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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两个字刺激了舜英的敏感神经,她蓦然抬头,双目充血般的红。
“不、不是,我不是你皇姐,不是…”
刘嬷嬷抱住她,面色凄惶。
“公主…”
舜英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惑心已经完全发作,再也无法抑制。
刘嬷嬷仓皇的看向苏浅璎,眼神祈求。
“苏姑娘…”
“我早说过,惑心没解药,除非解开她的心结…”苏浅璎看一眼宁晔,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怪不得舜英一直不愿让宁晔施展摄魂大法解开她的心结,原来这个心结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偷换成了弟弟,放在自己跟前养大成人,还给送上了皇位。
皇族里从来不缺肮脏丑陋的隐秘,这一桩却还是让苏浅璎心中震撼不小。
她又忍不住看向明显暂时无法接受这样转折性的真相而跌坐在地上的燕绥。
这才发现,其实宁晔和燕绥长得有几分相似。
额头,鼻子,下巴,都一模一样。只是两人气质相差甚远,所以从前一直未曾察觉。
心中一叹。
这就是师兄说的孽果吧?
宁晔慢慢的坐起来,看向痛不欲生的舜英。
“如果不是今天他要杀我,你是否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他这个当事人的承受能力,竟出奇的强大。
多年旧事被揭开,心中仇恨不甘经过惑心的催化让舜英更加疯狂。
她大大的眼睛满是血丝,脸色狰狞得可怕。
“母后与人私通,暗结珠胎生下孽种,那个孩子本就该死。为什么不能用来成全我的儿子?”她已陷入自我魔障之中,神色得意而疯狂,“燕绥,我说过,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燕绥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偏执得让人可怕。
“我要让你看看,你不要的女人,偏偏为你生了个儿子,我要让他成为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儿,宁家那群酒囊饭袋,全都是他的踏脚石。你不让他入你燕家族谱,我就让他做九五之尊。我要让你后悔,后悔抛弃我…哈哈…你毁了我的一生,到头来我还是赢了,哈哈哈哈…”
她吐出一大口血,却依旧笑得张扬而肆意。
苏浅璎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女人简直变态得非人类。
为了报复燕绥,不惜屠杀自己的手足兄弟,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而丝毫不顾及,那是不是宁晔想要的。
“公主,您冷静些,公主…”
刘嬷嬷怕她伤了自己,用力死死的抱着她,回头对宁晔道:“陛下,您快救救公主,就算您恨她,可无论如何她是您的母亲。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您…”
宁晔面无表情,看着舜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突然道:“当初姐夫是怎么死的?”
刘嬷嬷浑身一僵,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陛…”
她触及宁晔的眼神,打了个寒颤,颤巍巍的说道:“姑爷…姑爷知道了您的身世,公主被逼无奈,只好杀了他灭口…”
宁晔蓦然轻笑出声。
“被逼无奈?”
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舜英的人,只有一个。
孟少泽。
可她依旧杀了他,打着为了自己儿子的旗号。
多么讽刺!
“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连死都要与我作对…”
这个‘他’,指的是先皇。
他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刘嬷嬷心中莫名的不安,“陛下,您…”
宁晔闭了闭眼,慢慢站起来。他至始至终没有看燕绥一眼,仿佛这人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他目光扫过四周。
广尧,玉初,苏浅璎…
他的眼神,一刹那的晃动。
然后他走到舜英面前,道:“把暖玉给我。”
苏浅璎一怔。
他这是…
舜英迷茫的看着他,很显然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忽然泪盈于睫毛。
她伸出手去,眼里发出期待的亮光。
“晔儿,我的孩子,过来…”
宁晔依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往自己的手上戴人皮手套。
“我翻遍了公主府也没找到暖玉,只有一个可能,你将它随身携带。可你中了惑心,神智癫狂,发病的时候很可能将它砸碎。”
他眼神毫无波澜,语气沉凉如夜。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你将它吞进了腹中。”
苏浅璎蓦然睁大双眼。
广尧和玉初也面有诧异之色。
宁晔已经蹲了下来,脸上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九哥被判处腰斩之刑当夜,你派人将他快要临盆的妻子开膛破腹取出不足月的婴儿,将他摔死…当时我就站在你身边,整个过程不曾错过分毫。”
苏浅璎打了个寒颤,终于忍不住骂了声。
“变态!”
舜英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她听过许多关于这个女人残害同胞大臣的事迹。可此刻听宁晔云淡风轻的说起,才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程度,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就算要斩草除根,一剑杀了或者下毒都好。竟狠毒至将孕妇开膛破肚,临死前还要折辱人家。
同是女人,同是母亲,她怎的能下此狠手?
舜英原本迷茫的眸子恢复了点焦距,听见这一声,又变得狠辣。
“那是她活该!”她面色扭曲,语气毒辣,“我的儿子一生来就要离开我身边,其他人凭什么能够母子相聚?他们通通都该死,该死!”
