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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痛醒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可以说自从中学以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了。一夜无梦,我睁开眼时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但明显感觉到躺在一张床上。
下一秒,我立刻感觉嘴里干涩无比,像是几天没有喝水。我打算立刻起身,谁知刚一动弹就从全身传来肌肉的酸痛。然后这酸痛一直传到每一根骨头里。先是屁股、腰、然后是整个后背和肩部,尤其是后脑像要裂开。
这一番疼痛立即让我回忆起摔倒的情景。有人救了我?我努力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发现自己眼前半米处是交杂的木板结构,木板被封在铁框里。这是商铺的床,那么我是躺在下铺了?
床铺不宽,身子被被子胡乱裹着。使劲用余光扫着周围,很快我就确定这是自己的寝室。而我正躺在沈裴的床上。
比刚才更加清醒了一点,也适应了身上毫无简短的酸痛。一定是被摔伤了,不过除了整块肌肉和骨骼的痛感,并没有皮肤撕裂的针刺感,大概没有外伤。不过我现在几乎没有力气,也不敢乱动。
这时我注意到额头有些冰凉的触感,是织物。是有人用毛巾沾了水给我降温,我发烧了吗?身体的疼痛和枯竭的嗓子似乎掩盖了其他的感觉,我现在只想喝一口水,不,是喝很多水,不然要被烧干了。
暂时忍耐住口渴,尝试地喊道:“有人吗?沈裴?”
刚发出声音,我便被自己吓了一跳。一股微弱和嘶哑的喊声从我的嗓子挤出来,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有人吗?沈裴,沈裴!来人啊!我要喝水!”
我尽力喊完这几个字,又瘫软在床上。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是用嗓子磨出来的,然后我再也说不出话,只任凭难受的身体再次覆盖我的意识。
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
“水!”我简直是怒吼出来。不过这怒吼传出后就立即变成了虚弱的祈求。
“好好,你等一下。”沈裴接到。
很快传来倒水的声音,听在耳里确实最美妙的音乐。
接着,感觉到脑袋在被托起,我尽力配合着。每动一下就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当两个人磨磨蹭蹭让我终于斜靠在墙上,我终于看见了沈裴的脸。额头滑落了一样东西,果然是湿润的毛巾。
他见我醒过来似乎松了口气,把毛巾拿开,递过来一个杯子。
见我伸手困难,他直接把杯子送到我嘴边,我左手似乎受伤了,使不上劲。就用右手扶着杯子,水是温的,我立即大口往里倒。
来不及入口的水顺着缝隙流到下巴。
“再来一杯!”痛快的感觉让我活了过来。
于是他又去给我倒水,后面的水刚从瓶子里倒出来,很烫。我一边使劲嘬着,一边努力吹气。大概喝了有五六杯,直到肚子开始发涨,水刚下喉咙便不往下走了,我才暂时放弃了喝水的意思。念念不舍地看着他把剩下的半杯水拿走。
“靠,你把整瓶水都喝完了!”
不过我现在懒得管他,喝完后嗓子是痛快了,然而身体并不舒服。我立即躺下休息,什么也不想管。
这次我是被尿胀醒的。膀胱如同即将爆炸的气球,里面充满了水。
周围还是昏暗一片,刚才好像就没有开灯。还好身体的疼痛稍微减缓,至少我觉得在忍受范围之内。感觉没有骨折什么的,我慢慢摸索着下床。
等我被窗口漏出的冷风刮得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被换了身保暖衣裤。晕,不会是沈裴换得吧。脸有些发烫,这下要被笑话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抬头向上看去。沈裴睡在我的床上,熟睡的脸正朝着我,似乎也是累坏了。再多的疑问还是回来再说吧,先解决下面的问题要紧。
我很快找在下铺床位找到了衣物,也不管是谁的,胡乱穿上就往外走。走廊上的灯熄了,比屋内还要暗淡。
只有微微的光线漫射到前后两头,勉强能看见厕所的方向。我走了几步,脚下立即响起吱呀的脚步声。没有听见雷声,只是有着不间断的闷闷响动在空间回想,雨,还在下。
我有些发怵,想叫沈裴一起。最后还是一个人尽快朝厕所跑去。这短短的一路让我回想起了无数画面,幽暗的灯光,表情各异的人,无法接通的电话。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当我匆匆路过童杰寝室的时候,稍微停住了脚步。原来门是半关闭的,现在因为空气压力被挤压得只留下一道缝隙。透过缝隙,我看了一眼屋内,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我凑拢一点想向左斜上方床的方向看。只能撇到一部分耷拉着的被褥。
童杰,你到底……
终于没有敢打开门,我像逃似地溜回了寝室。
我习惯性地就开始爬床梯,到了一半才想起上面睡者沈裴。伸手推搡他的被子叫:“沈裴!沈裴!”
他很快有了反应,脚猛地一缩,然后整个人做起来,像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我后,他才惊魂未定地小声吼起来:“你想吓死我啊!你没事了?”
“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等他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裹着被子重新躺在了床上。
“哎,哎,腾个地儿。”他踢我被子。
我身上还是难受,所以躺下后一动不想动。只是把脚往里面移了半寸。
“我靠……这巴掌大的地方,屁股都放不进去。”
“少废话,要不你坐椅子,要不你回去,在床上说!”
安静了片刻,就感觉我下半个身子整个往里挤到墙边,床身一陷,他就裹着被子蜷了上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少来!我记得清清楚楚睡的自己的床,后来出去追张涛。醒来后就到这里了。你们是不是找到张涛了?他没事吧。”我眼前又浮现出张涛那张惨败的脸。
“你没疯吧?什么张涛!你看见张涛了!?而且,你什么时候出去过?”他惊讶道。
我顾不得疼痛,腾地做起来,模糊地看见他惊讶的表情。
“我睡着后被声音吵醒,发现是张涛,应该是他。然后我就追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我还叫你们。但是怕赶不上人了,所以直接走了。不然你们怎么能发现我的。我后来看见他翻下山,我没抓住,也跟着摔下去……”我急促地说着,试图让自己镇定,并说服自己这就是事实。
“然后呢?”他轻轻问。
“怎么,你以为我疯了?然后我醒来就躺在这里啊。”我有些害怕他的冷静,按理说找到张涛应该是件大事,但他冷静的语气让我直打哆嗦。
“不可能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跑了出去,你看我衣服也被换过了。还有,还有醒来的时候你给我端了水……”我有些慌乱。难道这是在做梦么?
听完我的话,他裹着被子往我跟前凑近了,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也知道是老子给背你回来,给你换的衣服,给你喂的水啊,祖宗!那你还不把腿缩回去给我蜷着!你睁眼看看我还有坐的地方吗?”
“啊?”
“装什么装,没伤没病的。身上一条口子也没有。闪开!”说着他便使劲往里挤。
我愣愣地由他占个半个床,然后舒服地靠在墙上。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气得我一脚死命踢过去:“你疯了?这个时候还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