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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四皇子大婚。
娶的是镇国公裴家唯一的女儿裴玄静。
裴玄静虽不是镇国公亲生,却是自小在镇国公夫妻身边长大的。裴玄静自小聪慧,大了也是贞静贤淑,只是不太爱说话。
三朝回门这日,四皇子同裴玄静一同回了裴家。
裴家的气氛真是怪的很。
母子间没有交流,夫妻间没有交流,父子间没有交流,婆媳二人也是没有交流。
兄弟间见面如同仇人相见,却在见到姐姐的时候,都放缓了表情。
一顿饭吃完,四皇子暗暗道奇。早听说镇国公裴毅如今的地位是谋害了其大哥才得了来的,如今看来这裴家可真是有意思的很了。
饭后,镇国公裴毅便直接出了府,四皇子被裴玄曜领着去了园子里溜达。
裴玄殊难得回来,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那两人刚走,他也起身同宁老夫人告退。
宁老夫人正同裴玄静说着话,只略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裴玄殊见此转身边便走了出去。
苏夫人只在宁老夫人处略坐了会儿,才起身告退出去。
出了宁老夫人处,就见儿子立在院外。
虽才十月中,却已然能觉出冷来,苏夫人回头对身边的丫头道:“巧翠,去给少爷拿件披风过来。”
巧翠应下,转而快步走了出去。
苏夫人静静的看了儿子一会儿,便走了另外的方向回了主屋。
她这边刚走,裴玄殊顿了下,慢慢转过身子,看着阿娘离开的方向!
不多时,巧翠拿了披风过来递给了少爷身边的司远,行礼拜托道:“麻烦司远大哥了!”
“客气了!”司远恭恭敬敬的接过,然后便给自家少爷送去。
待司远将那披风给自家少爷披上,就见自家少爷看着身上的披风发呆。
司远没说这披风哪里来的,裴玄殊也没去问。
半响,裴玄静自宁老夫人院子里走了出来。出了院门便看到裴玄殊立在院子外面!
裴玄静脸上浮起一抹笑,快走几步来到裴玄殊的面前。
“三弟,你怎的还在这里?”
“大姐。”裴玄殊没有说自己留下只为了问问她过的可好。
“三弟,咱们去你院里说话,这里有风,莫要一直站在这里。”裴玄静说着便还如小时候那样,上去牵着裴玄殊的手。却在握到手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大出自己许多,不在是儿时那软软的小手了。
裴玄殊也没猜疑,只听裴玄静这样说,便将刚刚披在身上的披风解开给裴玄静披在身上。
裴玄静笑笑,摇了摇头,随即又解开,惦着脚给裴玄殊披上。
“一直未曾发现,原来三弟都长到这样高了!”裴玄静自小跟着婶婶学的针线,这披风的针脚她一看便知出自婶婶之手,她又怎么可能眼看着三弟糟蹋了婶婶的一片心思。
裴玄殊听着难得的笑了,却很快便收回了那笑。
两人一同往外面走去。
半响,裴玄殊又问道:“大姐,那人……那人他对你好吗?”
那人自然指的是四皇子了,听说这门亲事并非皇上指婚,而是他亲自去找皇上求来的。等裴玄殊知道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可就算他当日人在京城,难不成就能改变的了这些人的心思了?
这当然不可能。
想来二哥为了同那人绑在一处,好不容易才想了这样的法子。就连皇上都默许的婚事,就算他当日在京城,又能改变了什么!
成亲那日裴玄殊没有回来,四皇子那边也没有去参加。第二日去宫里请安时,裴玄殊也只远远的看了一眼。
知道今日大姐三朝回门,裴玄殊想了想还是回来一趟。
裴玄静不想回答,只能抛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出来,“咱们三弟如今也大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才是,可有看中哪家姑娘了,若有的话可千万要记得同大姐说哦!”
果然裴玄殊听了这话便不在追问,只是瞧着却有些不对。
裴玄殊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李沁,也不知她此时在做些什么,只是怕大姐会瞧出什么,连忙收起心思。
却不知裴玄静早就将他看了个清楚,回程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身边的丫头留意着此事来着。
苏夫人刚回主屋,便见镇国公裴毅还在屋子里坐着。
苏夫人身子只顿了下,身后跟着的巧翠便领着伺候的丫头们退了出去,直走到院子外面,才停了下来。
“不是说出府了吗?怎的还在这里?”苏夫人带上门便直接问道。
裴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直接道:“不用担心,没事!”
他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自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便开始担心自己,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他们两夫妻自一开始,虽然不被祝福,却也相携着走过了这许多年。
苏夫人却不相信他说的,只道:“你等会悄悄的去看看儿子,我看着他似乎在等静儿,别在闹出事儿来。静儿成亲当日他就没回来,看来心里多少还是对这事存了不满的。”
平日里苏夫人都是多听多看,鲜少发表什么意见,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说话。
“好,等会我去同司远说说,让他们晚上歇在家里!”
“这合适吗?”
裴毅伸手,苏夫人将自己的手放在其中。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暖,一如他这人给她的感觉,只是这样牵着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定。
“自然合适!”裴毅没好说,皇帝如今忙着呢!管不到他们一家头上。
在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为何一家人在一处总要先看看那个外人的脸色!
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二人只要在一处或者是同裴玄殊有了一点点明面上的接触。
第二日朝堂之上,镇国公便会被皇帝臭骂一顿。
只是近日想来他应该没那个心里了吧!
今年各地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旱情,如北地最严重的地方早就靠着救济粮来过活了。可是现在连秋天都没过,不敢想象这个冬天怎么挨过去。
如今各处都在闹着要救济,后宫前朝都在节衣缩食,皇上整日被吵的头疼。现在怕是没有时间来管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了!
然而,裴毅还是想的简单了些。
当晚裴玄殊确实歇在了家中,可第二日早朝,裴毅就被皇帝大骂了一顿。
那些不明细节的朝臣私下里不免替镇国公叫屈,毕竟这大旱又不是镇国公造成的,皇上这邪火出的也太莫名其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