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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前,地下商场。
最后一班地铁的呼啸声已经过去,这里也恢复了平静。
安静、幽暗、荒凉,如同废弃的街道般,地板还洒着零乱的彩色传单,既没有顾客也没有温度的密闭空间。
黑雾、疾病、死亡、啃噬。
所有的一切,灯光零散的酒吧也好,明亮的24小时便利店也好,无不让人感到咳个不停直至带着浑浊的意志重新站起。
几处玻璃天花板之上,青蓝色的月光将夜色如碧波般刻下来。
在一切都被麻醉的空间里,似乎只有月才是活物。
所以,这是死亡还是重生?
一名刚刚苏醒的男便利店员用颤抖的手臂抓着门把手站起,黑雾透过制服蒸烤着身体。
没有感觉到热,准确的说,是他已经没有触觉。
即使在这样的深夜中,地下商场也能遇到人。
低着头匆匆走向停车场的。
在抓娃娃机前发呆的。
聚集在玻璃天花板下的,拿着卡拉OK排队票的,三三两两的男女。
他们在做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便利店员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他只想开启全新的、不断循环的欲望。
热的、鲜红的、动的物体。
◇
尸变发生四个小时后。
正当便利店员摇摇欲坠地站在尸山之上,庆贺自己的头领身份得到默认时,身体突然震颤不已。
“感染不到10秒,肉体维持时间破纪录,虽然是新配方,但已将NSD-79发挥到极限。这个收拾完了就可以报警了。”
一名带着面罩的黑衣人收起电棍扔向一旁,另外几名用蛇皮口袋将便利店员裹起来抬走。
他朝空中伸手摆了摆,四角的防火卷帘门下,四名保安被身后出现的黑衣人扎入半筒药剂,血管渐渐发黑,在地板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如果只是这个实验就指望翻盘的话,那我的努力也没有意义了。”电话里的嘶哑的声音说。
“不要急,老领导,”面罩下的黑衣人仿佛在微笑,“这把枪的耐用性要好很多,而且新的扩散速度已经不是魔法使能够搞定的了,照这么计算,我这里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电话那头无奈地咳了几声,“我相信你的筹划能力,但敌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是那个大魔法使身边的少年,恐怕他是最大的变数。”
面罩男子踩着光亮的皮鞋进入月光下的走廊,敲着二郎腿坐在柱子下的椅子上,相比于远处清除痕迹的手下和尸群,这个身影有些孤单。
“老领导,不要生气,”面罩男子用平淡的语气说,“电池厂估计危险,但我这还是有把握的。倒是你的新武器怎样了?”
“虽然用了新的石墨烯电池,但续航还是问题,我压缩一下算法,可能会晚点到达。”
“好,那就不打扰了。”
“什么时候撤?”电话里问。
面罩男子隔着卫衣兜帽挠了挠头,“邹行长已经暴露。不过警方行动全在我的掌握里,放心。”
“听我的,现在撤,今晚行动放弃。”电话里说。
面罩男子哼了一声说,“怎么,舍不得你的李将军了?我让他走也可以啊。”
“不,”电话那头答,“邹行长,是不是97号干的?”
“还用你说,”面罩男子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早就感觉到她不对劲,不过我最近也猜到她是谁了,今天正好全杀光。”
咯哒一声,那头电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便挂了。
面罩男子起身,回头一拳砸在柱子上。
他冷静地回头踱步,催促下属们,“会议中心楼下就绪了吗?”
几名属下点头。
“很好,”他像是看着刚刚收拾好的房间一般,朝一片尸骸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将眼光落在身后出现的纤长的身姿,大声吼道,
“谁?!”
黑色紧身衣和鸭舌帽,束起的长辫,环状的玫红色战术目镜遮挡住眼眸,纤巧的唇和腰身。
极致的女性轮廓闪烁在视界。
那不是比喻,她确确实实地在闪烁。
月下的地下走廊里,风死寂下来。
“97号?!”面罩男子大吼,又吵身后下属大吼,“注意警戒!”
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凝然的身姿在月下化为一堆闪烁的晶片剥落。
“暴露了,快撤。”
“撤,为什么要撤?”凝然出现在面罩男子身后。
“你……”面罩男子举枪。
“23号,刚刚看到邹行长和你接头后就找上了一名警察,事发突然,就没来得及向你请示,怎么?”凝然靠向一侧的墙壁,战术目镜下露出一抹微笑,“怀疑我了?”
面罩后的男人陷入迟疑。
怎么办?照这个说辞,目前没有97号叛变的证据。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举枪对准凝然的额头,“好好解释一下,电视台为什么不杀那个少年。”
“道理很简单,”凝然侧过身,在面罩男子面前抱着自己来回踱步,“他当时接上了黑法源,我想与其杀了他,为什么不劝诱他加入我们呢?”
对于凝然突然回头报以的微笑,面罩男子迟疑地后退两步。
97号一向话少,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多?难道最近和别人聊了很多不成,不过说实话这个逻辑无懈可击。
“那你为什么不上报!”面罩男子放下枪,但握持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凝然说,“更何况上报一个模棱两可的情报是很不负责任的,所以我擅作主张继续跟踪下去咯。”
对于这个解释,虽然令人不快,但似乎拿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么,”面罩男子再次举枪,“从训练营出来一直没有摘下目镜的97号,”他走近几步将枪口抵住凝然的额头,“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怎么,”凝然不为所动地笑了笑,“很喜欢看我脸上的疤痕吗?”
“或者说是烧痕吧!”面罩男子声音更大了些,“凝然小姐。”
“看来也瞒不下去了呢,呐,给我好好看清楚。”
女子嫣然一笑,摘下目镜露出赤色的眼眸,将鸭舌帽和缎带解开后,仅仅是赤色的短发。
面罩男子突然退了好几步。
“柳,柳……”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铿、铿两声,男子的膝盖应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