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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口,楚释宁自马车上抱下初禾,踏着稳稳的步子,迈入下方门槛。
元歌自元郢和元素手中接过龙菁菁,带她去清洗伤口。
轻放她于床上,褪了鞋袜。
初禾立即跪起身,搂着他的脖子,言语恨恨,“两日已经过了,你莫不是还让我待在床上?”
楚释宁宠溺的看她,“那你想去哪儿?”
他这架势,还是准了下床,不许下地。
初禾泄了气,坐在床上,缴着自己的衣摆。
“没想好去哪儿吗?”
“不是,你一直抱着我,会很累,我可以自己走。”
“不累,再过两日,你自己走,可好?”
既是同她商量的语气,就要好好还还价。
“明日,明日我就自己走。”
“不行,两日后!”
“明日晌午!”
“两日后!”
“楚释宁,你这是与我商议吗?”
看她轻咬贝齿,可不能惹她生气了。
“小禾,我们可以下棋,作画,或是练练书法,都好啊,为何要出去?”
初禾些微一思忖,展颜一笑,“也好!”
“来人,摆上笔墨纸砚……”
“往床上设?”
“对啊!”
初禾凝视了他良久,启唇,“来人,宣府医过来。”
“不舒服吗?哪里?”
她伸手隔开他,微微笑着摇头,“我想,你定是理解错了太医的意思,召府医过来与你说道说道。”
……
府医帮初禾请了脉,说与楚释宁听。
“将军莫要过于忧忡,夫人的确需要将养,但只是不可太过劳累罢了,情绪稳定些就好,不影响日常事宜,且夫人恢复的很快,过几日就无甚大碍了。”
“本座知晓了,退下吧!”
初禾看他并无甚其他容色,也不知府医的话,他可否听进去了?
“站着做什么?本座的话,没听懂吗?”
不多时,宽敞的床上摆设了一方红木长桌,坐着,跪着都可以。
两人相对而坐,楚释宁深深漾着笑,“小禾,你要作画,还是下棋?”
初禾心里暖暖的,不在怨怪他,他许是还心有余悸吧。
“你坐着别动,入画!”
“好,不动!”
半刻钟后,楚释宁果真没动过,连笑容都依旧自然。
“过来吧,坐我旁边。”
“作完了?”
他狐疑着绕了过来,“头是我的,可我为何躺着不是坐着?且还半裸着?”
什么时候自己有过如此妖娆的样子了?尤其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尤为真实。
“嘻嘻,我臆想的。”
她拿起,吹了吹画上的墨迹,被一双修长的手接过。
执起她放下的笔,小半刻后,初禾讶异了一瞬。
男子旁边的榻上,女子侧坐,俯身他近前,痴痴的,含情凝望,那抹冷笑被他愣是勾成灿然的笑,有种邀君采撷的韵味儿。
她反手接过,很是欢喜,“我们再作几幅吧,都作你我,可好?”
“好!”
两人找到了乐子,这一作,就停不下了,直到被唤,晚膳时间到了。
楚释宁收了几幅画,递给元郢,“裱起来,挂在殿中。”
……
用完膳食后,两人进入龙菁菁暂住的厢房。
“宁,你去忙吧,我有些话与她说。”
见他不抬步,审视床上坐起的龙菁菁,初禾笑笑,“没事,她还伤不了我。”
“等会儿,我来接你,不许下地走路!”
“知道了,去吧!”
门掩上以后,初禾盘腿坐在为她供设的软榻上。
龙菁菁些许疑惑的看她,不见她有什么病症或是虚弱之类啊,怎得那人显得无比忧忡。
“听郑殊说,你对本宫的做法甚为不满,言明颐王叔一家殉国是本宫所致?”
“难道不是吗?”
于她不敬的言辞,初禾并不介意,拿起旁边剥好的一袋炒栗,细细咀嚼,良久才回应她的问题。
“本宫不会浪费口舌与你解释那些你不懂的东西,救你出来,不为别的,只为墨言。”
初禾注意到她的脸上有失落,有眷恋等等复杂的表情,果然,她是爱慕他的。
“本宫不知你何时对墨言产生了情意,但本宫想你,不要放弃他。”
龙菁菁嘲讽道,“太傅是想尽快摆脱他的纠缠,好与祭司双宿双飞,和和满满吧,真是好算计。”
“扑哧……你的想法倒是别具一格的紧,本宫没想摆脱他,只想他尽早放下执念。你若偏要如此想,也尽可随意。
其实,本宫不懂,你欢喜他,又想本宫去他身边,是个什么道理?
而且,你也纠结矛盾着的吧,否则不会在皇后寿辰晚宴上刻意下了两针与本宫。”
龙菁菁被戳穿,也不瞒着,坦然了许多。
“没错,我想你到他身侧,是因为我不想看他因你变的颓废,失去活着的希冀。
想你死,是因为,我怕你到他身侧,他便再也看不见我,不记得有我存在过。”
初禾继续兴致盎然的咀嚼炒栗,对她的言语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自小就欢喜他,知他与龙漪凤有婚约,也不曾放弃,借着内向的幌子,常常出去修习武艺,只想他能看我一眼。
可是他从来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讳,我多次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只当作路人,直到龙炎皇宫中,我带他离开。
他养好伤,却只想知道你在哪儿?只想找回你,依旧不问我的名字,也忽视我的存在。
我吃了一种带有毒的草木,据说可以变了容颜,但毒素入体,会缓慢的发作,或许几年,或许就在不久后。”
初禾放下袋子,讶异的打量她,“由此,你才不在乎生死?”
“是,我本就该与父王母妃一同奔赴黄泉,但我舍不下他,所以,我逃了,偷偷地逃了出来。”
“他没有觉察到吗?”
龙菁菁自嘲的淡笑,“呵呵……他以为我本就是这个样子,在他眼中,许除了你,其他女子皆是一个模样吧!”
初禾垂了垂眼睑,或许,自己的想法错了,想来,他怕是的确不会对她产生什么情愫。
“所以,你也放下了!”
龙菁菁闭了闭眼,缓缓睁开,轻笑,“怎么会放下?儿时就牵系了念想于他身上,或许,死了也就放下了!”
“别,既然如此魂牵梦萦,不防试上一试,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选择。”
她落眸于面前没有坐形的女子身上,不言语。
初禾正想下地活动腰肢的脚堪堪又收起来,“你可以当做是本宫想摆脱他的纠缠,或许,这个借口,你更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