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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也算是皇后的意思,诗离在采呈宫暂住一宿。沐阳王爷本就从不在皇宫过夜,采呈宫变成了诗离暂住之地。
“主子。”空荡荡的大殿里也只有一张床榻,练女药性刚过看到站在窗前的一袭白衣,安静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躺下。”诗离转身,把挣扎着要起来的练女又压下去。“药性未过,切勿用力,若动用内力,药进骨髓,妩香也救不了你。”诗离淡淡的说。
“主子,练女荒林之中生存惯了,睡在地上就可,主子您是千金之躯,不能如此将就,”练女一脸的亏就,但是,练女压着她,又不敢动弹。
“你听我的便好,若是你在皇宫之中有闪失,你知道我不会抛下你,你,不能成为我的累赘,赶快好起来就是在保护我。”诗离轻轻地给练女拉上被子。眸子里淡如水的神采蕴藏着翻滚的情绪。
坐在练女床边,静静地,一盏烛台在摇曳,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一片曜白。在诗离身前,竟也是失了颜色。良久,诗离脸上悄无声息的两道清泪。散发着无尽的忧伤,无声却让人心疼的窒息。练女不敢说话。
“练女,你可愿与我共处这人世间的肮脏纷杂。此去便再无退路,若是回到妩香身边,你尚可不必趟这浑水。”任凭脸上的泪水流下,诗离依旧淡淡的语气,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诗离的隐忍。
“主子,我只会一辈子跟随主子,至死方休。”
诗离起身,外殿通传有人来访。诗离摆摆手,示意练女不要出声,掩上内殿的门,自己出去了。消弱单薄的身影,倔强的背起这么多的坎坷,坚强的不肯弯一下腰。
“倚花公主。”诗离见来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听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我的两位皇兄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跟铭奇抢一个女人,竟然谁都没有得手,我正好奇呢,实在是整夜难眠,就来看看,今日一看,果真是天姿国色,难怪这两国最优秀的皇室之子都不顾邦交争抢呢。”倚花公主来者不善,一进门脸上带着这的不知由何而来的怒气让诗离一下子起了戒心。
“倚花公主真是谬赞,小女虽是丞相之女,但从小在乡野长大,更是不懂朝堂之上的规矩,恐怕惹怒了皇后皇上,能惊动倚花公主屈尊来见这丑颜一面,小女受宠若惊,若是能解得了公主的困惑,何时何地,也应该是小女拜访才是。”诗离丝毫不端架子。皇宫之内处处危机,今日一夜恐怕是不得安宁。
“呵,小嘴是挺甜,难怪皇兄都高看你一眼。”倚花公主倒是没有想到在大殿之上不卑不亢的那个女人竟是这么的容易低头,倒是没有了什么兴致,这么没有锋角的女人,想必不会与我有什么竞争力、
“不过是小女赈灾之中的郊外之情,小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比公主金枝玉叶,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小女有生能看一眼已是莫大的福分,明日小女便回府中,再不与皇子交涉。”诗离一直谦卑的低着头。句句发自肺腑。
“虽是做不了皇嫂,但也毕竟是宰相之女,想必也是众星捧月的,不比见着我就吓得一直低着头,我难道在你的眼里这么可怕。”倚花公主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本事能成为自己的对手,见又乖巧又是可人。伸出手拉着诗离的手。
“公主不可,尊卑有别。”诗离眼神慌乱的回答,但并未抽离自己的手,随着倚花公主拉着做到了椅子上,与倚花公主并排坐着。
正面一瞧倚花公主,生的俊俏又不失美颜,小小年纪就一件媚眼生风,确实的一副好美人胚子,这样的家室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手段,确实是有资格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和地位。
“听闻你出城赈灾,那铭奇皇上也在吗。你跟我讲讲他都做了什么。”倚花公主眼里闪着明亮的光,眼神期待的看着诗离。小女儿心思跃然脸上。
