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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所有人恭敬的站于两侧。
“抬起头来!”
上方不怒自威的天子沉声命令中间跪在地上的人。
身后站着的楚释寅也心下忐忑。
顾韵儿淡定自若的抬头。
“像,太像了,简直如同一人。”
楚凌帝心思流转,喜忧交叠。
“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可有家人?”
“奴婢顾韵儿,年方双十,家人已经双双离世。”
双十?元歌眼眸扫过,她竟然谎报?
“为何来将军府做婢?”
楚凌帝缓和了的声音令楚释寅心中一跳,有些不安。
“奴婢被将军所救,无家可归,故而留在府中。”
顾韵儿的处事不惊令楚凌帝很满意,他甚至在这一刻觉得她就是茹妃。
“你可愿随朕进宫?”
楚释寅终于站不住了,“父皇此举怕是不妥!”
楚凌帝瞥了眼他,继续道,“你只需回答愿或不愿。”
顾韵儿心思百转,少时,她直直看着楚凌帝,这位已步中年的皇帝,却依旧难掩其英姿的一面,有楚释宁的五分的影子。
“奴婢愿意!”
“好!”楚凌帝愉悦之情难掩。
诗雨看的出,皇上明明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人。
她暗自叹气,他对茹妃究竟用情深不深无从知晓,帝王的心从来难以揣测,但这顾韵儿显然变得通透了。
在府中,等待她的将是暗无天日,她甚至见不到楚释宁的影子。
她垂下眸子,轻咬嘴唇,秀拳紧握于袖中。
楚释绯接到消息赶来时,楚凌帝已经带顾韵儿上了马车,往宫中而去。
“怎么回事?父皇突然来将军府所为何?”
楚释寅无奈的看了眼他,“父皇说今日烦闷异常,出宫来走走,临时想到来将军府看看,遇见正撞上来的顾韵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呵……父皇果真还是放不下茹妃。”
“十弟,我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你应该知道,先前与母后不相上下,而替父皇挡剑后,就变成心中永远思念的人。”
“我知道,父皇此番也许会同十二想的一样,觉得她是茹妃幻化而来,填补心中遗憾愧疚之人。”
楚释寅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她没资格代替母妃。”
“谁说不是呢,可父皇正值壮年,就算纳嫔妃也是理所应当,我们没有谏言的资格。
只是这女子动机不纯,她爱慕的人是十二,惟愿父皇能多些理智才好。”
……
诗雨同白怜儿和元歌坐在一起,面色各异。
“皇上对茹妃感情很深厚吗?”
白怜儿点点头,“皇上此一生最爱两个女人,一个是皇后,另一个是茹妃,这两个人各有千秋。
但在我看来,茹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要高于皇后,不说她雅致隽秀,就凭诞下将军这个优秀的儿子,就让皇上感念其一生。
因着将军的优秀,所以连带六皇子也成为皇上心中储君的人选。
茹妃是因为皇上而死,但也留下遗言,不要替她报仇,就怕连累了夫人和将军,这样的人儿,皇上怎么会不爱。
所以,这顾韵儿也算走运,得了茹妃的相貌,但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心,就看她的本事了。”
诗雨撑着腮,咂咂舌,“这顾韵儿的心思,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可她到底单纯,一旦进入皇宫,就是永远的失去自由,她的妄想和计算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管她呢,我在想,要怎么向主子交代,哪个不长眼的派她来前院?”
元歌气恼的抓抓头发,但愿主子不要怪罪的太狠。
“别担心,将军明理,总之这也并不是你的错。”
******
白袁镇最大的酒庄,香味四溢,甘醇无比。
“小的见过祭司大人和夫人。”
“免礼,掌柜不在吗?”
“回大人,掌柜五日前去了延郡,那里分设的酒庄开业,所以还未回来。”
这人是酒庄的另一掌柜,姓钱。
“钱掌柜掌管酒庄何职?”
“回大人,小的掌管酿酒这一块。”
楚释宁微微点头,“所以钱掌柜深谙酿酒的工序了?”
“自然自然,酒窖里有陈年的老酒,大人想要多少,小的派人去取。”
钱掌柜眉开眼笑,却不失敬畏。
“本座不是来喝酒的,只是想问问果村的人是怎么回事?”
钱掌柜愣了愣,却坦然无比。
“半月前,酒庄里遭遇多年未见的酒疫,后查出是有人偷偷潜入,脏了曲精。
因着传染的人数不少,怕造成慌乱,一时想不出好法子来,后来有个不知名姓的人向总掌柜提出,说可以控制这些人,不但能让他们如正常人一般劳作,也不会造成动乱。
掌柜试了试,道是个好法子,也就随了他,谁知那人竟是个有野心的,打起了无辜人的主意,总掌柜就将他赶走了。”
“赶走了?他的样子可知晓?”
初禾狐疑着发问。
“是的夫人,他的样子没人见过,脸上有张皱巴巴的面皮,连眼睛处都被遮挡。”
“那你们如今的药和蝶蜂莫不是他留下的?”
钱掌柜摇摇头,“蝶蜂是酒庄里本来就有的,只是被那人浸泡了不明的药物变成此类含毒的物什,掌柜请了江湖上有名望的大夫,药是大夫所配。”
“那为何不请大夫救治那些染了酒疫的人呢?”
“夫人有所不知,这次的酒疫来势汹汹,且比以往都严峻好几倍,感染的人数又空其多,大夫救治的时机根本不及感染的速度快,且有三个大夫也被染身。”
初禾闪了闪神,“脏了曲精的人抓住了吗?还有这曲精里混合的东西可查出了?”
“没有,无从知道是何人竟能精准找到放置曲精的地方,里面掺杂的是雨芥。”
“雨芥?不是只有延郡灵山上才有的毒草吗?”
钱掌柜向初禾投来赞赏,“夫人说的没错,这种毒草稀少不多见,所以一时才没有解决之法。”
“那些脏了的曲精呢?”
“已经倒下悬崖了。”
她缓缓点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楚释宁,“宁,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钱掌柜,不知本座可否去地下埋藏曲精的地方看看?”
“当然可以,小的给您带路。”
他回首,低声,“你就不要去了,待在此处就好。”
“我没事,又不喝!”
她还真有兴致看看这南楚最大的地下酒窖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