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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四月初五,宜婚丧,嫁娶,祭祀,祈福,起基,动土……
总而言之,诸事皆宜,无禁无忌!
一绛紫衣衫的女子,让了喜宴,敬了喜酒,于无人注意之时,飞身跃至茂密并不远的古树上。
手中青竹小茶壶随着她仰头,壶嘴细细流出嫩绿色水液。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参与夫君的喜宴呢?”
这宴席摆的盛大隆重,九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一堵传说中的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帝。
“南楚祭司一开荤,便有无数美人争抢着送上门,想来收到身子骨都酥软喽。”
“你个老头胡言乱语作甚?闺女薨世不见你出现,外孙娶妻你倒是来的勤快。”
树上的初禾安静咽了一口茶水。
这想来该是楚释宁只闻其人不见真身的外公吧!
她笑笑,不止是他们,今日很多人都认为楚释宁如今娶的这才是正室夫人。
也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认为自己被贬为妾室,或是隐晦的待休,这平妻是缓计的名义罢了。
“小姑娘,你的茶水洒到老夫头顶上了!”
初禾飞身落地,“爷爷说笑了,您头顶上,明明是喜鹊的泻物。”
一把整齐白胡子,面容干净利落又和蔼的老人摸摸头顶。
“还真是,这犊子想必吃多了喜宴。”
“爷爷说的甚是,今日这喜宴无处不摆,确是吃多了。”
“小姑娘不去入席间帮忙,躲在树上偷清闲可有一套。”
初禾莞尔浅笑,“并非偷闲,今日祭司与夫人会双双敬酒,才上树想一堵这貌若天仙的夫人。”
老头洋洋自得,“确是貌若天仙,这龙崽子有几分能耐。”
“是是,祭司威名远扬,几分定是不止的!”
“怎得你这话有些淡淡的咬牙切齿啊,莫不是姑娘对他那龙崽子有心思?”
另一位老人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白亮的胡子,一头白发整齐的束起,手中执一个小酒壶,若是换成拂尘许就更像了。
“这位爷爷见笑了,小女子哪儿有那能耐,与祭司平肩?可不敢想。”
戏谑,妄自菲薄的语气被她说的极尽坦然,听不出丝毫有关其他。
“姑娘可有婚配?这性子,与我那顽劣孙儿般配的紧,不若老夫带你见见?”
初禾正欲说点儿什么,忽感一阵寒气袭来,直入背脊梁骨。
“哟,晓得接迎外公了?”
楚释宁于老头儿的话无动于衷,径自走到背着他不转身的人儿身后。
“躲什么?知道外面都如何说吗?”
两个老头显然明晓这话不是说给他们,纷纷凝视面前这位也具倾国之色的女子。
她转身,耸耸肩,“他们喜好说什么皆有资格,关我何事?再者,我也没躲不是,这不,替你迎接贵客呢!”
他丝毫不顾忌旁侧两人,急切的揽她入怀,“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性不稳,言语重了些。
只要有关你,我近乎都做不到宠辱不惊。”
她拍拍他的背,拧眉,“你怎么轻颤成这般?成个亲,又不是要你命,不过声势浩大些,也至于你成这个样子?”
“我突然好怕,怕这场仪式把你弄丢了,怕你看见我与她受众人瞻仰,一个人孤零零的躲起来,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伤害了自己……”
两个老人已然僵直,似乎极力隐身,略去存在感。
“楚释宁,你喝多了,这个时间,离洞房不早了,得尽快醒酒才是。”
“没有,我没喝多,也不要与别人洞房,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似乎从未醉过,她也不知醉了的他竟如此脆弱,是找了多久才找到这儿的?
他身子缓缓往下滑,连脚都站不稳,还说自己没醉。
眼前,一人急急前来。
“奴才见过太傅大人!”
“免礼,何事?”
“回大人,皇上请您过去,接见外来使臣。”
“告知父皇,本宫换身衣物就过去。”
侍卫拂礼,恭敬离开。
“宁,你究竟清醒不清醒,应我一句话。”
“我在,小禾,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哪个混蛋灌了这么多酒?该死的!”
初禾直接背起楚释宁,闪身往不远处的厢房移将去。
……
“刚刚那女娃是南楚皇太傅,你外孙的另一个妻子。”
“我听到了,但看样儿,这龙崽子似乎整颗心都悬在这位淡定如斯的皇太傅身上。”
“可不是吗,听闻这位皇太傅兼儿媳深得皇上宠爱。”
“她,倒是个有趣的女子!”
“嗯,你那外孙似乎被这女娃吃定了!”
“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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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中,初禾端着元素递来的醒酒汤,一勺勺喂给他。
幸好他醉酒后也依然如常。
“小禾,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可好?”
初禾手中的碗晃了晃,被她持平。
元素黑线,将军还是第一次喝醉,原来他喝醉想的是这档子事啊!
“别胡说了,躺一会儿,等元郢过来,带你出去,别再喝酒了。”
他握紧她的手,“我清醒的很,小禾,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很清醒,也相信你说的是真。”
她些微带了些敷衍的口吻,连元素都听得真切。
“那我们现在就走!”
“好,你喝完这汤,我们就走!”
他端过,一饮而尽,“可以走了吗?”
初禾扶了扶额,“我没想过你醉了酒直接变作了小孩子。”
“龙漪禾——”
“在,我在,那么大声怕人听不见是怎么的!”
连名带姓的喊叫,看来他真有些生气了。
“你这半天都在哄我玩吗?”
您才听出来吗,将军?元素憋了笑。
“没有,你且先睡会儿,等洞房的时候……”
“闭嘴!”
他今日对这两个字极为敏感,也不适的很,听着作呕,想吐……
“好,那你乖乖呆在这儿,等元郢过来,我先出去了!”
她的手被拉着,无奈的看他。
“别走——”
“我不走,父皇该怪罪了,已经耽搁了这许久。”
他起身,再次紧抱她,“不会,不会怪罪,有我在,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幽怨的抬眸凝视,“你究竟喝了多少啊?”
房门被推开,是元郢。
“他究竟喝了多少?”
初禾挣不脱他的束缚,直直问元郢。
“回夫人,主子喝了整整十五坛酒,劝不住,敬酒皆用酒坛,外面都传祭司好酒量……”
“……咚……”
初禾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这一滩烂泥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