诗离一下子就懂了倚花公主一进门的时候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何方,原来是铭奇。
“铭城皇帝在灾民心中很有威望,很多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一身的伤还不忘自降身价护送我越洛国皇子,确实是结交之心真诚可见。”诗离知道在这位血上头的倚花公主面前绝对不能谈私交,不然她分分钟能撕了自己。“小女身份卑微,不曾与铭城皇帝私交,也就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略有歉意的以未能向倚花公主回答更多。
“区区一弱女子能为父做这些事情真是让人佩服。”倚花公主对于诗离的回答很是满意。
“小女做的只是为父一人,充其量是为了一家人,但公主若是也有此机会定也会为皇上做得更多,那就是为国为家,是小女子粗鄙之人所不能比的。小女所做的更不值一提。”
诗离很是自觉地为倚花公主斟茶。
“对了,听闻你穿的都是沐阳皇兄的母妃的衣物,恐有不妥,我这派人给你拿了几件我做的新衣服,怕你用的急,就给你挑了几件,你看看喜不喜欢。”倚花公主示意宫女把衣服拿过来。
“倚花公主的衣服都是上上品,小女定是喜欢的。好香的香粉,就像今日晚宴上白嫔身上的,不过,公主身上的要淡雅很多,问这更让人愿意亲近。”
“是么,那我身上的香粉和白嫔身上的香粉可有差别。”倚花公主突然觉得紧张起来。若是这么一个普通女子都能闻得出来,那么陷害白嫔一事,定会被人发现。
“呵呵,公主身上的香粉定是我接触不到的,小女也只是觉得香,差别吗,我这等拙笨之人分辨不出。白嫔那翩翩起舞,真是满室飘香。”诗离一想起晚宴上白嫔一身耀眼华衣在耀眼的灯光下翩翩起舞,那身上的点点星光,美的让人舍不得离开眼睛。
“这么美得可人真是可惜了,听闻大殿之上,碰翻了烛台,引火上身,伤的不轻。”倚花公主半是调侃半是询问的语气。
诗离猜测,既然这么仰慕铭奇的倚花公主借故没有出现在宴会之上,定是因为不得已的理由,今日一见,倚花公主身上别无二致的香味,诗离就觉得这两件事情有蹊跷。
白嫔身上的华服是皇上御赐,本就重工雕琢,若是真的放到火中烧也不是轻而易举就可点燃的,怎么烛台倒落,一个小小的火星就把白嫔身上的华服尽数引燃。其中难道就不蹊跷。
“确实,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凶险万分,当时一刹那只以为是白嫔吸引目光的新技巧,见白嫔也惊吓的不轻。所幸发现及时,没有伤到脸,实在是万幸。”诗离一阵唏嘘,表现出作为一个当事人自己也吓得不轻。
“哼,真是凶险,她的运气还真的是不错。”倚花公主眼中凶光毕露。诗离也坐实了诗离心中的猜测。
“啊,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倚花公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与诗离告别。
诗离当然知道她去了哪里,铭奇有伤在身,正是需要安慰的好时候。不过,既然倚花这么想要嫁给你,你就不要推辞了。诗离看着那个春光灿烂的背影。匆匆向铭奇住的钟鸣殿走去,嘴角带着笑意。
铭奇,自从你张嘴讨她,这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我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护得了自己,要怪就怪你自己野心太大。
诗离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立马皱起眉头,凉了的茶好苦。
“皇子很喜欢听人墙角吗。再不出来,我可就名人抓刺客了。”诗离看着窗口黑乎乎的一处说道。
一身赤红色的便装的耀阳王爷一脸的邪笑的翻身而进。手中还捧了一个盒子。勾起了诗离的馋虫。
“怎么,看你晚宴上什么都没有吃,怕你饿着,给你送些吃食,还要被你当成刺客,再说了,你这宫中空无一人,若是真的有刺客,你找谁来抓。”耀阳王爷步步紧逼,直逼这诗离靠在桌角被耀阳王爷一手环在胸前动弹不得。
烛光下,诗离晶莹透白的皮肤像是蜜糖一样的有人。耀阳王爷浑身都沸腾了,鼻息间清幽的香气让他忍不住起身向前。
“耀阳,你不要忘了,这是本王的寝宫。”耀阳王爷霸道的帅气连就这么停在了诗离的面前,被一句生冷的带着些许的怒气的声音制止。
