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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宣国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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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王府的后院里,柳如月不急不缓的倒了一杯茶放在石桌对面,笑道,“嫂嫂又来晚了,这回是睡过头了还是来的路上突然想起来有事又折回去了?”

    宁绾面上微红,嗔了柳如月一眼。

    坐下喝了小半杯茶,才难为情的问,“你说,成亲都那么久了,连孩子都生了,为什么还那么喜欢那档子事儿?”

    柳如月坏笑,“那档子事是哪档子事儿?”

    看一眼宁绾脖子处没有挡住的痕迹,抿着嘴笑。

    宁绾被笑得难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知道你要取笑人,当我没问。”

    柳如月啧啧两声,“你自个儿不也说了,成亲那么多年,连孩子都有了,还害什么羞。”

    宁绾赧然,“也不是说害羞……我是觉得,实在是怪异了些,我从来没有见过谁是连孩子的醋也吃的。就像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要同他在一起,委实太缠人了。”

    “那还不是你自个儿作的孽!”柳如月抿唇,为李洹打抱不平道,“允王爷对你多好,恨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你了,你呢,一会儿心里装了这个,一会儿又惦记了那个,哪个男的能放心……后来去长陵国,莫说允王爷,便是我们,也是寒了心,知道你绝情,没想过你会那么绝情,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带回的!也只是允王爷性子好,要是换了我,非要把你的腿打折了,看你还跑不跑得了。”

    “那时也不懂这些,以为自己是没错的,再说了,哪里就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了,不就一个么。”

    宁绾说着,到底是底气不足的。

    当初她不是刻意的和谁亲近,可是因为“不喜欢”李洹,也没有在意过李洹的感受。

    真要说起来,她也是有错的。

    “不提了不提了。”柳如月笑道,“就你好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样看重你,看看我,女儿一出生,便忽视了我,儿子再出生,我连一席之地都没了。”

    正说着,李洹和李晖都过来了。

    李晖一手牵了一个,李洹怀里抱着一个。

    两人眉开眼笑的,不知说什么开心事。

    柳如月忍俊不禁,靠近了宁绾说,“看来有的人是学会了怎么讨人欢心,看看将允王爷哄得,嘴角都快翘上天了。这样不解风情的人,偏被允王爷捧在了手心里疼着,真是好命哟。”

    “你就话多。”宁绾作势要捏柳如月的脸颊,柳如月笑着躲开。

    李洹和李晖走到石桌边来了,孩子交给嬷嬷,便坐了下来。

    李晖藏不住话,刚坐下就说,“长陵国也是有意思极了,女皇遇到难事儿召凰后上殿,凰后却是将五个月大的幺儿抱了去,整个大殿只剩下孩子哇哇的哭声……”

    宁绾也跟着笑。

    阮负那性子,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步步为营的将韩长雪算计到了,还不得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可怜韩长雪,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却也是引狼入室……

    “听说哥哥嫂嫂要去鸠尾山下的院子小住几日,不如我们一块儿去吧,听说那里空气好,景色也好,正想去看看呢。”李晖说。

    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就能乘车过去。

    宁绾点头笑道,“那甚好,人多热闹,你们也去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最好是将两个孩子也带着去。”

    李洹看着宁绾,也跟着笑,笑意挂在嘴角,淡淡的,却是再明媚不过。

    李晖一听宁绾答应了,高兴得忘乎所以,连说要好好准备准备,被柳如月一脚踢在了脚后跟上,默默闭嘴。

    柳如月说,“我们也是要回洛城,不过该是要回家去,父亲母亲惦记两个孩子许久,若去了洛城,不日日待在他们身边,指不定怎么责怪。不过离鸠尾山不远,到时候定是要跑去打扰的。”

    宁绾点点头,“那也好,到时我们去找你们也是一样的。”

    几人就着去洛城的事儿说了小会儿,因府里有事,柳如月和李晖带着孩子回去了。

    人刚走,李洹就伸手掐了一把宁绾的腰。

    宁绾一眼瞪过去。

    “思官,你近来是不是胖了?”李洹问。

    胖,自然是假的,只是生了孩子才四个月,丰腴了些。

    从前的宁绾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少,可李洹还是觉得如今得宁绾更好。

    他就喜欢宁绾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这话落在宁绾耳里就变了味儿。

    是嫌弃她胖了?

    摸摸腰肢,是比之前粗了一圈,可同旁人比,那照样是瘦的,她也犯不着放在心上。

    胖了就胖了吧,宁绾对自己说。

    李洹牵了宁绾的手说,“思官这样子甚好,我喜欢,不管思官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宁绾抿唇一笑。

    李洹现在说起好听的话来,可是不带重样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别想把正事混过去。

    她问,“又让人将朝儿抱进宫里去了?”

    李洹丝毫不为宁绾的知道感到意外。

    “如玉惦记孩子,便让人抱过去了,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你放心,我让明理和明智寸步不离跟着的,保管孩子无恙。”

    宁绾收起笑意,问李洹,“言念,在你心中,如玉赐名临朝是什么意思?”

    “亦晨,晨者,朝(zhao)也,不管如玉是怎么想的,我都只会想你所想,想我所想……”李洹顿了一顿,继续说,“如玉的情况,你我都知道,思官,我便与你直说吧,我并不反对朝儿将来成为宣国的主,如玉的用意,我晓得,也没有明确反对。当然,这并不是我说如何就如何,也不是谁顺如何如何,还是要等到朝儿长大了,自己抉择。”

    “那便说好了,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要逼迫他,谁也不要阻挠他。”

    宁绾看过皇权争斗中的尔虞我诈,知道那些暗流涌动背后的鲜血与杀戮,是不愿意她的孩子卷入其中的。

    她从未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她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孩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只要孩子走的是正道,不管如何,她都要给予绝对的自由和支持。

    “我知道。”李洹轻笑,“我都知道。”

    宁绾看着李洹,也笑。

    四目相对,其中都是划不开的浓情蜜意,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们。

    那一日的风轻云淡,阳光正好。

    往后余生,春风十里,不做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