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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梅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也忘记了之前的记忆,她就只知道现在的他姓王名誉,是当地王家老爷的独子,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所以他的心也愈发空虚,把时间花费在欺男霸女,弄的方圆十里乌烟瘴气,但是王家老爷过于溺爱这唯一的子嗣,花钱打点,所有事情都被压下来了。
但是好景不长,王家老爷突然暴毙,王家没了顶梁柱,青年一代还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万贯家财没多久就被王誉挥霍了大半,剩下的不是被亲族豪强瓜分,就是被下人偷走。
仅仅半年,王家就散了,只留下窦梅一人,从曾今的大少爷到现在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虽然人生大起大落,但是窦梅求感觉不到丝毫的悲伤或者不满,只是他的心中的空虚感越来越强,无比痛苦。
这样的生活大概维持了十年,这十年里他剩下的钱用完了,所以他彻底变成一个平民,每天为了吃穿着想,开始下地干活。
一开始还有许多人嘲笑他,但是到后来大家也渐渐忘了这个事情。
十年里他娶妻生子,同时用种地换来的钱开始经商,正好遇上了贵人,给了几分帮助一下子飞黄腾达,也渐渐恢复了昔日王家的几分荣耀。
四十岁时的窦梅已经家财万贯,妻妾无数、子孙满堂,但是他的内心依旧空虚,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最早的身份。
这一天,窦梅在花园里看花,突然一个下人向他通报:“门外有一个道士求见,说能解您忧愁!”
“道士?”窦梅沉吟一会,随后就命人把他带到偏堂。
窦梅坐在椅子上,一个八字胡、身材干瘦的老道士跟在家庭生活走了进来,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富有亲和力,第一眼看见印象就很好。
“贫道见过庄主!”老道士打了个稽首,八字胡往上翘了翘,笑嘻嘻的说道。
“你为什么说可以解我忧愁!”窦梅单刀直入,丝毫没有和老道士闲聊的兴趣,他的内心空虚到了极点,对于这无趣的世界越来越厌恶,但是没找到填补她内心空虚的事物之前,他不会选择去死。
老道士面容苍老,但是当他听到窦梅的问题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仿佛讯,见年轻了十几岁,本来弓着的背也直了起来。
只听见他朗声道:“居士可是倍感空虚,无论悲伤痛苦或是喜悦都无法填充!”
窦梅一听,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了老道士的手,激动的说道:“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老道士含笑不语,手臂稍稍一用力便挣脱了窦梅的手,往后推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窦梅发现老道士睁开了自己的双手,愣了一下,但是看见老道士脸上的笑容,她恍然大悟,连忙示意身边的仆从,端来一百两黄金递给老道士。
但是老道士并没有接过去,而是含笑看着他,窦梅以为老道士不满足,于是再次派人拿了一百两,但是老道士依然没有收下。
都没,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于是咬了咬牙,低声问道:“道长究竟想要多少,只要我能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老道士将手中的拂尘拿在手中轻轻一挥,再次打了个稽首,道:“凡间俗物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用处,如今我算出居士你与我有缘,所以特来告诉你,我想解决内心的空虚,明晚到荒山上便可知。”
“道长!”窦梅还想再问时,偏堂内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强风吹得窦梅睁不开眼睛,等到狂风散去后,老道士已经消失不见。
“道长呢?”窦梅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仆从问道。
“老爷,哪里来的道士?你不是一直在赏花吗?”仆从有些疑惑,但是看到窦梅脸上急切的表情,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什么!”窦梅心中一惊,再看时却发现自己并非坐在偏堂,而是一直在花园中赏花,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
“荒山吗……”
窦梅自言自语,随后坐在凳子上发呆,一直呆到下午。
第二天夜晚,窦梅打听之后,独自一人来到这荒山,草木荒凉,没有任何的野兽,连草堆都已经干枯,荒凉的可怕。
几个小时之后,窦梅仔细搜寻了这荒山,却一无所获,根本见不到丝毫人影,就像是老道士在耍他甚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窦梅坐在山顶,仰望这满天星空,无数璀璨的星光释放着光芒,万物都会腐朽,唯有群星永存。
“人真的是好渺小……”
正当窦梅感叹之时,无数绽放亮光的星辰慢慢下沉,里窦梅越来越近,群星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人脸,人脸看不清容貌,但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威严和伟大,万物都屈服于祂,祂就像是这世间的主人,主宰命运的至高。
“就是这个……”窦梅感受到这无比强大的压迫和无上的威严,心中的空虚渐渐消退,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满足,已然四十岁的他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虔诚地叩拜。
夜幕上的人脸并没有理会他,应该说是看不见,就像是人不会理会路边的一只蚂蚁是否实在叩拜他,所以窦梅的呼唤没有丝毫的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脸消失。
窦梅失落地看着离去的巨大人脸,内心的空虚再次涌现,这种感觉比之死亡更要痛苦,因为死亡也无法让他摆脱这种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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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地百姓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王家老爷将家财分给子嗣后就消失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钱全部分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中邪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人们发现荒山上多了一尊简陋的道馆,道观里只有一个梳起道髻的老人,他每天都在供奉一尊没有容貌的神像,就算有人问他,他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上香和打坐。
又过了三十年,老人已经接近百岁了,每天吃着野菜和豆腐,嘴里的牙也掉光了,道观因为没有神迹自然不会有香火,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一人在神像前祷告。
只不过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他的脸上布满了老年斑,走路颤颤巍巍,眼睛已经浑浊的看不清了,就算如此他还是跪倒神像前,虔诚地祷告,似乎只要这样他的内心才会得到平静。
老人坐在蒲团上,身体已经病痛缠身,他费力地将一柱香点燃,虔诚地跪拜,虚弱地说道:“本人王誉,侍奉您已经五十九年了,这一生已经满足,但是我要死了,没办法侍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