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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真的会为了这块玉的作用而生气呀,主子真是太了解大小姐了。
陶柠道,“大小姐,这玉不是主子的,是主子偷来的。”
“偷来的?”宁绾愕然,“从哪儿偷来的?”
偷来的玉佩,还敢这么招摇的送给她,还敢让她拿去长公主面前晃悠?
“是从神医那儿偷来的。”陶柠面不改色道,“神医和长公主是好友。”
这样啊,这样的话,那还差不多。
只不过,唐煜的身份……
“煜师弟……”宁绾尚在犹豫要不要问问。
陶柠已经回答,“主子并非宣国人。”
竟然,不是宣国人?
宁绾微微一愣,可想到她不是早就猜测过唐煜不是宣国人吗,不过是猜到了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要不是宣国人,只要不是宣国皇室的人,那就行了。
主子真是了解大小姐,大小姐听了这句话,果然舒了一口气。
陶柠跟宁绾说,为了不让宁越起疑,也为了让宁绾方便行事,他明天就会从宁国公府辞别,在宁国公府周围找个地方住下。
每天都会暗中跟着宁绾,宁绾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
洛城夜里的风温柔得多,只是吹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
李洹和李晖这盘棋下了好久,久得李晖都快坐不住了。
他看看对面执白子落下的李洹,再看看静默站在一边的李延,愈发不知道棋子该落在哪儿了。
这两天,两人的关系很不对劲。
李洹几乎一句话没跟李延说过,李延也只是从早到晚跟在李洹身边,也是一句话不说。
“二哥……”李晖不安的捏捏棋子,道,“好像很晚了,你要不要睡了?”
“怎么?”李洹抬头看着李晖,“一盘棋的时间也坐不住?往常不是想方设法求我陪你下棋吗?”
李晖讪讪,往常是往常呀,往常兄弟三个有说有笑的,他当然乐意一起下棋,只是现在,三人中,明显有两人闹了不愉快,这棋,该怎么下下去?
“困了就去睡吧,我也困了。”李洹说着,放下了棋子。
李晖偷偷看一眼李延,果然,眼中很是受伤。
“主子!”明智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李延和李晖同时看向李洹。
李洹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让人进来。
明智进来就说,“柳二公子被人送回来了。”
李晖不明白,“送回来,什么意思?”
“说是在巷子里遇到了歹人,对方人多,没占着好。”明智看看李洹,接着道,“鼻青脸肿不说,身上有许多刀口子,腿也摔断了……”
“那么夸张!柳如风在洛城,那可是梗着走路都没人敢说的。”李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落下来了,他抓住明智的胳膊,把人往外面拖,道,“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了怪了,昨天刚听人说市集上多了一个手筋脚筋全被人挑断了的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今天柳二公子又这样了。该不会是洛城里闹鬼吧。”
李晖一面走一面说。
李晖和明智出去后。
李延走到李洹面前,喊道,“哥……”
“这回相信不是我所为了吧?”李洹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李延一直觉得是他在暗中帮着宁绾,那他就让李延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护的宁绾。
昨天晚上开始,他没踏出文国公府一步,有事安排明理和明智,也是当着李延的面。
李延这回应该相信不是他做的了吧?
“二哥……”李延略带哽咽,“从小到大,二哥是最疼我的人,这世间,只有二哥会一如既往的对我好,二哥这么好,我怎么会不相信二哥。”
李洹看着李延,勾唇一笑。
如玉从前最是黏他,有什么事情,都会喊着哥哥,一点不落的告诉他,而如今,那个小小的孩童长大了,心里有秘密了,有的话,再也不会直白的和他说了。
帝王家的人,莫非真的都是无情之人吗?
“阿光说的那个疯子是谁,他做了什么,你是知道的。柳如风做了什么,结果又怎么样了,你也知道了。”李洹轻声说道,“不管她能不能帮我们,不管她能帮我们多少,如玉,对宁绾好点吧,对她好的人,不会吃亏的。”
就凭宁绾对他那眷念的眼神,只要他给予几分,她一定会竭尽全力靠近他,帮助他,守护他的。
世间,最能得她真心的,就是他了。
李延点头。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李洹道。
等李延走到门边,李洹又道,“脸上浮肿未消,拿冰敷一下。”
李延脚步一顿,眼中泪光斑驳,终是脚步顿也不顿得走出了李洹的房间。
走到门外,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
那声叹息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是他的哥哥,一直疼着他宠着他护着他的哥哥,他却不信他。
他怎么能不相信呢?那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也许是梦中往事浮现的次数太多,让他痛苦绝望得疯魔了吧。
可是,有的痛,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四哥,四哥。”在院子里和明智说话的李晖看见李延出来,直接丢下明智,迎了上去,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柳二公子?”
心情这么不好,说不定看看猪头似的柳如风,心情就好了呢?
“人家够忙了,你就别去添乱了,睡了。”李延道,微微收起情绪,迈步往外走。
李晖嘟哝两句,大声对李洹说了回房,就跟着李延走了。
待两人离开,明智这才闪回房中。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宝官,情绪不明的李洹,喊,“主子。”
“四皇子和二公子回去了。”他说。
“知道了。”李洹摸摸宝官柔顺的绒毛,道,“对柳如风下手的,还是那个人吧?”
那个人,送宁绾回京的那个人。
那个人,和宁绾亲近,被宁绾称作师弟的人。
那个人,鸠尾山上连一株狗尾巴草都不让人碰的那个人。
那个人,心狠手辣又极为护短得那个人。
“是的。”明智十分确定的说,“就如主子所言,就是那个人,那个人身边的人,是宫里的人。”
“果然……”
李洹一惊,扯下了宝官两撮毛。
“喵!”
宝官吃疼,野性发作,两只爪子狠狠挠在李洹手背,立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