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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妃的声音一提醒,楚栎好似才活过来一样。看着床榻前脸色铁青的皇帝,他咬牙忍受着脑中的痛楚,躬身行了一礼:“儿臣问心无愧,还请父皇明鉴。”
老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又好似没有听进去。有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御史,他无声叹息着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既然如此,就将文武百官都请来,一起来评判是非。”
楚栎心中一松。
老皇帝的做法中规中矩,虽然可能会将他的面子驳斥掉一些,但却将评判权交到了众人的手中,而并未听信一家之言。如此的话,即便他真的有什么把柄被刘御史抓在了手中,只要不涉及社稷安危、百姓国祚,就不会有大事。
毕竟,朝中的老臣一力主张保存皇室血脉。
思及此,他心中稍微安定,递给刘妃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再度行了一礼,“谢父皇。”
老皇帝却没再理会他,直接抬脚走出了宫门。楚栎将衣服整理好,直接被两个小太监搀到太极殿中。皇帝已经换了一身帝王朝服,面前的珠冕不断碰撞着,发出清浅的撞击声。
楚栎看不到他的神情,心中的忐忑不由更加深重了一些。坐到皇帝特意吩咐人拿过来的椅子上,他也有几分不安心,心中的忐忑感一丝未消。
思绪不安之下,眼睛就不由乱转起来,他的目光从在场的朝臣身上一一扫过,心中的不安犹如深夜的浓雾一般,愈发的深重起来。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便连久未出现过的,他唯一的皇叔都出现在了大殿之上。老皇帝要做什么,居然将所有人都叫了来?!
心中惊疑不定,他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他对面的,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刘御史。
心神不宁之下,人看着什么东西就都会不由有些怀疑。正如此刻的处理看着刘御史一样。
对方若是神色中有些许不安还好,楚栎尚且可以安慰自己说刘御史口中所谓的证据不过都是凭空编造的,根本无需理会。偏偏刘御史此刻一副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模样,楚栎心中便是想要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克制着心中翻涌的畏惧,他失神看着殿中的场景。越来越多的朝臣领旨而来,在这个昏黄寒冷的初冬午后乌压压在太极殿中站了满满一殿人。
直到人到的差不多了,老皇帝才摆了摆手。太监们立刻退下去,只留下皇帝、楚栎和众位臣子在屋中。
楚栎心中一松。只要皇帝还顾及着皇家的脸面,他的事情就还有转机!
也因此,在听到皇帝说开始的时候,楚栎维持住了脸上镇定的神色。谁料到,第一点就令他脸色大变!
“臣,御史大夫刘文参太子殿下楚栎,罪状共计十六点。
其一,在担任边城督军期间,好大喜功,为夺兵权,不惜立下军令状,害的三千将士一齐以身涉险,险些葬身于匈奴蛮夷之手。若非夏将军领兵及时赶到,恐边城早已失守!匈奴大军早已挥兵北上!”
随着一道剧烈的咔嚓声,楚栎心头不由跟着一跳。下意识抬眼向着高台上看去,却见端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已经在气氛之下直接扔了手中的杯子。
茶盏瞬间四分五裂,热茶滚落一地,在暗色的砖石上袅袅冒着白色的烟雾。
楚栎心头大骇,正想开口解释,却只觉得脑中一片疼痛生生错失了辩驳的最佳时机。待到他缓过劲来的时候,刘御史已经将手中一封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递给了老皇帝!
纷杂的回忆瞬间冲进大脑,碾压着本来就极为脆弱的各条神经——“将军可以给栎一个机会,若是半途出现了问题,栎立刻撤兵便是,定然不会令将军和军中蒙受损失。”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成功令楚栎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他想起来了,在晕倒之前,他确实因为高达的缘故恳请出兵,并信誓旦旦的立下了军令状!
万万没想到的是,尚未对战,他就昏了过去!故此,他所立下的军令状自然没有实现!若是老皇帝和刘御史一意孤行,想要借此惩治他的话,他根本无话可辩!
口中隐隐发苦,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即便到了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当时是为了什么而鬼迷心窍一般非要却抢这道军功,明明夏凛他们都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夏凛?对!夏家!这军令状原本留在边城,又是如何会出现在京都的!其中说不定有诈!
思及此,楚栎的头痛都好似减弱了许多。撑着身体跪在地面上,他沉声道:“父皇,这军令状很容易造价,请父皇明察!”
此番他的位置低了些,从层层冠冕中倒是能隐隐窥得几分老皇帝的神态。却见他嘴角绷紧,脸色难看,怎么看都不像是衣服轻松的样子。心中的不安如夜间的浓雾一样慢慢扩大,楚栎颇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
难道,这军令状是夏家交给刘御史的?可这两人素日就看不顺眼!刘御史身为文官,自觉具有文官的铮铮傲骨,心中有几分看不起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们。而夏家有最痛恨这些对粮草物资一压再压的文官们,双方用势如水火来形容都不为过。
怎么可能在此刻联手!
心中想了许多,却不过过了短短一瞬间。
楚栎并未等到老皇帝的符合,反而等到了他示意接下去的话:“继续。”
刘御史自然遵旨继续,提高的声音一字一顿、极为清晰地诉说着他的罪状:“其二,太子楚栎勾结地方官员,以权谋私,于日前的秋日科考中收受贿赂,买卖试题,敛去银钱无数!”
尖锐的疼痛再度出现在脑中,楚栎顾不得御前失仪,直接伸手死死抱住了头。他眉心紧皱,面色极为痛苦,看起来好不可怜。可惜的是,落在众位大臣的眼中就都成了苦肉计——老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冷眼看着俯跪在地面上的儿子,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龙椅扶手,恨声失望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