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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雪。调去广州分公司的申请没有被批准。我不能带你去广州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我只好现在才和你说。”王泽看着自己的脚说。
秦琪雪盯着王泽低下的脸,那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样子是多么的眼熟。王泽又一次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计划的未来放弃了秦琪雪。
秦琪雪往前站了半步,抓住王泽的臂膀,从下抬头望着王泽的脸颊,她在找寻悔恨的痕迹。
秦琪雪的注视让王泽直觉刺眼。
“小雪,你可以再等等我吗?我争取下次再向公司申请,你可以继续住在我帮你租的房子里……”
秦琪雪突然感觉厌恶,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她不想再听了。
秦琪雪嘲笑自己,即使回到当年让王泽再选择一次,结局大抵还是一样吧。如果没有王妈妈的反对,如果没有反对王泽就一定会娶自己吗?秦琪雪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情。事业,一切都要以事业为重。
终究是自己毁了自己啊。
秦琪雪徒然放下自己的双手,双臂下垂。好累啊。她看向一旁,地面上没有扬尘,可是秦琪雪分明看到了风,风吹凉了自己的心田。
她不管王泽想要拉住自己的手,她要逃离这个地方。
秦琪雪转身,提着箱子往前走,她听见身后的王泽喊了几声自己的名字,然后便没了声音,王泽没有追上自己。
汽车起步的引擎声,是王泽走了吗?
秦琪雪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离开之后的秦琪雪走在静安寺的清晨,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静安寺原来也有安静的时候。她摊开手掌,此时多么适合下场大雨啊,可是什么也没有。
秦琪雪走进24小时便利店,她想买烟。她看着店员,她想要包“七星”,可是张了好几次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又不会说话了。
秦琪雪完全不似第一次失声那般慌乱,她淡定地在手机上打下她要买的东西,她拿着烟走出便利店,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看着慢慢明亮起来的天空。她在哭泣,没有呜咽的哭泣。
这么久以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二十八年,自己活了二十八年,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不过是孑然一身。
秦琪雪感到绝望,懊悔,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吗?她无声地嘲笑自己。
除了恨自己,她恨不起任何人。
酒精,满脑子想的都是酒精。
王泽上完班回到家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自己又一次负了秦琪雪。
王泽站在阳台,抬头看着天空,月明星稀,明天一定又是一个好天气,可是王泽的心里却在下雨。
王泽又想起了那首曲子,“坂本龙一”的《Rain》,那个在雨中寻求解脱的末代皇后。
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泽已经坐在了钢琴前。
就是这个地方的转换,手小小的秦琪雪怎么也弹不好。
王泽一连弹了好几遍,可是每每弹到那段曲子时自己总是会弹错。这种低级错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王泽身上?
王泽一遍遍地弹着、一遍遍地弹着。
琴键被手指按下,那不是自己的手指。
王泽向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对上Holly的脸。
“干嘛呢?孩子睡了。”Holly话语轻柔,丝毫没有责问的意思。
“下雨了。”王泽轻轻自语,却被Holly听在了心里。
Holly默默点头。
“I don’t need you anymore.(我不再需要你了。)”Holly说完,浅浅地笑了,徒留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王泽。
“I don’t need you anymore.(我不再需要你了。)”Holly又说。
她决定放手,她不愿意再卑微地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决定放了王泽,同时也是放了自己。就当这几年都是一场梦吧。
曾经的Holly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归宿,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以为王泽的“木讷”是东方男人特有的内敛腼腆,却没有想过不好意思说出口却也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无法说出口。一个自称因为害羞所以从来不愿和自己玩自拍的男人,却愿意和别的女人拍照发微博。
早上的时候,王泽一出门她便觉得不对,她打开衣橱,里面空空荡荡。那个时候开始Holly便没有再奢望这个“从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会回来。
没有心的躯壳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走吧。”
得到Holly首肯的王泽感到了解脱。他常常反思自己目的性极强的生活,目标、理想把他压得太重。他总想着不能让父母失望,他想做个好儿子,做个学业优异、事业顺心、家庭美满的好儿子,可是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不负众望。
生活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王泽的自我在生活中毁灭,当他发现他爱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不力从他的计划中逃脱。再次遇见秦琪雪之后,王泽反观自己的过往,他想要真正爱一次,他想要叛逆一次,但是他不敢,他被生活所累。而如今,Holly主动解开了他的枷锁,既然他已经无法完成父母给自己定下的爱情美满的目标,他愿选择疯狂。
王泽坐上驾驶座,后备箱里是他一早便准备好的行李。
重新开始。王泽渴望重新开始。
他坐在车里不停地给秦琪雪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无人接听的提示语让他焦躁。
他一路“跌跌撞撞”,已经记不得自己有没有遵守交通规则,不记得自己闯了几个红路灯。他把车开去他给秦琪雪租下的屋子。猛地打开方面,屋内空无一人的黑暗让他感觉一阵凉意。
小雪,你去哪儿了?
王泽冲忙跑下楼,他钻进车里,调转方向,驶向“白棘”的一路上,他的眼皮一直在跳。
已经将近十一点钟,按理说马路上应该不再拥堵,但是前往“白棘”的道路却并不通畅。
王泽的车排在长长的车阵里,离“白棘”还差三条街口,可是等了十来分钟,前面的车却岿然不动。
他看见道路远方的上空冒出的大团黑烟,和消防车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现在播报一条时事新闻,位于南京西路的网红甜品店‘白棘’突发天然气爆炸事故,事故中两人当场死亡,初步判断死者为‘白棘’店长陈琳及……”
余思洁看着自己手机上的短信。
沙棘蛋糕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