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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窗口处的一阵动静,诗离警惕的回头,停下了解衣衫的动作。
“诗离。”门口是沐阳王爷的声音。
“我睡了。”屋里的光亮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轻轻上床的吱嘎声。
“给你炖了些汤,喝点暖暖身子吧。”沐阳王爷近乎温柔的声音。
“我困了,累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倚在木盆里,水温也不能让诗离冰冷的身体温暖丝毫。不只是心底的冷意,还是在冷水中泡了太久的缘故。
“吱嘎。”门被推开了,诗离的心揪紧。她根本就没有关门,诗离是知道的。
漆黑的屋子被一点点的照应进来的月光找的透亮,找到水盆之中的诗离并不难。
沐阳王爷把水中的诗离抱到了床上,干净的丝绸裹紧了诗离娇小的身体。诗离就这么任意被他在手心里摆弄,丝毫也不反抗,好像自己是并不反对这样的接触的。
喉咙里滑过清香的补汤,流到心里还是被冰冷的身体反噬。没有发挥一丝的暖身子的作用。诗离喝了两口,喉咙里的苦涩味道越来越严重。干脆扭过了头不再喝了。
触碰到诗离冰冷的肩膀,沐阳王爷拿着丝滑的棉被,把诗离包裹在里面。一如往常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诗离就完全的沦陷,无论如何,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谅。
诗离像一只乖巧的撒娇的小猫咪,在沐阳王爷的怀里蹭蹭头,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味道贪心的留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味道交换成自己的味道。
“诗离妹妹。见你今日着了凉水怕你着凉,特地给你带来一些去风寒的药。”宁一领着一众婢女前来。每个婢女的手中隆重的端着一件看起来就贵重的东西。
沐阳王爷起身,宁一随着说话的声音,人已经到了门口。
“沐阳王爷。”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是无与伦比的惊讶和惊喜还有一丝丝的害羞表情。风尘仆仆的一路还能保持的这么的额水灵,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宁一行了个礼。诗离紧紧地裹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被子。
“宁一不知沐阳王爷在此,诗离妹妹的额闺房,恐也是为了诗离妹妹的身体,如今宁一来了,沐阳王爷一日操劳,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宁一已经命人把沐阳王爷平日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了周到的伺候,沐阳王爷昨日睡得并不舒服吧。”
“我是来问诗离关于灵女的事情,看来今日不方便,我就改日再来吧。”沐阳王爷甚至都没有对于诗离惊讶的神情做出一个合理的回应,就离开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诗离的诧异,他要的只是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是,当时的诗离并不知道而已。
“诗离妹妹,也真是命大,今日如此的凶险,还能见到妹妹如此的完整的在我的面前,真是觉得必有后福。是不是。”宁一命人把药端过来,在手里一下一下的舀起来汤药,又倒了下去。描绘的精致又妖艳的眼睛余光扫视了一下屋子。余光里透出了一丝的鄙夷之色。“妹妹这屋子里竟然是一个婢女都没有么。不如,我给你留下一个吧,也省的沐阳王爷担心泗水郡主的安危,不顾白天黑夜的来照顾你,你看如何。”明明美艳的眼睛里却是看的让人觉得里面藏着了一把啐了毒的利剑。直逼人的喉咙深处。
“王妃安排一向谨慎,身边的人手自然也是最得心应手的。只是,诗离可能用不上了。”诗离抱歉的笑笑,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来人,这是我给妹妹准备的衣物,来帮助妹妹换上。”宁一高贵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就如同秋风送爽之中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不过,接收到那份阴冷的人轻易地可以感觉得到吹到骨子里的寒冷。
诗离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被子地下的身体不着一物。要是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拉开,诗离名誉肯定会受损,更何况,沐阳王爷刚刚在此。诗离甚至都能想到了别人安加在自己的身上的罪名。无奈的笑笑,那笑,看起来那么的无力和苍凉,就连紧紧地抓着被子的手的力气都好像是在慢慢的消失不见。
几只魔抓像是带着血的恶魔的手伸向诗离,诗离甚至已经任命的闭上了眼睛,那几只手触碰到棉被的时候就是诗离掉入万丈深渊的时候。
棉被没有被拉走,反而身前的幔帐被拉上,眼前一黑,诗离曾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掉落入了如此真实的地狱。直到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我家主子自有我会伺候,刚刚是练女失职,练女谢过王妃对主子的关心,练女甘受惩罚。”练女的出现,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能在十米深的水底捞上一个人,还都能生还,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为之。
诗离拉过床角上的衣服,麻利的给自己穿上。从床上下来。练女赶忙跟上。把诗离的湿漉漉的还带着水珠的发丝吸干。
脸上透着刚刚出浴的淡淡的红晕。身上洁白的绸缎,玲珑的曲线,竟然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感。
诗离微笑着接过宁一手里的汤药。口吐莲花轻轻道谢。
