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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救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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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烛光,掩映床上人憔悴的脸庞,细风微拂,自窗棂缝隙处埋入浓稠的凄凉。

    睁眼的瞬间,迅疾被浓浓的哀伤气息笼罩,睫翼轻颤了颤。

    近前紧握着自己手的人,眼眶湿红,瞳眸中夹杂着深深的绝望和些微的祈求。

    “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吗?”

    她满含苦涩,不舍,留恋,幽怨的口吻令诗雨眼中的泪汹涌而无声。

    初禾紧咬着的下唇有丝丝鲜红溢出,攥紧的拳头,无论楚释宁如何,也舒展不开。

    郑殊揽过诗雨,任凭她低低的抽泣于自己怀中。

    墨言安静的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表情。

    “怜儿……对不起,我终究失了对你的承诺……”

    将她的手抵在额上,垂下眸,不敢看她苍白几近透明的面容,无奈满含内疚。

    “元瞳,是我对不住你,来不及告诉你,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想给你惊喜……”

    他再也承受不住,双手颤抖着,捧上她憔悴的小脸,言语不受控,哀伤的溜出。

    “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不要离开……怜儿……不要……”

    已经恢复的素手抬起,抚摸他每寸肌肤,眉眼,温暖的感觉,令她不能释手,不忍放开……

    “别怕,会有人代替我,你这么好,我……”

    喉头哽着刺,眼泪自侧旁缓缓流下,经过耳垂,滑落在绣有鸳鸯的枕上。

    “怜儿……怜儿……”

    “元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找到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一世,也不用分开!”

    这个声音仿若自天际传来,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初禾惊讶的松了紧咬着的下唇,看向这个颇有仙风道骨韵味的老人。

    他,不是楚释宁与皇甫谧婚宴上,同秋芾老头儿一道儿的另一个老人吗?

    身后,秋芾老头儿面无表情的一道儿进来,直接坐在桌子前。

    “太傅女娃,老夫是承了秋芾的情,才来助你,但你须得满足秋芾的两个条件才可以。”

    初禾与楚释宁互视一眼,绕过他,走到秋芾老头儿面前,站定。

    “外公有何条件?”

    秋芾忽略楚释宁那双含沙带射般警告的棕眸,抬眼看向初禾,依旧不甚欢喜她。

    “你知晓老夫为何一定要撮合小谧与宁儿吗?”

    “初禾不知!”

    她是真不知道,但却知晓他不欢喜她的缘由。

    秋芾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初禾依言坐在他侧旁,楚释宁两步站定于她身后,等着他的下文。

    “小谧是皇甫家最后的继承人,也是夏国皇室最后的嫡系血脉,老夫在穹国的那段时日,受过先帝,也就是小谧父亲的恩惠。

    但老夫想她与宁儿一起,并非报恩。

    她本就该是宁儿命定的妻子,穹国圣女仙逝之时,曾有预言,小谧的夫婿注定是一位紫瞳男子。

    所以,她十五岁时,老夫便日日与她看宁儿的画像,告诉她,这个人是她命定的夫婿。”

    秋芾停下来,直视阴寒着神色的楚释宁。

    “外公信这一说法?”

    他回看询问的初禾,坚定的点头,“老夫深信不疑。”

    “如此,外公想我如何做?让出宁吗?”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加重了些。

    秋芾老头儿与她对视一会儿,掏出一方小瓷瓶,“叮”的置于桌子上。

    初禾移眸,落于这蓝白相间的小瓷瓶上。

    默了一会儿,他又拿出一粒褐色的丸药,倒了杯水,置于杯子里,摇了摇,化开。

    墨言狭眸微眯了眯,不善的看向楚释宁所谓的外公。

    “这两样,由你选择一种,交给宁儿,余下、是你的!”

    “……哐当……”

    初禾被拉扯起来,站于楚释宁身后。

    “外公,别太过分,本座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左右的。”

    秋芾老头儿缓缓站起身,些微抬眼,定定的看楚释宁。

    “你可以自愿,床上那位姑娘想来拖不了多少时间,救与不救,只这一个条件。”

    另一个老头儿也踱步过来。

    “其实,这不是什么毒药,也只有三个月的药效,药效一过,自然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郑殊移到近前,“敢问爷爷,这是什么药?”

    “只是暂时失去七情六欲罢了,这啊,是老夫研制的,还未完全成功。”

    老人带着自豪的语气,听得初禾在背后磨了磨牙,什么鬼药?

    “怎么个失去法?”

    墨言略有兴致的出声。

    老人洋洋自得的解释,“就是互相记得对方,什么记忆都不缺,但没有任何情愫,嗯,老夫总结了一番,就是最熟悉的路人罢!”

    “这药,着实是一方好药。”

    对于墨言的赞赏,老人移到他面前,“听闻你是墨家唯一的继承者,医理定是深谙吧,不若同老夫回药香谷,切磋一番?”

    墨言含笑摇头,“不瞒您说,我对医术没什么兴致,不得已继承罢了,慈悲为怀的心,早已经没有了!”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谁说行医一定要慈悲为怀,你倒是个有趣之人。”

    秋芾老头儿不耐的看向眼前两人,“你们,究竟喝还是不喝?”

    “喝!”

    初禾自楚释宁身后出来,看了眼两种药,疑惑道,“为何是两种?”

    老人又踱步到她身前,“因为有一种里面加了点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你们喝下以后,老夫再告知。”

    初禾回眸,无奈的看楚释宁,“宁,就当是帮着爷爷试药了,不过……”

    她咬紧牙关,恨恨的盯着他,“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还会走错路。”

    “小禾,我们没必要这样试探彼此吧?”

    秋芾老头儿看一看他,戏谑道,“不是爱之深吗?试试又何妨,莫不是皆为嘴皮子上的功夫?”

    初禾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外公,此一次,若我们相安无事,还请您往后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儿!”

    “相安无事以后再说吧!”

    他别过眼,不看她。

    初禾微微点头,以自己对药理的微薄认知,药丸的功效比瓶中液体的功效更甚一些。

    她拿起小瓷瓶,交给楚释宁,自己端了杯子。

    不待楚释宁说话,她已经仰头,灌下这一杯的药水。

    “宁儿,那姑娘快没时间了!”

    秋芾老头儿提醒着楚释宁。

    我不会忘记对你的情意!

    心里最后一道声音响起,液体滑下喉咙,进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