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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释绯直视前方一只飞来的燕子。
“为何如此信任我?”
“没有缘由,或者你不值得我信任吗?”
燕子飞来衔起一根快掉落的树叶,飞走了。
“你知道父皇明里暗里都想你辅助六皇兄的。”
“他不适合这个位置,虽然我们一母同胞,但他的心性容易多变,恐难以承下如今的南楚。”
而后,他侧眸,划过一丝不忍,“我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皇宫又是一座囚牢,但我会陪着你,会帮你,你不会是一个人。”
楚释绯顿了顿,继续往前,许久后,他回首,深深看了眼旁边的人。
“好,你的顾虑我懂,总归是你打下的江山,我来守!”
“放心吧,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握拳相对,没有比之更默契的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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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我想暂时住在筎忆殿。”
她期冀的看他,希望他能答应。
“小禾,我怕你住在里面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看了眼她依旧不离身的荷包,“住在我的寝殿不好吗?”
“不好,我就想住在筎忆殿。”
她在他怀中蹭蹭,第一次对他撒娇般请求。
“十二,你就应了她吧,适才翎儿同母后说了此事,也要搬过去的。”
楚释绯理解她们的心情,茹妃对她们来说,是个特殊而又无可取代的存在,先前翎儿每每进宫也过去筎忆殿待会儿。
“皇姐也去吗?宁,你看,皇姐都去了,我们也过去吧……”
诗雨也想过去,虽然她与茹妃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感受的到她母性的温暖。
白怜儿看了眼元瞳,眼中有内疚涌上,元瞳明白,轻握着她的手。
无奈,楚释宁带了初禾等人往筎忆殿方向去了。
“琪儿呢,想住本王的寝殿还是永秀宫?”
“去母后那儿住吧,也好帮母后做些事。”
“好,那就过去吧!”
元池看了眼被亭柱掩去身形的衣衫一角,眯了眯眸子,跟上楚释绯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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筎忆殿中,只有楚汐翎和顾承奕两人。
“皓皓呢?没带过来吗?”
楚汐翎闻声转身,立即走到初禾身边,“就知道你会过来,皓皓放在母后那里了。”
顾承奕走到楚释宁身边,拍拍他的肩,“拗不过吧?”
“嗯,不过你没抱你儿子来,本座很欣慰。”
“啧啧……我都对你无言,你可是他亲舅父。”
楚释宁打落他的手,“那又如何?”
“诗雨,拿来——”
诗雨将手中的包袱解开,取出一副画卷,展开。
“这是你画的吗?”
楚汐翎素手摸着画上人的眉眼,慈爱的笑容,栩栩如生。
楚释宁疾步走到初禾身边,“小禾,不要胡闹,已逝妃子的画像不可乱挂,这是宫里的大忌。”
“有这规矩吗?”
初禾狐疑的问楚汐翎。
“有的,这确是大忌,不过我们可以这样看就好。”
“元郢,将画收起,派人送回将军府。”
元郢赶忙收起,装好,疾步走出殿外,派了跟随的护卫送回将军府。
“很严重吗?”
初禾一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
“父皇如今独宠顾韵儿,你的画若被看见,就是间接的提醒父皇,而且私自在宫里挂藏已逝妃子的画像,是要被处斩的。”
“为什么?”
楚汐翎虽然知道有这规矩,但也不知其因究竟为何。
顾承奕也看向一脸严肃的他,这事他就更不知了,但也好奇。
“太上皇在位时,封了一名出身医家的女子为嫔,而后因为照顾年幼而染上瘟疫的先皇,医女自己被传染,她明白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更加尽心的照顾先皇。
后来,先皇病好,她却死在床前,成为先皇心中永远的痛楚,他画了很多画像挂在自己寝室。
每晚都觉得那女子来陪着自己,渐渐的,他对已逝的医女有了别样的情愫。
而那画也是奇怪的很,每日都会变,时而忧思,时而高兴,时而坐,时而躺,先皇身边的侍卫将此事告知太上皇。
太上皇秘密请了隐世的高人,而那段时间,后宫也发生了几起离奇的事,有妃嫔以各种姿态死亡。
高人说,因为凝结了先皇思念的画,迫使医女的几分魂魄被留存于画中,焚烧后,确实没有任何事情再发生。
自此,就有了这规矩,而且,为了严防,一经发现,都是死罪。”
顾承奕看了眼楚释宁,道出初禾的疑思,“你确定不是有人借此达成自己的私愿?”
“无论是不是有心利用,此事就此被尘封在那挂像中,没有人去查,更无人怀疑。”
初禾抿抿唇,看向殿门口进来的侍卫。
“奴才参见祭司大人,夫人,公主,驸马爷!”
“免礼,何事?”
“回大人,皇后娘娘遣奴才唤夫人和公主过去永秀宫。”
初禾与楚汐翎起身,“走吧!”
顾承奕看她们离开的身影,开口道,“墨林在北晋从商,墨言现今在邬京,你应该知道吧。”
“凌玖泉去追寻了,但他的易容术一般人难辨真假,想来不容易被发现。”
“有一个人,或许自她身上,能找到墨言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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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轻唇角扬起,视线自亭子一角落在听云殿门口站着的人。
“郡主也发现了吧,这位酷似茹妃娘娘的韵嫔对将军的心思,怕是不比郡主少。”
唐清轻勾了勾眼尾,“你有什么法子?”
“郡主想站在祭司身边,以他甘愿的方式,暂时这位夫人还动不得,但可以利用她来进入将军府,先做侧妃。”
“但侧妃的事,也必须祭司同意才行,连皇上都逼不得他。”
唐清轻知晓一步步走的道理,她也试过,可似乎无迹可寻。
“所以,才要利用这位祭司夫人啊,祭司对她相当宠爱,这南楚的人近乎都知晓。”
她看向小言,“如何利用?本郡主同她相处过,她似乎没有弱点。”
“不,她有,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弱点。”
小言的话倒是让唐清轻恍然大悟了些,“她身边的人……”
“比如那两个婢女。”小言提醒。
“不,婢女始终是婢女,她不会在意,有个人她倒是在乎的紧!”
唐清轻目光看向远处,弯了弯眸子,又转回听云殿门口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