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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后,陈伟昊便知道他留不住秦琪雪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秦琪雪的性格了如指掌。他知道,如果秦琪雪觉得一段感情变得复杂、无法处理的时候,她便会选择逃避,她就会放弃那段感情。就像当年因为王泽的抛弃,她便失了声一样。如果他知道自己发现她偷情了,一定会和自己分手。爱情让陈伟昊失去尊严,他宁愿秦琪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想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也不想失去她。
等到下班,陈伟昊便急忙跑回了家。他打开门,看到秦琪雪提着行李准备走。
“你要去哪儿?”陈伟昊拦住她。
“陈琳都跟你说了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贱,你又何必拦我?”秦琪雪语气平静。
“我不介意。”
秦琪雪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伟昊。
“那我介意。”
陈伟昊还是不放秦琪雪走,他拉住了秦琪雪的胳膊。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白棘’我不要了,以后我就只是‘白棘’的一个甜点师,如果你看我不爽,你可以让陈琳随时开了我,这样可以吗?”秦琪雪说的一字一句。
“我知道你只是玩心重了点,你只是追求刺激,我可以等你玩累了。如果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我也可以等你。你要是觉得在上海待得不开心,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可以回到恒湖的时候那样。”
秦琪雪看着陈伟昊说着没骨气的话,她感到自责,即使陈琳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自己也不应该出轨,更不应该把这种情感迁怒到陈伟昊身上。可是她做不到,只要待在家里,她便觉得那个被陈琳害死的孩子在家里缠着自己,缠着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不保护她。秦琪雪感觉自己快被内疚感逼疯了,不光是对孩子,还有对陈伟昊。她逼迫自己必须斩断和陈伟昊的感情,不然两个人越陷越深,伤害只能越来越大。
“恒湖的时候,恒湖的时候和现在有差别吗?你还在自欺欺人什么?我根本就没爱过你?”秦琪雪说着眼眶不自觉地泛起了红。
“我不信。”
秦琪雪甩掉陈伟昊的手。
“我对你一直就只有感激。不,还有恐惧。我感激你拯救了我。我恐惧,因为没了你便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就变成了一个‘死人’。这么多年,你说不让我找余思洁,我就没找她,因为我怕你赶我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求婚,我不过是因为没办法,我怕我不同意你就把我扔了出去,我就成了‘孤魂野鬼’。当然咯,我答应还是因为王泽结婚了,我秦琪雪这么骄傲,怎么可能甘居人下?陈伟昊,要不是因为我怕你,我根本不可能在你身边守这么多年。现在我找回了我的初恋,找回了我的朋友,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了。说吧,你要什么,这么多年你也算是照顾我。你也知道的,我也就只有‘白棘’这点钱,我可以尽数给你的,我不在乎。”秦琪雪说着顿了顿,“我在乎的不过是爱情。”
秦琪雪着重的后半句话直戳陈伟昊的心。他收回了阻拦秦琪雪的手。
“你走吧。”
陈伟昊无力的声音,秦琪雪不忍心听。她飞快地开了门,走出房子。
秦琪雪站在门口,听见身后门关上的声音,她突然好想回头,但她不敢,她知道回了头她就走不了了。
眼泪从脸颊簌簌留下,怎么憋都憋不住。
从陈伟昊家搬走,秦琪雪住进了王泽在静安寺租住的房子。六月上旬的时候Holly产下了一个七斤多的胖小子,王泽的父母高兴得不行,非要把Holly接回松江坐月子。王泽没有阻拦,Holly便只能去了。
现在静安寺的房子成了王泽和秦琪雪的天下,秦琪雪昧着良心和已是有妇之夫的前男友同床共枕,同住爱巢。
自从去了王泽那边,秦琪雪的失眠就愈发严重,每日只有借助酒精才能勉强入睡。
余思洁对秦琪雪和王泽同居的行径不能理解。在她眼里王泽就是一个孕期出轨的人渣,而秦琪雪,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和一个贱人又有什么分别。余思洁好几次劝秦琪雪去自己那边住,但都被秦琪雪拒绝了。她不想一个人生活,她现在只有王泽了。
“你这是作茧自缚。”余思洁话语严肃。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一个人。”
秦琪雪略带哭腔的声音并没有打动余思洁。
“你有没有想过Holly要是回家,看见你和她的丈夫在一起,她会怎么想?好吧,换个角度,要是你的丈夫在你孕期出轨,你会不会恨?”
“我知道,我知道。”秦琪雪的心里也很痛苦,她终究成了自己所不耻的人。
“不要跟我说什么但是。”
“思洁,你也不要我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我不希望有一个低贱的朋友。”
秦琪雪回顾自己过往的近三十年人生,她不过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抛弃。
我要的只不过是要有人爱我,我只是想追寻我的爱情,我的要求过分吗?秦琪雪问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
最近就是难得睡着,秦琪雪也会被噩梦惊醒。她的噩梦里全是陈伟昊。梦里的陈伟昊什么也没对自己做,却吓得她不行。
虽然已经分手,秦琪雪还是每天会去“白棘”上班。如果她就此甩手不干,“白棘”一定会受到打击,她不能再害陈伟昊了。
以前秦琪雪下班的第一件事情是买菜做饭,现在她下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酒。她不记得自己搬来后有正正经经地给王泽做过饭,她怕做出来的饭菜又都是陈伟昊爱吃的。
秦琪雪坐在沙发上对着酒瓶子喝酒,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看着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她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王泽家真没劲,连张摇滚CD都没有。”秦琪雪翻看着王泽的唱片架,上面都是自己以前会喜欢的钢琴曲,可是她现在只想听摇滚。
秦琪雪徒然坐回沙发旁边的地上,一直坐到了下午。
“我才不想听什么钢琴曲,徒增感伤,真傻。”
王泽回家,看到一地的酒水、酒瓶,他已经渐渐习惯秦琪雪在自己家里的状态,他记忆中的秦琪雪不是这样的。
“晚上叫外卖吧。”王泽脱下鞋,边说边把公文包放回房间。
王泽折回来,抱起地上的秦琪雪,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我?”秦琪雪坐到沙发上指着王泽问。
王泽不回答,秦琪雪看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你怎么不说我,我都喝这么多酒了,你也不管管我。你倒是出来唠叨我,骂我呀。”秦琪雪把脚缩到了沙发上,她抱成一团,边哭边喃喃自语。
酒精让秦琪雪意识模糊,她看着王泽,满脑子里想到的却全是陈伟昊。
2014年7月21日,浙江省恒湖市交警总队在执勤过程中破获一起穿山甲片非法买卖案件,查获大量穿山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