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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见少歌帮着它对付这两个“屠户”,立时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林少歌怔了一怔。扯缰绳只是出于本能,也只有用惯了的战马能够领会他的意图。哪里会想得到,随便在路上买头牛,竟能配合默契如臂使指,甚至还自作主张踩住了这两人的兵器。
他阴阴一笑,牵着牛调转了头,向着尚未完全合拢的包围圈尾翼处突进。
这头小牛自小深谙偷懒之道,平日里都深深隐藏着实力,眼下见这群人磨刀霍霍,心知今日必须放腿一搏,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弓背刨蹄,蓄足了十成十的力道。
红三娘这一伙人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并不是专业的盗匪,没有经历过世代积淀,实战经验其实是不足的。
数月来,只凭着一股子凶狠劲,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弱者。
这一点,林少歌在远处就看得清楚明白。对付这样毫无章法的数百人,只需将他们分割开来各个击破就好。原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日前那个清晨,见到朝露消失于初阳之下,悟了老神仙传授的那门心法,正好拿他们试上一试。
就在他转动念头的电光火石间,小牛已扬着铁蹄,撕破了盗匪薄弱的包围圈。少歌信手一挥,近身的四五个匪徒立刻身首异处。
小牛十分得意。它忘记了真正对敌人造成伤害的是它背上的人,它只知道自己扬着蹄子冲过去,一小片坏人就会齐茬断成两截。
虽然它并不理解眼前的状况,但它觉得很爽,很畅快,很威风。这也许是生物的本能。
盗匪们很快意识到林少歌手中的剑是削铁如泥的宝贝,不敢再和他硬碰硬。他们远远地围着,用兵器遥遥指着那二人一牛,小牛奔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人就齐齐后退,而其余三个方向的人慢慢围拢上前。渐渐地,盗匪们又重新结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十分灵活,像水一样变幻着形状,避开林少歌的剑风。
僵持了一会,只有两三个退避不及时的匪徒被剑尖扫到受了些轻伤。
小牛见这些人像泥鳅一样滑头,气得两个鼻孔呼呼冒白汽。它最讨厌这样滑头滑脑的玩意儿,要来就来正面的!最好是牛角顶牛角,比谁力气大。这样一想,只觉得两个牛角直痒痒,一颗牛心像是给猫挠了,腻歪到不行。
正在此时,左侧有个拿长矛的匪徒仗着兵器够长,弓着身子踮着脚慢慢靠近。
林少歌故作不知,驱牛直逼正前方十多个匪徒。
这十多个人看见后面拿矛的准备偷袭,心领神会,故意高一声低一声吆喝,口中“嘿”、“哈”有声,虚虚地挥舞着手中兵器分散林少歌的注意力。
眼看那长矛临近牛身,左后方的匪徒蓄满力猛地一刺,正要捅进牛腹之时,林少歌突然身体后仰,左臂一探,握住了矛身。那名匪徒被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愣愣地握着长矛,依旧保持着冲刺的姿势。
林少歌阴森一笑,腰部发力,直起身子的同时,将长矛抡了个半圆,向前方横扫过去!
持矛的匪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他连人带矛呼进了正前方那十来个人架起的兵器丛里,只一瞬间,就被刮成了五花肉。
趁着众匪措手不及的当口,林少歌一挽缰绳,小牛再次扬起铁蹄踏开了正前方的防线,剑花一抖,一行头颅冲天而起!
牛心振奋,口中“呜嗷”一声,沿着撕裂出一个口子的包围圈横向冲击而去。
它方才被这些家伙来来回回的佯攻激得烦躁不已,正是牛角痒痒。此时心随意动,伏下头,用尖尖的牛角对着匪徒们,蹄子一刨,像一座瘦瘦的小山,直向其中一人压去,当真是气势十足。
这名匪徒举起兵器来挡,被林少歌信手一挥,只听轻微的“卜”一声,那柄从另一群盗匪手里夺来的金丝大环刀被斩得只剩个刀把,握在掌中。说时迟那时快,小牛冲至身前,牛角正正扎进他的心窝。
它也许是觉得刚才林少歌连人带矛挥起来的姿势比较帅气,也学着他的模样,将那匪徒抡了半个圈,远远地抛出去,只见一腔热血扫过众人头顶,淅淅沥沥落了一路。
这人摔到数丈开外,口鼻喷血,手脚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牛角方才正正扎中了他心室,涌出大量血液来,顺着牛角往下,染红了半张牛脸。
众匪徒定睛一看,见这牛血染半面,眼中带煞,利角如刀,铁蹄轻刨。顿时心惊胆战,望着眼前这头嗜血凶兽,腿脚止不住地发软。
正当他们丧失了斗志,心生怯意时,红三娘在远处发话了。
“攻下盘!”
众匪如梦初醒,纷纷祭出长兵器,弯下身子,刺向小牛四肢。
少歌和挽月二人身子绑在一处,方才他后仰时,虽然已非常小心,但还是牵动了她的伤。她虽然强忍着没有发声,但那轻轻的抽气声音已让他心痛不已。他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涉险。
此时众匪弓身攻向牛下盘,他不敢再伏低身子去斩那些兵器,只靠着拉扯缰绳,帮着小牛腾挪躲避,一时险象环生。
挽月双目已变得赤红,嘴唇微微嚅动。
杀,杀,杀……
终于,有三支长矛,将小牛逼到了绝境。
它做不到三蹄腾空。
小牛愤怒了,压低牛角,拼着挨上一矛,也要将前方那个獐头鼠目,满脸得意的家伙扎个对穿,甩后面那些家伙一脸。
林少歌心知这一下必须弯下身子替牛斩断前方的长矛,否则牛一倒,二人连体婴儿一般坠下牛背,想杀出重围恐怕得付出一些代价了。
他搂住挽月的腰,正要出声提醒她时,却被她抓住了手。
她的声音嘶哑异常:“我会配合你,杀!”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他刚才对着红三娘说话时,一样的阴沉森冷。
林少歌一震,定了定呼吸,搂着她伏下身子,扫断了前方那支长矛。
刚搂着她坐立起来,她主动用力,将身体斜斜后仰,推着他握剑的手攻向斜后方的几把长兵器。她的身体抖动得剧烈,右手捏着他的衣袖,但是并没有妨碍到他。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抓住他衣袖的。
但他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