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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左丞相府。
两个老臣围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啦?这还是高祖打下来的天下吗?吕禄居然能做上大将军,现在军权都被这小子全部拿走了,老陈,你说说看,我这个太尉到底还能干什么?”
太尉周勃一脸愤懑的说道。
左丞相陈平笑道:“你这个老家伙,有人帮你分忧你还不满意?要不你来帮我分担一些政务?”
“哈哈,你就饶了我吧,老夫可不认识几个大字。不过,老陈啊,这吕家人将朝里朝外都霸占了,以后还有我们这些人的位置吗?”周勃问道。
陈平笑道:“你这老家伙,老是担心些没用的。前两天我去看了高太后,她身子骨已经不行了,你说她还能活几年?等她一倒下,这吕家人还能翻天?到时候自然就是清算的好时机了,吕家,终究是抗不过刘家的。”
“真的?”周勃忙追问道。
陈平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还能有假?老夫这几十年白活了?能看不出来?”
周勃笑道:“哈哈,那就好,哎,老夫还真是担心以后死了没有办法跟高祖交代呢,还好,那个老妖婆死在前面,老夫还有机会挽救刘氏江山。”
正说着,突然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身后,几名丞相府的侍卫火急火燎的追着。
但年轻人跑得快,很快就来到周勃和陈平的跟前。
“侄儿刘恒,见过周伯伯,见过陈伯伯!”年轻人非常恭敬的给周勃和陈平行礼。
来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明剑了。
“刘恒?代王!”陈平忙站了起来,周勃也很快反应过来,站起来还礼。
陈平马上对侍卫喝道:“下去吧,好好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丞相大人,这,这真不是小的........”侍卫头领还在解释着什么。
陈平一瞪眼睛,示意他们赶紧下去。
侍卫们赶紧离开了。
陈平这才笑道:“代王怎么有空来看老臣啊?坐坐坐!”
明剑说道:“小侄此次奉诏进京,不过想起二位伯伯劳苦功高,为大汉立下赫赫功劳,所以,先来探望两位伯伯,也给两位伯伯带来了代国的特产。这两坛汉酒,送给二位伯伯暖暖身子。”
说完,将两坛汉酒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坐下。
陈平和周勃的眼睛都亮了,代国产的汉酒,那是绝对的美酒,长安城也有卖,不过价格非常昂贵,一坛大概相当于现代社会一斤的酒,那要卖到1000钱,两人虽然权高位重,但也舍不得天天喝这样的酒。
周勃马上就抓起一坛子来,笑道:“代王可真是豪爽啊,老臣就好这口,代王,老臣先谢过了。”
说完,马上就打开盖子,迫不及待的嗅了一口,然后马上就喝了一口。
“哇哇哇,好酒好酒啊!老陈,你也赶紧尝尝。”周勃说道。
陈平眼珠子一转,顺势就来接周勃手里的酒坛子。
周勃刚想递出去,却马上反应过来了,指着桌子上的另一坛说道:“老家伙,你可真滑头啊,老夫差点上你的当了,代王送了两坛,你那坛在那儿呢。”
陈平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老家伙,这么抠门,今儿都放这儿了,还能拿回去不成?趁代王在,今儿咱们一醉方休。来人啊!”
丞相府的管家很快就跑了进来,陈平交代他马上准备写肉菜上来。
趁这当口,明剑说道:“陈伯伯,周伯伯,小侄此次进京,不知高太后到底有什么指示啊?两位伯伯可知一二?”
陈平和周勃相互看了一眼,陈平这才说道:“代王啊,有人眼红了啊,你那代国短短十二年,就成了大汉最富足的诸侯国,国力强大,连匈奴人都打跑了。哎,老臣琢磨着,高太后这是要给你挪个窝了,现在最穷的是燕国,高太后肯定会让你去燕国,至于你的代国嘛,估计会给一个高太后的娘家人了。”
周勃愤愤不平的说道:“高太后也真是够狠毒的,她凭什么安排代王去燕国?代王雄才大略,将小小的代国治理得如此的强大,反而要迁到燕国去受罪,老家伙,明日上朝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奏牍,反对那个老妖婆的决定。”
陈平叹了口气,心想这周勃果然是个莽夫,吕雉决定了的事儿,谁能改变得了?