宁一后知后觉的想要拿回来。刚要伸手就被练女挡在中间。以一种自己的主子别人不可侵犯的姿态。
诗离闻了闻汤药,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只有自己能知道那笑里带着多少的悲凉。心无依靠的人总是想着以后的种种可行性,无论自己手里拥有的自己多么喜欢的东西,一旦认定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就不敢喜欢了,不敢要了。
“看来我这医书确实没有白看,多谢王妃的关心,果然都是一些不一般的补品呢。”诗离脸上开出花一般的笑容。
只是在有些人的眼中看着就像是食人花一般可能下一秒就会把所有的人吞噬。“诗离妹妹,我也叨扰太久了,你毕竟是应该休息的人,这汤药已经亮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是重新做一碗命人送过来吧。”宁一使了一个眼色给身边的人,身边的人马上明白就让人夺过来。
诗离不等宁一的话说完,一仰头。一整碗苦涩的药汁已经顺着喉咙的一声滚动,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没有想象中的苦呢,真是谢谢王妃了。”诗离眼睛里透出了孩子一样的一丝的纯真。好像药不苦,就能让自己高兴地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
诗离看着窗外,月色明亮,映衬着周围就越是黑暗的如同要把周围的一切的吸进去。就像一个无形的黑洞一般,眼角的湿润在夜风中如同一把尖刀轻轻的划过,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受得到那冷风留下的痕迹。
“我家主子要休息了。”练女冷冷的说,活像一个杀手。
“既然诗离妹妹到了就寝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了,身为王妃最应该照顾的应该是沐阳王爷,先告辞了,这是皇宫进贡的补品,对女子有奇效,诗离还是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吧。”王妃若有所指,嘴角的上扬就像是胜利者的奖杯一样。招摇夺目。
“王妃。”许久没有说话的诗离如同一尊洁白的雕塑立在窗前突然的开口,让人竟然有一丝的惊恐。“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说,是不是合理的刑法。”听起来是在与王妃讨论,可是眼睛却是一直在看向别处。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法外之人,这就是规则。”
“呵呵,规则,成王败寇,也是规则,践踏落下是规则还是其实也是一种无助。”诗离语气里透着苍白,她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里的变化。本来是微微的凉风却能让自己的身体好像处在冷窖之中一样。浑身四周都是冷得让人窒息的冰块。
王妃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没有听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瞬间宽敞的屋子变得空旷起来。
“主子,练女没有及时的来到主子身边,害的主子差点受辱,练女领罪。”练女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露出的脖颈,让诗离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用别人的生命显示自己的权威的刽子手,讨厌至极。
“何罪之有,是我让你去的,哪里来的怪罪。”诗离上了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蜷缩在床角的一个角落。明明安静的像一片落叶看着却让人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瑟瑟发抖。“给我拿一个暖壶来,今晚上好冷。”诗离眼眸低垂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受伤。
“是。”练女本就不是心细之人,不过自从跟诗离在一起,自己之前从不会尝试的事情也从没有认为自己会尝试的事情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装一个暖壶这样的事情,若是在之前,练女一定会把自己烫伤并且顺便烧掉附近的至少一间屋子。
练女把暖壶装好,诗离已经把自己裹得像一个蚕蛹一样倒在床上穿着均匀的呼吸,只是眼睫毛偶尔的一动让人清楚地能够察觉得到她还没有睡着。
练女悄悄地把暖壶放进诗离的被窝,就要离开。
“练女,今天晚上不用守在门口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诗离沉闷的声音传出来,仿佛是从天空之中那个能够容纳一切的黑洞之中传出来。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和绝不后悔的绝望。却让人无法拒绝。
“把这个带上,抹在伤口上。”诗离在被窝里伸出手,一个小药瓶出现在床榻之上,诗离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练女伸手去拿药瓶,潜意识的伸手去碰碰诗离的额头,诗离翻了一下身。“把门带上。”她知道练女有在外反锁的能力。
好像触怒了神圣一般,练女拿了自己的东西,马上就火速的离开,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平静的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心跳声。只是,少了一个。
屋子里传来轻轻地啜泣的声音,练女诧异,却也是不敢出声,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的伤心难过,难道只是因为喝了一碗药,那是女人之间的示威么。
那碗药练女简单的看了一眼,没有毒。既然主子主动地喝下,肯定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只是那哭声压抑的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悲怆,闻着落泪,大致就是如此吧。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是在别人的监视下,也是,与沐阳王爷这样的事有瓜葛怎么会是一个平凡的事情。
