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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一年正月十四,正好是太康公主诞辰一周岁的生辰。钦天监的官员为太康公主朱秀宁占测:一生无忧富贵延年!
朱佑樘得到钦天监官员的占测之语后大喜,赏赐了为小公主占测的有关人员,然后决定大赦天下,在皇宫之内为自己第一个女儿的周岁生日举办国宴,大肆庆祝一番。
可惜,皇帝朱佑樘的打算,被刑部尚书白昂,跟户部尚书周经两人给阻止了。
刑部尚书白昂认为,一年前为了庆祝太康公主朱秀宁诞生,已经有过一次大赦天下,现在仅仅才过了一年,不宜继续大赦天下。不然那些作奸犯科的犯罪分子,会认为即使冒范了国法也不过是吃一年牢饭而已。要是真的再次大赦天下,可能会导致更加变本加厉的违法乱纪的现象,进而影响国法的威严,大明的稳定。
户部尚书周经则是从税收,以及户部账面上的存银说事儿。户部尚书周经认为:一旦再次大赦天下,国朝的税收必然会再次减少。
之前的一年,由于庆祝太康公主诞生,大明的税收就已然比上一年少收了五分之一的税银。要是今年在因为大赦天下而致使税银子少收五分之一,那么户部的存银就会紧巴巴的,从而不利于户部的运作。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朝廷因为缺少银两而无法救济可能会出现的灾害,或者应付突如其来的战事。
因为户部尚书周经,跟刑部尚书白昂的反对,皇帝朱佑樘最终放弃了再次大赦天下,也没有大宴群臣。最后,兴趣缺缺的朱佑樘,把给女儿朱秀宁过周岁生日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皇后张巧娘。
皇后张巧娘为了给女儿过生日,小范围的宴请了一些亲近的亲戚,让其前来坤宁宫内给小公主过一周岁的寿辰。作为小公主朱秀宁嫡亲的舅舅,张延龄当然也在皇后二姐的宴请之列。
弘治十一年正月十四,张延龄一大早就先行前去寿宁侯府,向以回到寿宁侯府居住的母亲张金氏请安。然后随同母亲大人、大哥张鹤龄一家一同前往宫中,给小公主朱秀宁过寿。
……
坤宁宫内,前殿的大厅之中已经清洁一空,朱漆色的大圆桌摆放在大殿的上首之处,上边摆满了苹果、酥梨等储藏完好的水果,以及快马打南方送来的荔枝、西瓜、香蕉等冬季不常见的稀罕物件;除了水果之外,桌上还摆了一些核桃、干柿饼、糕点、饼子等吃食……
除了上首的朱漆圆桌,在大殿的正中,摆放了两遛分别由四个方桌拼接而成的流水席。流水席,是大明京师之内,这几年才刚刚出现的一种新的宴席形式,主要是为了方便不同时间来的客人,可以随时能够吃到自己想要吃的食物。
作为皇后张巧娘的娘家人,张老夫人带着张延龄跟张鹤龄两人,早早的就抵达了坤宁宫。
张巧娘得知母亲到来,便将张老夫人以及张鹤龄的夫人王氏迎进了寝宫之中。而张延龄、张鹤龄等男士则被留在了大殿之内。
张延龄待母亲跟这皇后二姐离开之后,便看到流水席上摆放着各式水果点心,张延龄悄悄的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偷偷的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看起来赏心悦目的点心,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嗯!好吃,不愧是皇宫大内的御厨亲手做的糕点,比外边卖的糕点好吃的多了,都快要赶上洪娇娇做糕点的水平了。”
正当张延龄美美的品味着手中的糕点的时候,张延龄“偷吃”糕点的动作被素来顽固迂腐的大哥张鹤龄所发现,张鹤龄冷着脸将张延龄拉到一边低声呵斥道:
“二弟,你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偷偷吃食成何体统!”
“大哥,我,我饿。”
对于古板无趣的大哥张鹤龄,其实张延龄打心眼里瞧不起。但是不知道是原本的张延龄对大哥张鹤龄心生畏惧,还是因为来自后世的张延龄对大哥张鹤龄有一些“敬佩”(富贵之后还能操持本心),导致张延龄内心深处,总是对大哥有一些“害怕”。
可是,张延龄在昨天得知今日要前来坤宁宫给小外甥女过寿之后,张延龄从昨天夜里开始,就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就等着今日在坤宁宫内大吃大喝一顿,因而张延龄的肚子早已开始咕咕作响。
看到大哥张鹤龄阻止吃食,张延龄忙把咬入口里的糕点囫囵咽了下去,然后委屈的指了指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点心说道:“大哥,我就吃一个,你看这个都被我咬了一口了,就这么放回去,实在是有一些不太好,你就刚我算吃了吧?”
“哎!”
听到二弟的话,一脸严肃的张鹤龄也只好同意了,点心已经被咬了一口,的确是不合适在放回桌子上。同时张鹤龄也不禁对自己的二弟张延龄感到一些疼惜。
自己这个二弟,这几年在外从军,也不知道都经历过什么?吃了多大的苦?光看那一身的疤痕就知道,绝对过的不好。远离京师之后,估计吃的也不好,想吃点心就吃吧!想到这里,张鹤龄故意远离正在“偷吃”的张延龄,以示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作自己二弟没有偷吃好了。
看到自己大哥张鹤龄带着侄子张知书已然离开,张延龄吃完手中的点心后,又跑到放置点心的桌子上再次偷偷的拿了两个糕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放置糕点点心桌子。
至于,张延龄为什么要偷偷的拿走两个糕点?当然是吃啊!一个现在吃着,一个备着一会儿吃!嘻嘻!
张延龄拿着“偷”来的点心,一个人走出大殿,准备在殿外大块朵儿。可是让张延龄感到意外的是,他才刚刚走出坤宁宫的殿门,就看到一大群宫女太监,护着一顶软轿迎面走了过来。
张延龄看那前呼后拥的架势,猜测:八成是后宫里的哪个老太妃前来给小公主贺寿的。想到这儿,张延龄赶忙把双手往身后一背,低着头向路旁闪去。
张延龄本以为,这群宫女太监等一下就会进入到宫殿之中,等他们走后,自己在躲到一旁继续吃食。可是没成想,这群宫女太监抬着的软轿,竟然在他张延龄的身旁停了下来。
一直低着头的张延龄不知道这群宫女太监护卫着的软骄,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停下来?但是张延龄也不敢抬头张望,万一软轿中,坐着的是一个性格古板且在更年期的老太妃。看到张延龄四下张望,定然会数落个不停,张延龄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可是在这皇宫之中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