“你叹什么气?行不行给个痛快话,要是怕事的话你就当你的缩头乌龟,老夫一个人上!”周勃不满的哼了一气儿,说道。
陈平刚要反驳,明剑插了进来说道:“周伯伯,你这是误会陈伯伯了。其实吧,去哪儿无所谓,这大汉的天下,小侄都能安身,只是担心,这去了燕国,万一被人暗中,哎,想起三哥、五弟、六弟和老八,小侄这心里,到现在还伤心啊。”
周勃的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他马上跳起来说道:“她敢!先帝的骨血如今就剩下代王和淮南王了,老妖婆敢再谋害代王,老夫就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她陪葬!”
陈平瞪了周勃一眼,说道:“你急什么急?这不还没有定论吗?代王,老臣认为你千万不能去燕国,虽然老臣相信代王的能力,但高太后这次一定会给你掣肘,不会让你在代国那么自由的发展了。老夫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让你去梁国好了。”
“对对对,去梁国,有我们这帮老臣看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代王受害了。”周勃马上附和道。
明剑抹了抹眼泪儿,说道:“两位伯伯,小侄多谢你们的好意了。只是小侄心想,两位伯伯都是大汉的脊梁,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方向想一想呢?我们为什么要逆来顺受?高太后残害我刘氏子弟,高祖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要多伤心,两位伯伯,小侄也不瞒你们了,此次来长安城,小侄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和高太后拼了!”
陈平大吃一惊,代王的禀性,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那是个老好人,去了代国之后虽然没有什么交往,但他也没有听说代王违抗过朝廷的什么旨意。
现在陡然听到明剑这么说,陈平能不吃惊吗?
周勃却是很高兴,他哈哈笑道:“代王说得没错啊,我周勃自沛县追随高祖起兵,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如今却在一个女人手下受窝囊气,我亏不亏啊?老家伙,咱们俩可是跟高祖面前发过誓的,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刘氏江山,你说吧,对代王的提议,你怎么看?”
这时候,饭菜上来了,主要是羊肉、鱼肉和一些大饼。
陈平忙说道:“代王,来来来,尝尝老臣家厨子的手艺,我们边吃便说。”
明剑也不客气,抓起一根羊腿就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喝,过了好一会儿,陈平才问道:“代王,老臣想知道,您的计划是什么?”
明剑擦了擦嘴,说道:“陈伯伯,小侄知道您担心什么,朝廷的军队数量超过二十万,若是硬来,代国的军队虽然强悍,但肯定还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最后损失的,还是我们大汉的国防力量。所以,小侄打算智取,实不相瞒,小侄早在十年前,就在长安城埋下了二百伏兵,这二百人,如今基本上都在关键的位置上,只要小侄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切断皇宫和外面的联系。不过,最关键的是,如何让朝廷的大军顺利过渡,这一点,小侄想请两位伯伯帮忙。”
陈平和周勃均吃了一惊,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这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代王吗?
“这,代王,如今南北两军都被吕氏掌控,虎符也在军中,不好拿啊。要想让朝廷大军不动,这个难度很大啊。”周勃说道。
陈平却道:“若要成事,就要拿到虎符,老周,掌管虎符的纪周,是个忠于大汉的人,也是你的老部下了,若能够将他笼络过来,那就好了。不过,这要是行动起来了,那就要将诸吕一网打尽才行,代王,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陈伯伯,要想大汉天下发展壮大,就必须铲除诸吕,各诸侯国中,刘氏封国一定会赞成小侄的决定,所以,小侄已经派人去和诸侯国联系了,一旦起事,他们国中的吕氏族人就会全部被杀掉,至于吕姓诸侯国,到时候群起攻之,不是什么问题。小侄已经命手下的将军张武,若是起事,让他领兵直逼潼关,到时候,如果能够让他们进来,什么南军北军,都不是什么问题了。至于皇宫的护卫,小侄手下的锦衣卫就足以收拾他们了。只要推翻了高太后的统治,小侄到时候即便是去做燕王,那也高兴了。”
明剑说道。
陈平点了点头,说道:“代王心思缜密,老臣佩服啊。老臣并非甘心受高太后驱驰,实在是担心斗不过高太后,让代王身死啊。这样吧,等老臣再想想,明日上朝的时候,代王姑且应下高太后的诏命,老臣会在下朝之后,给代王一个答案的。”
周勃不满的说道:“你这老家伙就是弯弯肠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