苏浅璎无语。
果然脑残的心理正常人是不能理解的。
舜英好像恢复了点神智,她双手抓住宁晔的手臂,目光亮得惊人。
“晔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我的儿子,你生来就该是天之骄子,凭什么被人踩在脚底下?宁家的人,都该死!他们都是你的舅舅,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你的霸业功名,合该为你铺路,他们死得其所。”
“云梦谷算什么?你现在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没有?还有那个女人,苏浅璎。她不识抬举,有眼无珠,我帮你杀了她,从此这世上就再没人能让你痛苦了…”
玉初的眼神,瞬间冷如冰雪。
苏浅璎拉住他,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宁晔仿佛没听见舜英的‘大义凛然’,依旧面不改色。
“我一直很好奇,如果当时九嫂得到及时救治,缝合伤口,会不会活下来?皇姐,你要不要试一试?”
苏浅璎一呆。
他想做什么?
刘嬷嬷已经惊叫起来,“陛下,不能,不可以,她是您的亲生母亲啊,您不能这么对她…”
宁晔抬手一指,点了她的穴道。
苏浅璎脸色一变,已经看见,他手中光芒闪烁,那是刀刃。
他没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破开舜英的肚子,取出暖玉。
“你在做什么?”
瘫坐在地上的燕绥悠然回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疯了?她可是你娘!”
苏浅璎等人也走了过去。
宁晔眼神无波,嘴角勾起几分讥嘲。
“你不是很想杀她么?”
燕绥一颤,面色几度变化,然后他道:“她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上,唯独你不行…”
话未说完,宁晔指尖刀芒一闪,直入他胸口。
千钧一发的时刻,广尧身形一闪,广袖一扬,接住了那枚暗器。
燕绥一震。
“你…”
未出口的质问在对上宁晔嘲弄的目光后咽了下去。
二十多年来他游戏人生,从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上。到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他弑父弑母的行为?
广尧抖了抖衣袖,看着相逢成仇的父子两人,摇摇头。
“早跟你说过了,欠下的情债是需要还的。”
这情债,非男女之情,而是父子之情。
燕绥本就是个浪荡子,几十年来流连花丛却从未娶妻,也不将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哪里能想到,多年前无意招惹的一个女人,竟留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燕绥抿着唇,没说话。
苏浅璎走到刘嬷嬷身边,解开她的穴道。
刘嬷嬷立即道:“陛下,暖玉的确被公主吞进了腹中,您若是想要,老奴可以帮您取出来。您别…别伤她,她好歹是您的…”
‘母亲’两个字在苏浅璎的暗示下没能说出口。
突然间知晓自己这样扭曲阴暗的身世,宁晔所有的平静淡漠都只是假象。
他刚才对燕绥那一招可没半点父子情分,他是真的想杀了燕绥,也是真的想杀了舜英。
这两个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耻辱的身世。
宁晔蹲在那里,没说话。
刘嬷嬷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公主…”
舜英之前受了伤,很是虚弱,再加上刚才癫狂之中说了那么多话,体力消耗严重,此刻好容易安静了下来,脸上却依旧还保留着那种报复后的快意。
刘嬷嬷轻声唤,“公主。”
舜英看她一眼,笑:“嬷嬷,你看,我成功了呢,他终归逃不开…”
下巴被刘嬷嬷捏住。
她目光瞬间如雪,冷锐的看过去。
刘嬷嬷咬牙,“公主,对不起了。”
她将手伸进舜英的口里,找到那根绑在尖牙上的透明丝线,用力一扯。
“呕…”
舜英身体向前倾,吐出一枚红色物体。
暖玉。
宁晔一把夺了过去。
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玉初,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暖玉抢过来,当真要看着夭夭临盘时受冻而死?”
一个声音响彻头顶,紧接着就是凌厉的掌风袭来,直逼宁晔天灵盖。
电光火石之间,舜英扑向宁晔,燕绥则是下意识一把扯开他,一掌迎了上去。玉初拉开苏浅璎以免她受到波及。
“哥…”
云景落不知从哪里出来,与燕绥掌风相接以后退后一步,冷笑道:“好一个父子情深。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说话间就迎了上去,转眼就和燕绥打了起来。
苏浅璎面色焦急,“哥,你们别打了,快停下…”她求助的对玉初和广尧道:“师兄,阿初,快阻止他们啊,快去—”
都是自己人,何苦自相残杀?
“你别着急,我马上去。”
玉初先安抚她,随即便和广尧飞身而上,介入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之间,分别制住两人的手腕。
“都住手!”
广尧显见的目光凌厉,轻喝一声。
两人停了下来。
燕绥眯了眯眼,目光危险的看着云景落。
“小子,看来你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他勾唇,语气中已带了杀气,“云家的诅咒破了,你却心思不纯—,竟…”
“闭嘴!”云景落瞳孔一缩,眼神冷得骇人,“你儿子丧心病狂,不惜以千军将士的命弄了这么个阵法祸乱天下,你身为云梦谷谷主,向来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燕家传人,却公然包庇徇私,维护你的儿子,还有脸在这里攀诬他人。你跟舜英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变态,一个自私,都一样的恶心。”
燕绥沉了脸,“你——”
“都住嘴!”
广尧话音刚落,玉初忽然惊呼一声。
“夭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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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明天正文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