“沐阳皇兄,这寝店里住着我的王妃,我关心她,难道还不能来么。”耀阳王爷回身看到已经站在身后的沐阳王爷,是自己大意了,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沐阳王爷一身酒气,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耀阳的胸口,轻微的“咔咔”声。耀阳王爷猝不及防后退几步抵在椅子上。咳嗽两声竟“哈哈”的笑了起来。
“住在我的寝宫里的女人怎么会是你的王妃。”沐阳王爷抽出剑抵在耀阳王爷的喉咙。稍稍向前用力就能了解了他。
诗离实在是饿了,伸手打开耀阳王爷带来的食盒,禁不住事物的诱惑,她实在是太饿了,一晚上明枪暗箭的应付过来,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
“啪”诗离刚刚拿起来一块糕点,沐阳王爷一伸手把桌子上的食物尽数打翻在地。诗离半张着嘴,伸到嘴边的一颗还没有咬下去。沐阳王爷红着眼睛一掌也打落,诗离手掌火辣辣的疼。
“哈哈,沐阳皇兄,住在采呈宫的从来就不会是你的女人,住在这里的女人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你的母妃是,她也是,你一样也护不了她。”耀阳王爷根本就不怕惹怒血红的眼睛不知经历什么失去理智的沐阳王爷。
“既然你也在采呈宫,那么,你也没有好下场。”沐阳王爷阴冷的声音让诗离感觉大事不妙。
沐阳王爷一剑刺过去,诗离来不及细想,直接伸出手去抓沐阳王爷的剑,耀阳王爷要挡开诗离,只是肩上有伤却没有抬起手,这一刻,沐阳王爷恢复了理智想要收回了剑,但是已经发出的力,要收回谈何容易,诗离的手心还是流出了血。顷刻间,两个人都清醒了。
白色的纱裙,被鲜血染红,多么熟悉的场景,却都不是为了他。
“好了,闹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吧,我要睡了。”诗离漠然的看着凌乱的大厅,一阵头疼,都说是女人多了坏事,这男人多了也没见的好多少么。
终于送走了瘟神,诗离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仔细想想,这皇宫之中要是少一个人,哪是一扇门窗能挡得住的,一阵苦笑。
肚子咕咕叫,一看地上被打翻的食盒,诗离也没了胃口,在地上捡残食的日子,诗离不需要了。
身处异地,诗离睡意全无,悄悄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练女,诗离看着柜子里整齐排列的衣服,一件件清新素雅,可以想象那个女人是如何的典雅肃静,难怪一介平民女子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如此之久。
身后一阵酒气袭来,诗离黑夜之中被重重的压倒,地上厚厚的地毯还是挡不住来自地底的寒意。诗离动弹不得,笨拙却是霸道的他寻着香吻在她脸上索取。啃噬着她的脖子,诗离吃痛浑身被结结实实的压在下面,就连呼吸都那么的稀有,自己的每一次呼气都会被压得更结实。好像被一条大蜥蜴缠住。
脖子间的扣子被粗暴的扯开,一阵清凉灌进衣服,在这么下去诗离定是清白不保,情急之下香气牙齿间藏得毒药,嘴对嘴喂给身上的人,得到了香甜的吻,那人更不放开诗离,想要更深的索取,诗离就快要窒息,自己最后的一丝的空气就要消耗殆尽的时候,终于发挥了药效,男人重重的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动弹不得。
诗离心中一惊,要是自己被吻死了,那不是太丢人了。沐阳王爷庞大的身躯压在瘦小的诗离身上,诗离拼尽全力试了几次除了半个胳膊漏在外面,其它都被压了个结结实实,只能尽力的呼吸,争取尽快的恢复体力。
诗离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又挣扎了半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干脆也就这么睡下了,盖了这么厚的一层被子,倒是不用担心冷的问题,身上是一个大火炉啊。
朦胧中,摸到了沐阳王爷的脸,竟然是湿漉漉的。这样的男人是怎样耿直的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宰相府中既是凶险万分更不用说这卧虎藏龙的皇宫。
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皇后接到通报消息马上赶来,一屋子凌乱的衣物铺散在了大殿内,女子鲜红的肚兜悬挂在烛台上随风飘扬。还有倒在门口昏睡不醒的侍女。