不是自己的,终究就不会是,从一开始诗离就明白自己还不能拥有他,最让她难过的不是这不公平的待遇,而是,明知道是不公平的,她却不能拒绝。
若是沐阳王妃的话,越洛城恐怕会万人空巷,举国庆祝吧,在自己的身上竟然只能偷偷地滑掉,自己还得亲自帮忙。是啊,她就连有自己跌孩子的机会都不能有。有了又如何,不过是多带了一个人打这个世界上受苦,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身后一根灰蒙蒙的羽毛从窗口飘落,那一轮硕大的月亮霎时间消失了。屋子里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心跳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诗离本身的而心跳。
诗离反手握住枕头下的匕首,摆出防御的姿势,幔帐外有敌人。
那人所到之处都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是一个极其的邋里邋遢的人,而且,对于进入别人的屋子要保持安静这一点一掉都不清楚。好像这个世界的规则都对他没有束缚一般。诗离不敢出声。莫名的,觉得,这个东西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或者说,他很有可能不会发现诗离,因为床在它的脑海之中根本就不会有概念。
“春,春,春。。。”喉咙里好像是住了一只刺猬,说话浑身的气孔都好像是在漏风。
“主人,主人。”练女听到里面的声音不对劲,进来看到满屋子的狼藉,一个浑身都是羽毛的怪物在屋子里翻来翻去。练女以为诗离遇害,举起手中的剑就要与其搏斗一番。
哪知这只怪物见到自己竟然是还有一丝的而兴奋,若不是屋子对于怪物来说限制了它的行动,练女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一定会扑闪着翅膀飞到练女的身边。
“练女。”诗离轻轻唤了一声,在床边走了过来,只是那轻飘飘的步伐,让人觉得她似乎被人冲走了灵魂。“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好像认识这个怪物。”
“主子,这个是。”练女手中的剑不敢松懈,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是身边的这个人,她就是自己毕生的使命。
“不要张灯。让他走吧。”诗离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怪兽突然仰天长啸起来。透过浑身的羽毛的间隙,身后的一轮大大的月亮照耀进来隐约能够看得到一丝的光明。
诗离的到来,让怪兽浑身的气息变得暴戾起来。
“主人,快走,我来杀掉他。”练女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冲上去,可是主子在身边,不好施展。
“你杀不掉他的,你以为那场火海里,把我们生生的托住的人是谁。”诗离淡淡的说。能杀死他的东西肯定有,这个世界就是相生相克的,但是,绝对不会是诗离和练女。
“可是,他不是已经烧焦了吗。”练女黑夜中也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他也应该已经比长埋地下,可能是用处比较的多,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吧。”诗离眼眸抬头放好看到二十米之外的树梢。黑夜下任何的东西都失了颜色,更何况一开始就是接近黑色的墨色。
“呵呵呵,你又何尝不是还有利用价值。”一声幽若青丝的声音飘散来。明明是别人捕捉不到的声音。
诗离淡淡的回眸一笑。我,当然知道。
任何人能够活在这个世界是那个必定是对于某一个人有价值所在。
像是再看一个怪物的眼神,让这具巨大的怪物眼神颇有些受伤,甚至能听得到抽泣的声音。“春,春,春。。。”
“主子,他还会说话,好像是在说什么,你听。”练女感觉他好像认识自己。
“那不过是他的吼叫声而已,一具庞大的低级动物而已,谁能教会他说话。”诗离一言避过。只是怪兽的眼睛看向诗离的时候,硕大的几乎占据了脸上的一大半的一只眼睛,滴溜溜的转,让人感觉被死神盯上了一般。
“嗯。”练女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好像感觉到了诗离在说他的坏话,怪物吼叫一声就做出往前冲的姿势,目标正是诗离。
练女手里的剑与飞镖齐飞,如此的庞然大物,自己要最先检查出来他的死穴,才好下手。
“当当当当。”果然,飞镖无一例外的都被弹了出去,还差点伤到了诗离。
“眼睛,他害怕伤到眼睛。”诗离淡淡的说,能在黑夜之中给他自由的眼睛,自然也会带给他负面影响。
“是。”有了目标,练女就有了胜算。练女并不直接攻击他的眼睛,而是先从他的身体上的其他位置开始,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伤口反而能让人兴奋。
待到他觉得练女没有攻击性的时候,练女一点一点的靠近。每次靠近眼睛,怪物都本鞥的闪避开,这样的距离,他不相信任何的人。
“你杀不了他,他还会再来的,赶走吧。”诗离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隐隐的刺痛,一股血腥味熟悉的传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又受伤了,脑袋里昏昏胀胀的。诗离扶着床头坐下。
“嗖,”那怪兽似乎也是在耍心机,避过了两个人的警惕。身上飞出了一根短竹尖。直直的朝着诗离的眼睛飞来。
诗离甚至已经感觉到死神在亲吻自己。反而喲一种解脱的感觉,闭上了眼睛。
“主子。”练女已经才发现拖不来身。被怪兽一下击中,缓缓地滑了下去。落在了怪兽宽大的手掌之中,身上的羽毛发出了禽兽身上的野蛮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反胃。
“春在。”那人终于吐出了一个完整的名字,只是,那人已经听不到了。
“吼吼吼吼。”怪兽突然痛苦的嚎叫起来,那根原本应该插在诗离的身上的剑不知何时拐了个弯,稳稳地插在了怪兽的后背之上。
“轰隆一声。”怪兽从窗子里逃走。像是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一轮明月已经变成了残月。诗离有些可惜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