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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正是我担心的啊!”
“那么夫子认为齐楚开战,齐国一定会战败了?”端木赐抢断道。
“子贡啊,国战打的是综合国力,你认为楚国和齐国相比,哪个势力更大?”孔丘白了一眼这个弟子。
“这?”端木赐闻言一滞,接着道“但夫子,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例不少啊,就比如前年那场晋燕攻齐,却被我齐国打的颓败的战例,难道这一次我们就不能打胜吗?”
“呵呵,子贡啊,以弱胜强本来就是违反人道的事情,而他却胜了,不是因为他真的很强而是因为侥幸。晋燕的势力有多雄厚,若真的打拼耗和原野决战,你以为齐国会有胜的希望吗?”孔丘说到最后,肯定的道“答案,没有!就算一时的胜了,也最终会走向灭亡!”
“夫子,赐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端木赐气势变的十分颓废,其他弟子也是一样。
孔丘这时却笑了“你们啊,莫要悲伤和难过,其实在我的眼里,楚国根本不是齐国最大的和最危险的对手”
“啊?”众弟子被自家夫子这一句话震的不轻。
孔丘道“你们知道文明和野蛮的区别吗?”
“文明和野蛮?”众弟子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赶忙摇了摇头。
孔丘见状乐了微笑道“圣人的《易经》说天下文明的前提是见龙在田,那么,什么是见龙在田呢?”
众弟子再次摇头。
孔丘道“在春天的时候,龙星从田间地平线升起,所有人都仰望着他,尊敬着他。有学问和有道德的人都会出来做事辅佐贤明的龙星,使天下昌明,谦谦有礼,上对下有仁德,下对上有敬爱,每个人都互助互爱,这就叫做文明。”
“野蛮是什么?野蛮是遵循自然丛林的法则,即我的肌肉比你发达,我的力气比你大,你就应该听我的,就应该是我的食物。他是靠着自然赋予的身躯随心所欲的,所以野蛮意味着混乱,肮脏,落后。”
“夫子的意思是指文明是遵循人道行事的,野蛮是遵循天道行事的!可是夫子,弟子有有疑问,那到底是遵循天道的会战胜遵循人道呢,还是遵循人道的会战胜遵循天道的呢?”一年轻弟子道。
“子渊这问题正是我想最终说的,我为什么不担心楚国?”孔丘见母亲的族人颜回出来询问,微微一笑,接着神情严肃甚至有些悲哀感道“人们常说,落后就要挨打,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落后意味着野蛮,而野蛮从来不是挨打的,而是打人的!”
“也就是说,文明的常常被落后的欺负。正如我大周四方的夷狄们他们和我们守天子之门的诸侯国相比,他们是野蛮的,落后的,可是事实上却时常把文明的诸侯国打的遍体鳞伤,甚至灭国灭族!”
“夫子您的话使我们很痛苦!若是文明就意味着遭受苦难,那既然这样我们还为什么孜孜追求文明呢?”
孔丘看弟子们脸色痛苦,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原因而是继续道“楚国和齐国比起来,楚国是野蛮的,可是楚国也是一定程度上遵循着礼的,因为他的国家土壤是产生文明的,是产生人才的。他的国君不能任用贤才这对齐国来说是好事,但对于那些看不到有龙升田的贤人来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所以我方才说楚国不是齐国的最大危险与根本危险”
“夫子,那您认为齐国最大的危险是哪个国家?或者说文明最大的危险是哪个国家?”
孔丘想了一会儿沉重道“秦国”
“啊?”所有的人听到孔丘的话后皆是大吃一惊,完全不敢相信。
“秦国是一个鄙陋的国家,您为何说他是齐国最大的危险呢,文明最大的危险呢?”卜商眉头皱成了一团,显然他夫子的回答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接受能力。
“我之所以说他最危险是因为这个…马夫国家,没有文明之土,不能产生人才,但他的国君,嗯,或者说国家体制却能重用别国的人才,这太可怕了!将来他一旦侵占更多的土地,他就会把那些本有文明的土壤污染掉,使他失去产生文明的人才,可是别国的人才见不到这些,他们只知道在秦国能实现他们的野望,而去辅助他,辅助的结果是更多的战争侵略,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整个文明的土壤被秦国掠夺尽,成了不会产生人才,不会有文明生长的荒芜,等到那时,人们回过味来,却是已经晚了,因为秦国的暴力与野蛮会让那些文明志士臣服,不服便坑杀…”
孔丘的话像巨大的预言,像巨大的魔咒,萦绕在他的弟子们的心头,他们发誓将来与秦国势不两立,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愿用自己的生命维护文明,维护产生人才的土壤。
要是此刻吕荼在这里,他一定会疯的,原来孔丘居然还是位预言家,他的预言没错,秦国统一天下后,文明的土壤没了,人才没了,最终一个泼汉坐了天下,这真是文明对于野蛮的悲哀啊!还有或许就是因为孔丘今日的密话吧,后期的儒生们才会造秦始皇的反。
孔丘这边的讨论这边暂且按下,目光返回到临淄。
囊瓦被人打了,虽然有那么多人护卫着他,但还是被群情激奋的国人们给打了。囊瓦瘸着腿上了齐国朝堂。
“齐侯,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囊瓦咆哮着。
齐景公黑着脸不语,阳生下殿跑到囊瓦面前急忙赔礼说尽好话,囊瓦看着阳生那副狗舔的样子方才心里舒服些。
不过阳生的这副模样却是激起了田穰苴等主战派和一些清高士大夫的不满,你是君上的长子,所言所行代表着齐国,你那低三下气的模样,这是给齐国抹黑,齐国的脸面何在,齐国的尊严何在?
吕荼看着大哥阳生那副奴颜婢膝样,愤怒的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漏出来了,“你是楚国的使臣囊瓦?”
“嗯?”囊瓦闻言寒光的看向从殿上正往下行来的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