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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是啊,设计好的,自无端进入府中,自你能看见我,触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进入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黑洞。
这个黑洞,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不信任,保留的最后一份质疑。
现在,我的整个身心,都交与你了,再也没有留存。
我从来都不怕万劫不复,只怕你,心属他人。”
“所以,因这是你心底里最害怕的事情,你才绊住自己,出不去,回不到他身边。
你想我杀了你,是在试探,心里你的位置究竟占着多少分量。
你想自杀,实际只为扰乱我的清明。
其实完全没必要,你出现的那一刻,心已经告知,这个人,很熟悉。
从未对你生过伤害之心,令我怀疑自己,却又觉得,就该如此!
小禾,我心悦你,回去吧,我一直在等你!”
她半阖着眼眸,拭去他眼角清泪,“原谅我,未将整颗心交于你,此后,放在你这里的,绝对完整!”
“倾此一生,护卿安好!”
眼睛彻底闭上时,陷入无尽的黑暗,耳边低醇的声音丝丝流入,带她走出这没有尽头的空寂。
“小禾……小禾……小禾……”
睫翼轻颤,慢慢的,乌瞳被填满,是他焦灼的容颜。
“宁……对不起……”
对不起?他愣怔,不知这声满含歉意的话来自哪个渊源。
软软的双臂抬起,勾下他,紧紧贴合,似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的吸吮。
秀眉紧皱,为何越深入,自己的心会无端抽痛?
楚释宁赶紧放开她,忧忡的看她捂着胸口的地方。
该死的,果然留了一手!
“你睡太久,许一时醒来,逆了血脉,这样,好些了吗?”
他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些,随意问询。
她点头,压下心中狐疑,浅笑,“我睡了多久?”
“半月!”
还真是……她笑意加深,颇有无奈的意思,梦中半月,现实半月。
“扶我起来吧。”
他不着痕迹的起身,“你再躺一会儿,我让府医过来看看,等无事后,再起来!”
门被拉开,她看得见他指骨的用力程度,莞尔一笑。
“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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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间,该是发生了不少事,他,还有他们,几乎都不敢正视自己。
“诗雨,怜儿呢?”
“她,得了伤寒,休息呢!”
诗雨漾着灿容,但初禾却觉,实在刻意了些。
她侧眸,回看身侧与自己不远不近,低头吃饭的人。
“夫君,为何只吃白饭,菜不合胃口吗?”
“哦,没有,你多吃点儿,这些是司膳房专配以补身子的,我先进宫了,今晚有些紧要之事处理。”
他起身,踏着稍微沉重的步子,不再回头看她,稳稳的身影渐渐走出她的视线。
她垂眸,怡然吃着适才他夹到碗里的菜食。
“这次又是谁?”
诗雨一时未反应过她的疑问来,“夫人指的什么?”
初禾夹了一片透薄晶莹的肉片放进嘴中,咀嚼几下,味道不错。
“莫不是本宫睡了数日,你们便认为糊涂了?”
元歌已然明白她问的什么,瞥了眼兀自游神的诗雨,不紧不慢的应答。
“回夫人,是穹国的女帝,与夫人平阶。”
“女帝啊,的确该是平阶才对,不过她竟没要求,降了本宫的位阶吗?”
诗雨终回神过来,接过话,“自然要求了,被将军与皇上均驳回,平阶是最大的让步。”
她放眼外面,没有丝毫装点,又怡然喝了口汤。
“什么时候?”
“回夫人,已经准备妥当,月初!”
元歌再次为诗雨突然的迟钝摇头,回应道。
“宫里吗?”
“是,皇上将筎忆殿赐予她,改为宁谧宫。”
这位女帝名唤皇甫谧,取他一字,连为一词,“很贴切。”
“夫人沉睡这半月,主子以您出访民间为由,堵了您迟迟不上早朝而引发百官争议之口。
明日的早朝,主子怕夫人被百官追问,准备了这个册子,请您过目!”
初禾接过,边喝汤,边斟酌着记忆。
“其实,他真是多虑了,百官虽都是男人,嚼舌根这口,不比女人差,势必不会问这般严谨正经的问题。”
“噗哧……”
身后这一道隐忍着笑意的男声,令埋头苦吃的人回首。
“元素?你好好的暗阁阁主不做,莫不是调来本宫身边做护卫?”
“回夫人,正是,元瞳被女帝看上,调到自己身边,主子命属下日后紧随夫人身侧。”
初禾点点头,“也好,不过,本宫有个要求。”
她顿了顿,喝了口汤继续,“以后你得唯本宫命是从,本宫做的所有事情,一律不许向他回禀,还有,你的主子是本宫,不再是楚释宁,可能做到?”
“回主子,能!”
反正将军也是如此吩咐的。
“很好,本宫因着夫君被平分,正吃味儿呢,可别惹恼本宫,跟诗雨学学,凡事拿捏不稳,请教本宫就好,要时刻记得与本宫一条心。
否则,你就自哪儿来回哪儿去,本宫也不需人保护。”
“是,属下一定会做到!”
“嗯,那现在把桌子最里侧的那盘甜点呈给本宫。”
元素抽了抽嘴角,这就是她所谓的吃味儿?或许,自己理解错了吃味儿的真谛?
初禾近乎吃遍了桌子上所有的甜食,方才起身,懒懒的踱步到寝室,不忘吩咐。
“把本宫的官服呈过来,本宫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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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楚释宁没回来,初禾一点儿不显得焦急,因为此刻,她在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府邸。
“凌侍郎怎得突然‘大彻大悟’,继续被官帽压盖?”
“为了你啊!”
对坐的凌玖泉慢慢斯磨手中的杯盏,回答的无比坦然,无比直接,无比铿锵。
“咦……我吗?”
她别过眼,不再直视他,看向他手中被玩弄的杯盏。
“是啊,如今这般,不正是我的机会吗,我得有个名正言顺接近你的理由不是!”
“呵,呵呵,那个,你怎得如此有耐心?”
“耐心这东西,我居第二,第一还未曾遇着。”
她忽地抬头,正正经经,“我们,不可能,你收了这份心思,也好早点儿遇个好的……”
“不可能,这份心思既然已经跑了出去,便是雨落在地,覆水难收。”
“你……”
初禾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别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