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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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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说辞,宁绾无心去听。

    似乎是耳朵被人捂住了,她只看到皇帝的嘴唇动了动,片刻之后,又看见一边神色淡然的老太监跪下。

    她却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她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去了,摸摸脖子,摸到那液体,黏黏的。

    鼻子边的血腥味重了,似乎在一瞬间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浓浓的,直冲着鼻子里钻。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李洹。

    李洹抿唇看着皇帝几人,脸色淡漠而疏离。

    她动了动身子,李洹缠在她身上的双手愈发收紧。

    他以为她又要说话,他以为她又要像刚才一样不管不顾的说话。

    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叮嘱,“思官,不要说话,你别说……”

    声音里带了低微的恳求。

    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宣国的天子,一条罪名下来,足够他们两个万劫不复。

    他怕他怎么着了护不住她,更怕她怎么着了他却无恙。

    但他的声音终是戛然而止。

    只因为宁绾的手,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为他擦拭着鲜血。

    她曾为他净过伤口擦过药,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温柔而细腻。

    若不是疯了,便是心里真的难过了吧。

    他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快回来的。

    他以为,她会离开的。

    哪怕走不了,也会尝试着离开。

    可她,似乎连尝试都没有,便这般回来了。

    她这样回来,让他越发的舍不得,放不下,越发的想要长长久久了。

    李洹看着宁绾恍惚的神情,幽深的眸子里只容得下一人。

    “事关言念的名声,不能有人知道!”贤妃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皇上,皇室的尊严,容不得侮辱,若是连一介奴才都能说三道四,那天下人岂不是都可以议论纷纷了?”

    皇帝的目光陡然射向张广。

    张广身子一抖,连连辩驳道,“皇上,奴婢不是有心说道,奴婢只是听了别人的议论,怕辱没了允王爷名声,酿成大错……是奴婢多嘴,是奴婢该死。”

    张广说着话,发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刮子。

    贤妃也发狠一般说道,“身为皇上身边服侍的人,不晓得自己本分,什么话都敢乱传,的确是该死!本宫倒是想知道,那议论之人是谁,竟让张公公如此信任他的话,甘愿冒死也要将他的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贤妃这句话出来,皇帝本就愤怒的脸更是狠狠的抖动了两下。

    众所周知的,皇帝最恨的就是孩子间的争斗,尤其是在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之中,他更是忌惮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李洹和太子间情况,他晓得,但,那不过是暗流涌动,双方都是很好的把握了分寸,也没有搬到明面上,所以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如今,有人不安于现状,蠢蠢欲动了!

    贤妃继续道,“言念从来不是咄咄逼人之人,而今却因为身体的问题被人陷害!皇上,若身体出了问题也要归于欺君之罪,那么臣妾同样罪无可恕,求皇上连臣妾一并责罚!”

    皇帝余光扫向宁绾和李洹。

    宁绾还在为李洹擦拭鲜血,李洹则是搂着宁绾,满目的柔情。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举止,怎会是没有感情?

    只怕,真的是被人陷害了吧。

    皇帝的态度更加柔软了,他道,“来人,为王爷处理一下伤口。”

    又看着宁绾和李洹的方向,说,“别跪着了,先起来吧。”

    皇帝此举,算是作出了决定。

    宁绾和李洹的命是保住了的。

    但,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皇帝说,“在身体完好之前,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吧。”

    意思就是,别管成亲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不想手头上的权势被别人夺去,那成亲就只能是真的。

    意思就是,我愿意给你们退路,但是你们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必须是真的成亲。

    李洹拥着宁绾起身,回答说是。

    皇帝又道,“朕会让御医来诊治,会用最快的速度将病治好的。”

    皇帝的目光始终落在宁绾的身上,接下来的话,似是对宁绾的警告。

    他说,“朕知道你容貌过人。这世间多的是男子愿意娶你进家门,就连太子和成睿王等皇家子弟也曾属意于你,朕晓得,除却容貌你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可是宁绾,你要记清楚,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既然嫁给了言念,那么,无论你心里有他没他,都只能装着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好就此打住。机会,朕只给一次,你若不懂抉择,等待你的,绝不会是好下场。”

    宁绾磕头说是。

    皇帝扫视地上跪着的张广一眼,大步出去了。

    张广瑟瑟发抖的,也追着皇帝出去了。

    贤妃这才起身,转头,怒目而视。

    “你们两个真是好本事,呵!”贤妃冷笑一声,袖子狠狠一甩,“既然是做戏,也要给本宫做全套!你们两个不是那么厉害吗?不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会图谋吗,怎么,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慌吗?”

    李洹的伤口还没包扎好,便让人走了。

    他走上前两步,挡在宁绾跟前,说,“母妃,儿子说过的,儿子要等思官及笄。”

    “少给本宫打官腔!”贤妃冷嗤,“及笄与否又怎么了?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是及笄之后才成亲生子的?她的葵水早就来了,为何就不能圆房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局面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贤妃说罢,便也走了,

    走到院子时,给轻罗使了个眼色。

    轻罗点点头,待贤妃走了,便垂了垂脑袋。

    她记得贤妃与她说的话。

    “让言念喝药,他宁可把自己憋死,也不会对宁绾下手的,那有什么用。只有让宁绾喝下了药,他才没有办法。”

    “自己的女人不动,难道留给别人碰吗?只有看宁绾难受,他才舍得出手。”

    “自然,若是两个人都喝了药,那么是最好的。将所有过错推到本宫身上,只要本宫的儿子有些好日子过,本宫才不介意宁绾怎么看待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