皇后看到这场景气得不轻,进去内殿一看,床上赫然躺着两个还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熟睡中姿势污秽不堪。
“败坏我宫内规矩,该当何罪。”皇后一声怒吼,睡梦中的两个人惊醒,女子赶忙拿衣物遮挡自己,屋中零散昨晚的战况激烈可见一般,随手又怎会有衣物。
皇后一个眼神,身后的宫女拿了一个斗篷给女子披上。女子一见是皇后,这场景也摆脱不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后,儿臣是被强迫的,母后可要为我做做主啊、”声泪俱下痛哭起来。确实,身上的伤痕,怎么看也不是自愿的。
任贵妃听到风声跑到倚花公主的寝店里一看,空无一人,昨晚倚花当真是没有回来。顿时一惊,赶忙往钟鸣殿狂奔,却还是来晚了一步。进门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还有单薄的只是披着一件斗篷跪在地上的倚花。披风侠露出的双腿上从脚趾一直往上,小腿上都是伤痕蔓延,可以想象,倚花是如何度过昨晚。
皇后做在大殿之上。一旁的侧椅之上,铭奇一身黑袍端坐在上,丝毫没有当事人的模样。好像是在看别人的好戏。根本就无视地上抽抽搭搭的女人。
“皇后,你要为倚花做主,倚花还未婚配,众目睽睽。现,出了这样的事情,倚花以后如何立足啊。”任贵妃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心疼的抱着倚花痛哭。
“够了,先把事情查清楚再下定夺,”皇后本就心烦意乱,皇上无意与铭奇联姻,至少不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倚花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联姻,恐怕不好收场。
“事实都摆在眼前,还要如何查,皇后,倚花从小试你为生母一样孝顺,她这样被欺负,您可要还倚花清白啊。”任贵妃抱着呆滞的倚花,心疼的不得了。
“众目睽睽自会换一个公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件事情牵扯重大,不能轻易下结论。”皇后已经极力的暗示任贵妃,任贵妃爱女心切,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倚花公主是堂堂的越洛国公主,难道被人如此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铭城必须立倚花为皇后,皇后也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铭城皇帝也必须打入大牢。”
“哈哈哈,敢问任贵妃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欺侮倚花公主了?难不成是我吧倚花公主诱骗到我宫中。”铭奇笑着反问道,完全没有担忧自己会受什么惩罚。
“你。。。”确实,任贵妃哑口无言,是倚花公主带人来的这里,是倚花公主命人关上房门不准有外人打扰。甚至,是倚花公主不肯走的。“你竟污蔑是我的倚花公主勾搭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难道可有不对?倚花?”铭奇尖锐的声音仿佛深深的刺了呆滞的倚花公主,倚花一愣。眼中的彷徨变得更加深不见底的悲哀。就那么无助的看着满眼戏谑的男人。铭奇不是这样的呃,铭奇不是这样的。
“两年前,你就说会立我为妃,今日,可还算数。”倚花咬咬嘴唇,虽然答案很明显,但,自己总归是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公主,做我铭城的皇后是要走资本的,你,有多少,女人的本分你保守了几分。”铭奇毫不避讳的说。看着地上的作业承欢的女人仿佛就在看着一个来者不拒的皮肉生意的女人。倚花朦胧之中仿佛看错了眼,两年前温文尔雅的铭奇怎么变得这么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了,倚花看来受了惊吓,任贵妃赶紧带回去休息。昨晚的事情总归是要查清楚的,铭城皇上是贵客,莫要怠慢了。此事,我定会禀明皇上,皇上会有一个公平的定夺,绝不会有任何的偏颇。”
不怠慢,不偏颇。铭城皇帝怎么可能在越洛国受罚。倚花公主只是神情呆滞,不似之前的活泼灵动。浑身都在冰冷的发抖。任贵妃召集了所有的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