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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暗令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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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春的雨,绮丽多情,少了温婉含蓄,多了任性刚烈。

    雾霭重重,屏障层层,看不清楚,谁来了,谁又走了。

    “夫人,进去吧,雨里寒气重。”

    宽敞的屋檐下,皇甫谧着一袭蓝裳,饶有兴致的观赏庭前相隔一条路的两个园子。

    “阿春,依你看,这桑树可比得紫藤?”

    阿春抬眼望去,左手边的桑树上有嫩绿的白色小花,不争奇,不斗艳,被那一片片巴掌大的绿叶掩遮,到不能惹得注意。

    对比来看,这树紫藤萝显得气势非凡,紫色辉煌灿烂,藤蔓错落有致,高傲的扬着头颅,漫身华裳令人难以忽视,帘雨的垂落,让它宛若水晶般梦幻,不忍亵渎。

    “阿春觉得这根本无法比拟,犹觉紫藤更胜。”

    皇甫谧笑而不语,元瞳安静的赏了一会儿,只得一句:各有千秋,紫藤绽于当下,桑果才是它最终的耀炫。

    “夫人可是在想祭司?”

    阿春见她视线始终停留在那树紫藤上,不禁暗自由它形容了那个遗世独立的人。

    “他、有五日不曾来过了吧!”

    “听闻,皇上允了祭司照顾太傅,明日想必会进得宫来。”

    “嗯,她可是好些了?”

    这话问的是一旁安静伫立的元瞳。

    “回夫人,好多了。”

    皇甫谧闻言微微点头,再无言语,只静静凝视雨幕笼罩下的紫藤。

    *********

    绯王府,楚释绯同凌玖泉切磋着棋艺,难分伯仲。

    “近日来,六殿下暗中造访了朝中二品以下官员,可谓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凌玖泉放下一颗黑子,再次阻了楚释绯破开的小小漏洞。

    “皇兄这条路怕是如开弓一般,难以回头了。”

    楚释绯寻思着白子的位置。

    “陛下若是知晓,他动用先前被搁置的那批暗卫,且谋害的是朝中重臣,怕是会气到晕厥。”

    闻言,楚释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落下手中白子,抬起头来。

    “肖诺竟也能失职到这个份上,这批暗卫人数不少,缘何被搁置至今?”

    “王爷可真是冤枉了他,暗卫的事一向由秦统领和兵部尚书调遣,选拔,他也不过是随手呼喝罢了。

    依微臣看来,这批暗卫似是有人授意暂时搁置的,而能有此职权的人不多,除了陛下,只有祭司与皇后娘娘有这个权力。”

    “不,还有仙逝的茹妃,茹妃虽未掌凤印,但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无人不知,手中分得的暗卫也都全数交由皇兄。”

    凌玖泉放下一子,转头看向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大雨。

    “若微臣记得不错的话,这批被搁置的暗卫应该属于祭司神殿。”

    楚释绯捏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你确系没错吗?”

    凌玖泉眯眸回忆那日与初禾一起遇刺之时,无意间划开一人腰腹处,那个标记应该不会错,黑红相间的火焰。

    “没错,是专属祭司神殿的暗卫。”

    楚释绯抿紧唇,半晌,方启唇道,“如此,该是十二授意的!”

    “许是他授意搁置没错,但如今动用,不是他的命令。”

    楚释绯狐疑的看他,“本王有些不懂,祭司神殿的暗卫没有祭司的暗令,还有谁能调遣?”

    “王爷有所不知,每一任祭司都有自己的暗令,卸任职位时,这暗令会交由下一任祭司,但九江祭司的暗令在他卸任不久后便不翼而飞。”

    “所以,皇兄如今得了这暗令?”

    “不排除这一可能,六殿下一直以来都是守护祭司神殿之人,能得知这暗令失踪的消息不难。”

    “十二如今也该是知晓的,可并未收回这批暗卫,本王有些不懂他意欲何为?”

    凌玖泉淡然笑着摇头,“他收不回,这批暗卫原本就是无主的,而现今既已被动用,便会誓死而忠,暗卫的使命一向如此。”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继续,“自那日刺杀太傅与郑尚书之后,似乎杳无音讯,如此看来,他如今想动的人,是太傅。”

    楚释绯想不通这方道理,“若是初禾,没什么理由啊,她虽然贵为太傅,可立储一事并不由她说了算,她只是辅佐未来储君的首辅罢了。”

    凌玖泉也实在没想透彻,“是啊,缘何又看上郑殊了?他只是从一品尚书,丞相、太尉或是御史,不都比过他?”

    楚释绯摇摇头,含了无奈的笑,“如今这皇兄的心思越发难以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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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外,一处不大的宅院,满院皆是如瀑流淌的紫藤萝,微风吹拂,细雨斜丝,万分美轮美奂,如置仙境。

    厅里,中年男子手持杯盏,另一男子提壶倒了佳酿与他。

    “寅儿越发有孝心了!”

    面容敬畏钦佩的楚释寅随即笑笑,“舅父谬赞,寅儿只是略表孝心罢了。”

    被楚释寅称作舅父的男子正是凌玖泉的上一任祭司——九音祭司。

    “叫你办的事儿,可是妥当了?”

    楚释寅垂了垂眸,“舅父为何一定要取她性命?”

    九音顿时凌厉的盯视着他,“虽说你母妃端的对你严格了些,那是因着知道你是皇上注重培养的储君人选。

    怎得,如今你们两兄弟已经冷漠至此了?一个娶了仇人为妻,另一个极尽包庇维护,你母妃泉下可能瞑目了去?”

    所以,您才不辞辛苦,悄无声息的回来邬京,就是想报仇?

    “莫不是外公也如是想?”

    “不错,是我告知于你外公的!”

    楚释寅稍微头疼了些,“她如今是朝中重臣,又是得父皇赏识的,我怕……”

    “怕什么?怕皇上知晓,你的储君之位彻底成为泡影?你且不看看,如今有谁比你合适这个位置?

    你磨砺的沉稳心性都去哪儿了?自乱阵脚,还去造访百官,简直愚蠢!

    宁儿才是你最得力的帮手,你不同他好好请教,是因为压不下你兄长的面子吗?”

    九音劈头盖脸的训斥,丝毫不予他留任何面子。

    楚释寅被他戳中根由,不敢回话,先前只以为他是将军,又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定会帮衬着自己,可后来他是高高在上的祭司,焉能动用私情,而且他似乎并不看好自己,这让他恼火!

    “可是,舅父有所不知,宁儿对龙漪禾绝不止一时的宠爱,若她死在我手中,宁儿会恨上我的,遑论替我谋得储君之位。”

    “……砰……”

    九音直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句一句甚为清晰,“你这是在帮他,帮他认清事实,帮他清醒清醒,让他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楚释寅被这位舅父的凌人气势压慑,再次不敢多言。

    “你外公已经帮他选好了正确的人,何况,你也不用担心,宁儿不会知晓这事儿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