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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庆同车夫两个同时吓得一哆嗦,车夫麻溜儿的赶车,心道:哪里有变化,分明还是那样!文庆则自己找了个角落窝着,不说话假装别人看不见自己。
吴景逸因着腿伤,自小便比一般人都很敏感。平日只要别人在看他时眼神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的异样,他都会觉得别人在笑话他。若下人们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暴躁易怒都是小事,轻则吩咐人打一顿了事,重了直接赶出家门发卖了都有。所以在吴家,你若恨谁,就直接将他放在吴二少爷跟前准没错。
文庆则是凭着自己的没心没肺,加上被打习惯了才坚持到了今天。
静心斋里,吴景逸初见李沁,彼时李沁正顾着跑路,哪里注意看拦着自己的是谁了,直接一把推着吴景逸坐的车子,同香草两人一起逃了出去。
吴景逸虽然气急,但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那个莽撞的丫头。在后来他也曾试着寻找这个大胆的丫头,结果肯定是没有找到,吴景逸心里不免有些不满,她还欠着自己一顿罚呢!
在见李沁的那日是吴景逸近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当得知自己的腿有望能站起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激动。然而他必须要压制着这种激动兴奋的心情,他也一直掩饰的很好,身边最亲近的小厮都没有看出来。
就是这样压抑的时候,他似乎瞧见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待要仔细去瞧时,那被风掀起的车帘一角又迅速被扯了回去。他不无遗憾的想着,那张脸的主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想了一路,终于在回府去静心斋时才想起那个大胆的还欠着自己一顿罚的丫头!
时移世易,莽撞的丫头变成了大家贵女的模样,仅仅凭着一张脸便让他忍不住时时想起她。
然想归想,吴景逸毕竟什么都没有说。很是不巧他去董家的日子,她每日也都会去,他也曾忍不住的悄悄跟了那马车两次,见她让丫头去买糕点,自己也忍不住去买来试试。
吴景逸觉得自己只是想找个人来分享下自己的喜悦,或者是感受下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的快乐。他甚至忍不住在想,那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丫头若是知道了自己就要站起来时,会怎么想?
可是,吴景逸偶尔的变化被周夫人瞧了出来,什么都由着儿子的周夫人自然就想替儿子完成他的小心思!结果吴景逸在知道对方毫不犹豫就拒绝时,心情跌落到谷底,他觉得对方是在嫌弃自己是个瘸子!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自量力的丫头!但是开口说的有不是自己先前想的那番话,吴景逸觉得自己似乎就是个矛盾的人。
两辆马车先后往晋州城方向驶去,吴景逸的马车依旧跟在李沁的马车后面不远处。其实也不怪吴景逸,吴家跟陈家要走一个方向,他也是没有办法!
刚刚自状元楼里出来的裴玄殊一眼便瞧见了那熟悉的马车,牵着马缰的手微扯了一下,那马儿便立即要往那边走,裴玄殊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勒住。
就这么一下,跟在后面的司远还是给瞧见了,顺着看了过去,也发现了李沁常坐的马车,还有后面跟着的马车。似乎后面的马车出现的次数有点多……
司远拿不准自家少爷的想法,便没有说话,反正少爷若有吩咐,他听着执行便是。
今日余明最后一次施针,这次结束,余明就是好不清也没理由赖在董家了。裴玄殊骑马带先往董家庄的方向而去,司远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骑马已经走出大约二里地了,裴玄殊才停下道:“方才那是谁?”他问的肯定,因为知道司远一定有查过。
不用裴玄殊特意说明,司远便知晓他问的是什么,勒住马便道:“那马车是来接董家养伤的丫头的,李姑娘今日没在马车里面,至于后面的那辆马车里面,坐的应该是吴家二少爷。”
裴玄殊没有说话,坐下马儿原地打了个转,也不知到底是继续前行还是往后退回去了。
想着昨日的事情,司远想了想又接着道:“晋州知府吴闵章的公子,他的母亲周夫人于昨日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去陈家提亲了……”
司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见自家少爷虽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握着马缰的手却是一紧。
司远暗地里笑了,收起小心思,再次认真的补充道:“听说,傅老夫人有意将李姑娘留在陈家,应该就是陈家几位兄弟里面给李姑娘选一个夫婿,所以,陈家的傅老夫人给直接把周夫人给轰了出来!”
司远早在自家少爷第二次见李沁之后,便把这人仔细查了个遍,只是自家少爷一直没问,他也就没说。上次自家少爷犯傻跟着人家姑娘马车后面跑进城开始,司远便开始留意起李沁身边的那些人。如今少爷问起来,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裴玄殊心里一松,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怒瞪着司远,司远立即住口,不在说话。
半响裴玄殊才转身往回走去,司远又连忙跟了上去,“少爷,不去看余明了吗?”
“他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裴玄殊话一出口,人已经策马飞了出去。
司远也跟了上去,心道:看来余明的小把戏也被少爷看穿了!余明,你可不要怪兄弟我不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呀!你自求多福吧!
五皇子在晋州呆了这些天,早就待的烦了,这几天正催着走,一直以余明的伤拖着,若今日余明回来,五皇子那里怕是待不下去了,也难怪自家少爷也急了。
不多时,裴玄殊便进了城,进城之后便慢了下来,只因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方才心中有个思绪,促使他快速的进了城,如今却不知该去哪里。
裴玄殊骑在马上,与太阳下那些行色匆匆的不同,他走的很慢,似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眼看天色已近中午,裴玄殊下马,然后把马丢给身后跟着的司远,转身进了一家茶楼。
此时正值中午,大堂里有不少吃饭的人,裴玄殊径直上了二楼。
司远来时,就见自家少爷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上坐着,目视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一坐便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越坐裴玄殊的心便越是平静,直到傍晚再起来时,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