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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绾是师姐,年纪虽小,可她在唐煜面前,向来都是表现成熟稳重的一面,像个小大人似的,好像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一般,如现在这样茫然无措的情况倒是少见。
是吓到她了吗?
他也不想的,他也想像平常一样,胡搅蛮缠着让她远离了李延就好,可他一想到她看李延时候眸中流转的情绪,藏在心里的这团火蹭的燃了起来,实在是控制不住。
若是旁人,或许他还能好好与她说话,可那人是李延,一想到那人是李延,他心里就疼得厉害。
可以这样说,世间的万千男子,如若宁绾真的看上了谁,如果宁绾抱了非君不嫁的念头,他可以忍痛割爱。
但,那人不能是李延,绝对不能是李延。
如果宁绾看上了李延,他不会允许的。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不惜棒打鸳鸯!
哪怕宁绾怨恨他一辈子,他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唐煜心里闷闷的,闷得透不过气来。
看着面前拘谨的宁绾,他撇撇嘴,强迫自己压下万千思绪。
他伸手捏捏她脸上的软肉,鄙夷道,
“师姐,不是我说你,真的太丑了,看得我都想吐了。”
“滚你的。”宁绾笑骂着打开唐煜的手。
宁绾心思本就细腻,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何况唐煜还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四年的人,她怎会看不出唐煜是有意的转开话题,想要缓和气氛。
她此时却是怀疑起了唐煜的身份。
唐煜分明是认得李延的,他打从心里不高兴,也是因为李延。
他是谁?
他和李延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么?
无疑,宁绾是了解唐煜的,可唐煜同样了解宁绾,知道啦起了疑心,他索然之余,一两拨千金。
道,“那人长得白净,跟个面粉团子一样,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看上去傻乎乎的,感觉还不如他旁边那个男的,你的眼神,果然是不好。”
宁绾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别扭。
能被称作京城的三朵金花,论模样,三人必然都是不赖的,可三人间,能被唐煜说一句面粉团子的,只有李晖了。
她在这儿猜测了半天,感情,他跟唐煜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呀。
“没趣儿。”唐煜嘀咕一句,“家里来信了,催我快点回去呢,所以我不和你浪费时间,我要买了好酒去讨好师父,让他快点把医术全部交给我。”
没学会师父的手艺不能回家,唐煜家里给他定的这条规矩,宁绾是知道的。
唐煜这么一说,她只促狭的问,“想家了?”
唐煜素来寡淡,不过在她和师父跟前活络些而已,家这样的字眼,他很少会提及的。
她还以为他不喜欢他家,正愁要不要劝劝他,原来是她多虑了。
他还是挺想回家的嘛。
“那我走了,明天再过来找你。”唐煜爱怜的摸摸宁绾的头发。
正在宁绾要说他吃错药的时候,他又喃喃道,“这么一摸,感觉我想养条哈巴狗了。”
“唐煜!”宁绾咬牙,一脚往唐煜的脚背踩去。
唐煜一下子跳开了,吐舌头道,“乖,下回送你一只小狗狗,我走了。”
宁绾看着唐煜离开我背影,估摸着唐煜的反常应该是因为他提到的家。
许是他家里出事了吧。
他家那么有钱,应该是商户,难道是金库被偷了么?
要不要安慰安慰他?
“煜师弟!”宁绾喊一嗓子,抬头一看,整条巷子只有她一人。
“真是个孩子。”宁绾无奈的笑笑,转身出了巷子。
宁绾离开,唐煜又回了那条巷子,看着宁绾方才站的地方,面色难看。
“盯着四皇子,别让大小姐和他走得太近,有情况,随时告知。”他说。
“是。”
有人应声,却看不见人,只恍惚瞥见墙后有一片黑色云纹的衣角。
*
宁越去了府衙,见到了被抓的卖点心的夫妇,丈夫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糊里糊涂被抓进府衙的。
问那妇人,那妇人疯疯癫癫,不知所云,俨然已经疯了。
问了一通,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到,满脑子都是求他救命的说法。
命,他自然是救不了的。
进了府衙,和私盐攀扯上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旧这样的人,无用的人,他巴不得阎王快点收了去。
正是满腔怒火之际,接到了柳如风的帖子。
柳如风邀宁越去好德庄一见。
同是为太子办事的人,又是在柳如风的地盘,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柳如风的。
宁越去了好德庄,柳如风将最近发生的怪事儿都说给了宁越听。
粮食、私盐、包括自己被烧的宅子。
宁越听后,许久没有做声。
要说是李洹所为,他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太子和李洹相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可如果是李洹所为,大可借着私盐一事让他难为,削弱太子的势头。
柳如风都知道私盐是他的,李洹会不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他没事,私盐的罪名却差点让柳如风背了?
所以啊,私盐的事他没往李洹身上想,可是除了李洹,又能是谁?
难道朝堂之上,除了太子殿下和允王爷,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慢慢壮大吗?
“二公子是说,这事儿和宁绾有关吗?”宁越觉得头大。
他对宁绾,当真是不了解,从前不了解,如今也不了解。
甚至,他不知道宁绾是聪明是傻。
就比如今天喊他二叔那事儿,他感觉是宁绾故意所为,又觉得宁绾没那机灵劲儿。
纵然有点小聪明,也不至于杀人放火扯私盐吧?
柳如风搬了一把太师椅坐到宁越对面。
“不是一件事,除了粮食一事与她无关之外,我觉得其余的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柳如风看着宁越的眼睛,将自己的心思缓缓道来。
“我抓了那报官的小乞丐,据他指认,是宁绾身边那个叫蒹葭的婢女让他去报官的,而后私盐处被官府查封。
“我让花嬷嬷去撬开蒹葭的嘴,结果呢,与花嬷嬷同去的婆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花嬷嬷说是被人活活烧死了。
“好巧,我的宅子被人烧了,花嬷嬷便跳出来告诉我,是宁绾所为,我去找宁绾讨要说法不成,却差点跳入私盐这个坑。
“此女不除,必成祸患!”
柳如风说完,宁越依旧面色淡淡。
“宁世子不信我说的话?”柳如风神色间多了考究。
他带着伤出来见宁越,可不是来叙旧的。
宁越淡然道,“并不是不信二公子,只是好奇,这局是谁布的。”
他信事情是有蹊跷的,也信宁绾牵扯进入其中了,却不信这是宁绾一人所为。
宁绾,没那样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