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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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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么回事?”

    他抓着她的肩膀,手轻微颤抖,“告诉我,你没事对不对?”

    “我没事,看的出来,你对她也有些情意,我不想你误会,哪怕一点儿!”

    她握了他的手,止住他的轻颤。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出去说!”

    楚释宁将死鸡踢到旁边的藩篱里面,幸而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

    “王妃身上有种怪异的淡淡熏香,我扶她起来之时,嗅了些,可能是慢性毒,所以上了马车后才有微微的疼痛,却不知这是何毒,一时竟也压制不得!”

    压制不得?脸色比之适才,更为忧忡。

    迅疾抱起她,往医馆而去。

    大夫为她请脉,复杂的看着,“姑娘所中是致命的慢性毒,想来定是时间长了,才有了反应,老夫无能为力。”

    初禾旋即起身,拉了楚释宁往外走,后面大夫讶异,这毒平素只会疲累无力,只有积量发作时,才会有疼痛症状,可这姑娘明明已经发作,却还能行动自如,奇人啊!

    他知晓她要做什么,可她还在忍受痛楚,“我先送你回客栈!”

    “不,我没事,再不去恐怕会来不及!”

    可到底还是晚了,再入王府的初禾往后退了半步,靠着身后的人。

    “祭司大人,王妃适才殁了,老奴正要去请示王爷。”

    楚释宁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怀中人突然问向管家,“由儿还在祖祠吗?”

    管家神色闪动,面有痛色。

    “说!”楚释宁沉声命令。

    “是,世子、十日前,中毒身亡了!”

    不知为何,初禾突觉晕眩,无力倒下……

    ******

    “小禾,小禾,醒醒……”

    黑暗中,她寻着声音,睁开沉重的眼睛,又闭了闭,看到眼前的人,绽出勉强的笑容。

    “我睡了多久?”

    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声线低柔,“昨日回来的,现已是清晨。”

    “你又是一晚没睡吗?”

    眼圈都黑了,定是担心极了。

    “你不醒,不敢睡!”

    “上来,睡会儿吧!”

    他翻身上床,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别怕,我在!”

    她呓语了一整晚,汗水流湿了两件衣服,不断溢出,“宁……别走……不要丢下我……不可以……不要伤害他……宁……你走……快走……”

    “做什么噩梦了吗?”

    初禾往他身前蹭蹭,“有吗?不记得了,只听见你在叫我,就醒了。”

    “是不是被皇兄吓到了?”

    “没有,只是突然理解皇上为何誓要除掉我了!”

    拍着她背的手一顿,棕眸紫光流转,继而隐下,紧了紧她,视线落在对面的床帏上,良久,闭上眼睛。

    ******

    “啧啧……不成想一向沉着的雍王竟会被情所困,不过,这亲手解决自己的结发之妻和儿子,是否禽兽了点儿?”

    郑殊低声问旁边同他一起自王府回来的诗雨。

    诗雨侧眸,瞥了眼他,回应,“或许吧,该是心爱人被糟践垂危,一时魔怔了!”

    “唉……业障啊,弄得本官也心痒无比,想尝尝情滋味了!”

    诗雨停步,扶额,深沉着叹息,“我以为大人该望而却步,吸收个中经验,摒了这害人的东西!”

    郑殊瞧了一眼她,一副反省的样子,“本官自觉是个七情六欲俱全的,为何会让你有这种想法?”

    “嗯,大人确是,是我眼拙了!”

    同他说话,时时都会感觉无语,诗雨继续迈着步子,后面的人立即跟上。

    “诗雨啊,你是不是被谁人伤过啊?”

    不然怎得一副老沉样子!

    “大人多虑了,没有!”

    没有就好,郑殊笑弯了眼睛,顿感心情舒畅,“今日这天色甚好!”

    诗雨额际黑线,这灰蒙蒙,阴沉沉的天,许一会儿,该刮风了,实在不知哪里好!

    ******

    风刮得厉害,却也停的快,绒绒的雪,毛羽般轻飘,很快铺上一层白毯。

    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大小相似。

    “诗雨,跟了我,你可曾后悔?”

    侧旁的人停下步子,看走出两步站在前面的背影,她已经与自己长的一般高。

    “不曾!”

    言语无半分迟疑,定定的砸入雪中。

    初禾仰起头,今日是小年节,却也是王府的丧葬之日,她们没有出现的身份。

    “自我懂事以来,总被‘身份’二字所累。”

    诗雨近前,等她继续。

    “小时,因着身份不能出门,不敢找四哥,不能救母妃,小心翼翼的怕墨言将我丢在洞中,再也不要。

    后来,遇见他,有了牵绊,却不得不因着身份离开,提心担惊他身边被别人占去,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待有了身份,也如愿嫁给他,却又被生生拆散。

    而今,又回到了原点,我依旧逃不开这层重压。”

    她蹲下身,揉了一团雪球,透过它不知看着什么。

    “虚无的东西却往往能成为最无奈的阻碍,只因有太多的放不下。”

    诗雨也蹲下身,凝视她。

    “可我觉得爱应该是对等的,至今,我看到的都只有你在为这份爱付出,小心的珍藏,宁愿弃了尊贵的身份,隐在暗处,真的值吗?”

    她抬眸,与之对视,少时,摇摇头,笑了。

    “爱我,是他给的最大回报,他为难,我会不忍!”

    诗雨扁扁嘴,初禾冰凉的指腹戳戳她娇媚的脸蛋,“好期待我们诗雨有一日也尝尝这其中滋味呢!”

    “才不要呢,杜绝进入痴男怨女的行列!”

    “噢……是吗?所以诗雨想一辈子陪着我喽?”

    “也未尝不可!”

    “嘻嘻……我可舍不得,一定要找个好人家给你!”

    初禾拉她起身,“本小姐心情好,带我们诗雨好好观赏一番雪景!”

    还不待诗雨会意,她已经被搂着腰身,腾空跃起,踏着雪飞舞。

    “别怕,往下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诗雨小心往下看,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红红的灯笼结彩,晃荡着,夹着纷飞的雪花,确实美极。

    “我从未如此欣赏过风景!”

    她们停在一处房顶上,“诗雨想去哪儿,今日,本小姐都满足你!”

    远处,一座不高的山上,每棵树上都绑了好多彩灯,若是晚上,定是好看的。

    “我想去那儿!”

    话落,身体一轻,她脚尖轻点,两道身影合成一人,飞速往前掠去。

    今日,初禾与诗雨皆为男装装扮,始一落地,两人耳边就传来各种言语。

    “哇,这公子好俊俏,他娘子真是有福气,奴家也好想飞来飞去呢!”

    女人挽着男人胳膊,向她们投来艳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