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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其余人投过来的同情的目光,那人笑骂道,
“你们可给我记清楚了,主子说了,待会儿我们只能在暗地里动手。要是被大小姐发觉除了主子还有旁人,都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
宁绾是被用黑巾挡住眼睛,拽着往前方走的。
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可怜。
行了近半刻钟,步子停下了,只听柳如风说,“摘下吧。”
黑巾扯下,宁绾抬头一看,只见是个连招牌都没有的茶坊,茶坊破落,是为一般人家喝茶所在。
茶坊门口竖了一根木柱,木柱上写了鎏金两个大字。
“二公子请我在这儿喝茶?”宁绾嫌弃的问。
就知道所谓的颜神医是个无知的人,柳如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大步进了茶坊里面,许久了才说一句,“带进来。”
横在脖子上的两把长剑刷的收回,两人恶狠狠的把宁绾推搡着过去茶坊。
背篓里的两个匣子撞得咚咚响。
宁绾心疼道,“小心些,这里面可装着价值千金的宝贝。”
“少给老子废话!”两人骂着,又是狠狠一推。
宁绾在门槛处一绊,彻底进去了茶坊。
她停直背脊,稳住了身子。
茶坊里一个客人也没有,静得可怕。
站在柜台边拨打算盘的掌柜,看似专心算账,实则是用余光盯着她。
看茶坊里的摆设,普普通通,甚至比不上其他一般茶坊。
桌凳是最不好的桌凳,做工也差,许多处又脏又破,看上去,还会划拉人的衣裳。
杯盏只是次货,又丑又笨重,最多只是不会划破人嘴巴而已。
看遍茶坊,真的是一件华丽的东西都没有。
早听说文国公有个接待朝中“好友”的秘密地方,想来,就是这里了。
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市,在闹市中设下这么一间不起眼的茶坊,好一个龙潭虎穴。
宁越找了几年都没找到的地方,果然是隐秘得很。
要只是路过,谁会把它放在眼里。
“公子,您请。”小二呈上茶壶,亲自为柳如风满上。
弓身退下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宁绾一眼。
“二公子……”宁绾赔笑,“您可别吓唬我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就是了,上刀山下火海,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柳如风坐到圈椅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你小子年龄不大,精得跟猴一样,能靠赌为生,也能治病救人,真是个宝。不说以前,就说我知道的,你在好德庄赢了一万两金子,今天又从祖父那里拿了五千两金子,短短几天就有如此收益,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吧。”
不得不说,柳如风这人真的是爱财如命。
想让她给他办事,首先做的事情居然是搜刮她的钱财,他也不怕把自个儿撑死喽。
“二公子,您这可就太看得起小人了。”宁绾傻乎乎的赔笑。
脸上既是纠结,又是囧然。
“颜神医莫紧张,坐下说话。”柳如风亲自给宁绾倒了茶,威胁着说,“喝杯茶润润嗓子,我们慢慢说,只希望颜神医千万要想清楚了说话。”
两个男子毫不客气拎下宁绾背上的背篓甩放到一边,将宁绾按了坐到柳如风对面的圈椅上。
宁绾看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茶,正犹豫要不要装装样子抿上一口,就听柳如风问。
“你们把粮食藏哪儿去了?”
宁绾一愣。
什么粮食?
“你不知道?”柳如风无聊的转动着茶杯,“要是不认识,他会救你,你们能一起逃跑了?”
“天地良心!”宁绾想着那天巷子里的那个救命恩人,发誓道,“我真的不认识他,说什么救我,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我。他把我所有的金子都拿去了!要不然,我有那一万两金子,早就买了宅子住下,好吃好喝过活着,哪里还用出来治病。”
一万两金子,真的能做太多太多事了。
这人说的,未必就不是真话。
柳如风看着宁绾的眼睛,不错过里面的一分情绪。
看神情,好像真的不认识那人,那那人到底是不是李洹的人?
“公子!”小厮面色张惶的跑进来,附到柳如风耳朵边,道,“我们让人散布谣言,说是还有粮食要运出去,有人当真了。上回劫粮食的那帮人出现了,还在之前那地儿。”
“真的?”柳如风问着小厮,眼睛却是看着宁绾。
好巧不巧,他刚追问这件事儿,那边就有人动手了。
还敢说他们不是一伙的!
宁绾眉心一跳。
她是真的不认识那人,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可毕竟是猜的,她并不确定。
就算猜到了,看在救过她的份儿上,她也不会把人供出去,那人犯不着害死她吧。
“公子,那些人昨天就蠢蠢欲动了。”小厮再说。
“你他娘的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柳如风抬手给了小厮一耳光。
怒道,“等他们靠近了才让埋伏着的人动手,一个都别放过。”
柳如风话音刚落,拨打算盘的声音在耳边消失,宁绾余光一扫,拨打算盘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她就说,这件事真的和她没关系。
她看向柳如风,柳如风有事就去忙啊,她这里又不重要,守着她做什么。
对哦,银票,柳如风要钱不要命,在意的不过是银票。
她从怀里拿出还没踹热乎的银票放在桌上,赔笑道,
“之前因为年纪小,也没有赌注,不敢出来长见识,小打小闹的只赢过点琐碎银子,去揽红倚翠这样的地方挥霍了。那一万两金子嘛,真是可惜,白白被人夺了去,不知那人长相,奈何不了那人,报不了官,讨要不回来,只能不了了之。至于这五千两金子的银票,承蒙国公爷看得起,恩赐于我,只是我一个人,用不了这许多,不如孝敬二公子好了。”
“颜神医这是什么意思?”柳如风盯着桌上厚厚一沓银票,明知故问。
心里恨得发痒,这人不过随随便便扎了几针,只两天时间,就赚了五千两金子外加一樽琉璃砚台。
这些金子,饶是他,少了三五年也捞不到。
再想想这人三把赢了上万两金子,更是恨得连牙根都痒了起来。
凭什么这毛头小子能有这样的运气和手艺!
幸好他识相,知道花钱保命,愿意为他所用。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