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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席将刚才唐翟披在她身上的西装抓紧了些,连章、唐两人说话的方向都没看,直接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嗓音沙哑的回了一句。
“阿翟,我很累,先走了。”
后面的章文轩,只伸出手停在了半空中一会儿,脸色凄凉,最终什么也没说。
唐翟办事干脆利落,在后面该问的,该写的,该签的,都和章正轩办利索了,就站起身,整理下身上并没有褶皱的衬衫,才迈开步子。
突然,他的西裤裤角被地上的章正轩一只手攥住。
唐翟忍着将他踹到一边的冲动,咬着牙,低头问。
“章少爷有事?”
他发出的问句上扬的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章正轩将另一只手也抓过来。
仓皇逃窜中,他矜贵大少爷那双细-嫩的手全是污秽,修剪整齐的指甲里全是黑渍渍的泥。
眼前这双黑手让他联想到,刚才章正轩握着笔签上他的名字时,半个黑手背印印在纸张上。
此时,这双手就抓着他的西裤,手的主人抬起那张湿嗒嗒的脸,额前的碎发毫无形象的贴着额头。
“章少爷有事?”
男人再重复问出的声调,添了更多的不耐。
章正轩嗫嚅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像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拱手让人了那样的不舍加心痛。
他顿了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好好对她。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值得你疼一辈子。”
本来唐翟能忍住不踹他,可是章正轩这话一出,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爱而不得的苦痛让他的脚毫不犹豫的将章正轩蹬开,又狠狠的补了几脚,他才拍拍西裤上的尘土。
“这几脚,是教训你侵-犯了念席。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英国时照顾过她,我保证你的肋骨会没一根完整的!”
他从衣服中拿出皮夹,取出了整打票子扔在地上。
“章少年,拿去医院看看皮外伤,如果钱不够,随时来TN找我。”
TN是他半年前成立的公司,取唐念两个字的首字母。
当时他的憧憬很美好,现在TN从他嘴里说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剩下苦涩了。
这是唯一联系着他和她的地方。
还是他自己强行加上去的。
唐翟的副手走了过来,将大衣给他披好,重新交给他一把子弹上好的手枪。
枪身漆黑发亮,闪烁的寒光吓的地上的少爷脸色重新变的苍白。
以为是终极审判到了,被地上散乱的钱围绕在中间的章正轩赶紧抱住头躲到了角落里。
唐翟从没想过要杀他,可是地上的人那个怂样让他心里的无名火越涨越旺。
他举枪瞄准了章正轩的眉心。
“饶命,饶命!”
男生没命的嚎,叫声穿透了画廊的墙壁一直传到外面的街道上。
男人最终在子弹迸出的那一刹那转移了枪口,一下打爆了头顶唯一的水晶灯光源。
呲呲的火花伴随着“嘭嘭嘭”的线路短路声音,明亮的画廊瞬间变的漆黑。
“啊!”
突然的漆黑让地上的人又吓的骇然。
黑暗中,男人磁xing性低沉的声音在距离章正轩五米的地方响起。
“既然念席留你一条命,我也不会杀你。后会无期。”
男人说完,有力的皮鞋踩踏声音越来越远。
称职的属下将画廊的门打开,一道明亮的光源从外面以门的四方形状照射进来。
“嘭”的一声门关上的时候,画廊里重新又陷入一片黑暗。
许久,男生悲怆的哭声才在黑暗中响起……
唐翟第一时间是去的凤栖居找念席。
小丫头才受过惊吓,尽管不需要他的怀抱,他也想找个理由去看看她,如果有机会,安抚安抚她。
慈祥的老管家给他的答复是小姐还没有回来。
他慌了,一个电话打给念泽,想问问他妹妹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两个小家伙智商那么高,肯定会做戏做到底在回家前汇合的。
果不其然,被他踩到了。
“唐叔叔,我和念席是在一起,司机被我爸爸叫走了,我来医院接下我们。”
医院?
难道念席受伤了?
只要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的女孩会受伤,他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疼,仿佛一只爪子在狠狠的撕扯着他的皮rou
该死!
就知道不应该轻易的放了那个小子!
唐翟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将他那辆黑色的汽车开成了极品飞车。
他那些伤全是皮外伤,就是当时视频中的那身血吓人了点,破的最厉害的地方医生给缝了几针而矣。
念席打过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拿着一摞单子要出门诊准备回家的牧涧骁将自己的暗卫都给轰走了,三令五申要求他们不许告诉爸爸他受伤了,远远的躲在暗处保护不许露头。
他之后才找了医生,果断要求住院。
“你身上的伤不用住院,最重的地方都只是破了皮。”
医生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牧涧骁不再费话,拍了两打票子在白大褂的办公桌上,还搬出了他是这家医院最大股东的身份。
“给我开单子,肋骨断了四根,筋腱创伤xing损坏,严重脑震荡,要最清静的VIP病房。”
医生:“……”
念席先到的医院,念泽后到的,随后是唐翟。
小丫头念席不再是安安静静,柔柔弱弱,仿佛不曾落在人间的仙女模样,而是变身了办事干净利落的合格“家属”。
找看护,打热水,订外卖,招呼水果,叫护士换液,忙活了一上午。
念泽时不时的挑念席不在的时候戳戳牧涧骁的肋骨,敲敲他的脑袋,根本不信他受了这么大的伤。
唐翟一直远远的在没人的角落看着,都没有进屋。
念席每次开门的时候,敏捷的唐会长都会将身子隐在拐角处。
他几次想进去将*******那个装病装伤的小子拎出来给暴打一顿,让他名副其实的住一回院,身上的伤都落在实处,而不是他在医生办公室看见的潦草字迹。
他从枪林弹雨中扛过来,清清楚楚的知道肋骨断了四根,筋腱创伤xing损坏,严重脑震荡是什么病态。
可是当他凑近玻璃时,看见念席吹着碗里的粥时认真的模样,他要进去的脚顿住了。
做她讨厌的事,是最愚蠢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