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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口,楚释宁稳稳抱着初禾,却差些走过了头。
“宁,停、停下……”
“来人,快……”
他大声喊道,元歌旋即出来,“主、主子!”
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
“府医,叫府医!”
“元、歌,你帮、帮他,他、看不见……”
道完此句话后,初禾彻底晕过去了。
回来的路上,她本带着他,但半路时,便已坚持不住,被他抱着横冲直撞,因着她的引路,终究回了将军府。
太医院的太医被秘密传召了三位,前往将军府。
此一事并不敢声张,未曾惊动楚凌帝及其他人。
寝室内,元歌与几位婢女出出进进,元郢与元素按开出的各种方子,立即去抓药,不敢耽搁。
“夫人所中之毒,性烈,先服这药,暂缓蔓延。”
婢女将药喂给床上昏睡的初禾。
“将军所中之药,虽不是毒药,但因强行运功使力,一时导致筋脉错落,加上巨大的刺激,伤害了眼睛,恢复怕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元歌赶紧接过煎好的药,喂给同为昏睡的楚释宁。
左太医看向初禾,摇摇头,怎么刚恢复好,就又摊上事儿了?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真是一对患难夫妻!
送走三位太医,将军府彻底紧闭了大门,阻止了前来的墨言。
他看向紧闭的府门,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他刻意阻止自己见初禾,已经七日多不曾见她了。
*********
宁谧宫中,皇甫谧安静的坐在桌子前,打量自己受伤被包扎的右手。
阿春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发一言。
元瞳冷眼看着主仆二人,她们真是不知所谓啊,竟敢给主子下药。
“说吧,所下的药是何名目?”
“回,回夫人,是一星散……”她忙抬眸解释,“夫人放心,没有毒,只是会让人半月中产生幻视,想像……”
“说!”
“将您想像成他心爱之人的模样!”
阿春倒豆子一般急急说完这一句,头已是垂到不能再低。
“……乒乓……”空杯被置于地的声音。
“谁给你的胆子?”
皇甫谧着实被气的不轻,缘由因着她差点做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咚……夫人恕罪,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夫人尽快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阿春忙磕头认罪,但她真的只是为了皇甫谧。
“好了,起来!”
待她起身,皇甫谧伸出手,“解药!”
阿春又一次跪下,“夫人恕罪,这药是五师父给奴婢玩儿的,没、没说有解药。”
皇甫谧扶了扶额,深吸几口气,临了,兀自叹息一声,“罢了,看他今日的表现,似乎的确不需解药。”
元瞳心下冷笑,主子对夫人的感情岂会如此脆弱不堪?!
不知主子可找到了夫人?
想起今日,楚释宁同皇甫谧一道儿回来宁谧宫。
“说吧!”
皇甫谧帮他倒了杯茶,却并不知这茶已被下了药。
“太傅怕是往后都不会受孕了!”
楚释宁抬眸,正视了她,不急不躁的等她下文。
“你或许不知,噬心术,只要行房,立即毙命,且于夫君也有很大的伤害!”
他端起她递过来的茶,细细看了看,轻啜,视线却落在她身后的贴身婢女阿春身上。
阿春的眼睛里有一抹欣喜,当下他便知晓这茶或许不合适,但并未有何症状,他试图调息,发现气息受阻。
“……砰……”
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皇甫谧睁大眼睛,抓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这就是你找本座过来的意图吗?”
“你、在说、什么……嗯……”
“不懂吗?别以为本座现下对你隐忍,你便可以当做资本……”
恰此时,元素狐疑着和另一个暗卫一同出现在宁谧宫。
“禀报主子,夫人被秋老带去见九音祭司了!”
“……哐当……”
皇甫谧被重力推到侧旁的桌子上,不待站稳,眼前仅剩元瞳不善的站立着。
元瞳认识那暗卫,是楚释宁安插在初禾身侧护她安全的,但只限于宫外,宫内自然不能有暗卫随着。
楚释宁知道,他的舅父回来了,并不知秋芾说带她说说话,却是带她出了宫。
既然带她出宫,便是知晓了母妃的死因,希望他们未作出伤害她之事,否则,自己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元素等人皆被他甩开,并不知那位九音祭司现住在何处。
一路,用尽全力,却还是差点没赶上。
她,竟笑着赴死,她,竟想离自己而去,一霎那,他气血上涌,怎么会,怎么会放她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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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凌玖泉处理完公事回府,甫一进寝室,被稳稳坐于桌前喝酒的人惊了惊。
“师父?您何时回来的?”
“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不待凌玖泉出声,他继续道,“为师也没想过会回来,说好与你师娘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可是,心里终究不能踏实,尤其被人告知,宁儿竟与自己的弑母仇人成亲,还宠爱备至……”
凌玖泉脚步稍稍虚浮,也弄清楚了他此次回来的用意。
“为师自小与茹儿的关系亲近,她是为师呵护在手里的亲妹妹,她说,想看到为师带着她的外甥回宫来看她。
她说,自己出不了这方天地,愿为师带上她的那份,看一看这世间的纷繁。
她还说,总有一日,会再见面的!”
九音移眸看向一动不动,自己悉心教导出来的徒儿,扬了扬手,“站着作甚,许久不见,不陪为师喝两杯?”
凌玖泉迈着沉重的双腿坐在他对面,倒上酒。
“师父是想替茹妃娘娘报仇?”
九音纠结着旋转手中酒杯,无奈的出声,“已经报了,明日,怕是会宣布南楚太傅薨世的消息,可看到宁儿的样子……”
“……哐当……”
凌玖泉颤抖的手终究没握住酒杯,掉落于桌上,酒水流下,湿了白色锦服。
“为师知晓,你与宁儿关系自小要好些,但为何看着他深陷,不拉一把出来?”
九音权当他是为楚释宁担心,这话说的也不全是责备,今日,他也看见了那一幕,听闻连皇上先前也没能拆散了去,他,怕是有心亦无力。
薨世?她吗?不可能……不会的……
“你去哪儿?”
九音见他突然失魂落魄般往外面走去,沉声询问。
“去哪儿……去……将军府……”
“不用了,为师适才从将军府过来,府门紧闭,连皇上都不放进去,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