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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郝文哲说破,黎昱凡恼羞成怒地转身,握紧拳头就朝郝文哲冲过去。
这里是医院,黎昱凡也不怕把他打死,出手相当狠厉,让他留一口气就对了。
陈沫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她掩着嘴巴朝住院部的方向跑去,她哭得梨花带雨,穿过医院过道时,引来了护士和病人的一阵侧目。洛尘看到她时急忙走了过来,陈沫脸上有掩饰不住的不安与恐惧,洛尘下意识以为她遇到了凶手,心底蓦地一惊,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陈沫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到洛尘,整个人才稍稍镇定一些,小声道:“我刚刚又碰到郝文哲了。”
洛尘听闻,暗松了一口气,但看陈沫受惊吓的样子肯定又被郝文哲欺负了,他黑眸冰冷一片,站在陈沫面前,问道:“他在哪?”
陈沫委屈地抿了抿唇角,正准备开口说话,洛尘的手机突兀地响起,看到是简小兮打来的,他看了眼陈沫,才滑开屏幕。
“阿尘,依依早上跟我说她会去医院复查,刚刚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开会的时候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现在打给她怎么关机了?她复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看到她没有?”
简小兮一连说了好多话,洛尘安静地听完,才淡声回道:“她没事,在我办公室。”
两个人正在通电话之时,走廊的前方走过来一个人,他穿着男护士的衣服,推着护士专用的治疗车,蓝色的无纺布遮挡住了车架里面的东西,只能看到上面托盘中摆的一些点滴瓶。他刻意低着头,几乎是以慢动作的姿态,从洛尘的身侧经过。
洛尘的眉尖轻轻蹙起,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看着男护士的背影,蓦地眯起眼睛,沉喝道:“站住!”
男护士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转身,用力地将治疗车朝陈沫的方向推去,洛尘动作敏捷地将她拉向一旁,避免了撞击。
然而,治疗车却撞到了医院的墙上面,架子里面的东西应声翻倒下来,刹那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尸体硬生生从一个黑色的袋子里滑落下来......
洛尘看到那张尸体的脸庞时,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块坚硬的冰块。
死的人,怎么会是方依依?
这一系列的突变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走道上的人看到那掉落出来的尸体,惊叫地四处逃散,现场局势变得混乱不堪。
短短迟疑的时间,男护士已经跑出去几十米,洛尘将手机塞到陈沫手中,大叫一声报警,紧接着,他脚步迅速,飞一般地追了过去。
陈沫惊吓得张大了嘴巴,看着离自己几步路的尸体,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住了。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女孩,软软地躺在地上,脑袋歪向一旁,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脖颈处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粉红色的衣领。
黑色的塑料袋张开,身子被包裹在里面,脑袋却破空而出,她的眼睛是睁得很大,此时正对着陈沫。双眼流露出的情绪,太过复杂,惊恐,疑惑,又似乎是对生命的眷念和不舍。
陈沫拼命地呼吸着,企图缓解这种害怕的感觉,她拿着洛尘的手机,一双手颤抖得非常厉害,短短三个数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按下去。
洛尘追着那人一路出了住院部大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明所以,纷纷诧异地看着相互追逐的两个人。洛尘眼风如刀,脚下轻顿,翻过一条捷径,立马朝他扑了过来,阻挡住了他逃跑的趋势。
手指间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刀片,那人被制服的一瞬,手腕灵活一翻,对着洛尘的手背处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从洛尘的皮肤间渗透出来,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洛尘手肘猛地一用力朝他的后脊骨敲去,那人闷哼一声,想着再挣扎也是徒劳,索性趴在地上不动了。
......
黎昱凡赶到住院部大楼的时候,听到一路的惊呼声,他远远看到陈沫蹲在地上,脚底下还有一滩滩鲜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让黎昱凡下意识以为她死了。
这一瞬,黎昱凡嘴唇翕动着,整个人吓得脸色煞白,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拧在了一起,堵得他快窒息了。
眼珠子微微转了转,这才注意到陈沫前方黑色袋子里的尸体,鲜血从塑料袋里涌了出来,浸湿了白色的地砖。他脸上的情绪莫名地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陈沫走了过来,看到陈沫颤抖不停的身躯,黎昱凡蹲了下来,忍不住抱紧了她。
他家小沫儿,肯定是吓坏了吧?
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让陈沫害怕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她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
“小沫儿,害怕,就别看了。”
耳畔是黎昱凡低沉沙哑的声音,陈沫此时的脑袋出于空白状态,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声音和言语,和曾经的某一个时刻重叠过。
她靠在黎昱凡怀里,木讷地眨巴着眼睛,眼泪扑簌簌地滚落在脸颊,声音颤抖地问道:“她......她......是死了吗?”
黎昱凡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他的动作很慢,透着心疼下的温柔。
他微微闭了下眼睛,就连自己也不愿再看眼前的尸体,这个凶手太过凶残,居然把一个小姑娘,直接割喉致死!
......
警察来得很快,孙国忠独自站在警戒线内的一角,看着周云翻看着尸体,他的脸色阴沉如水。
曹冲将凶手拷上,带到孙国忠面前,那人的脸上透着张狂和不在乎,让曹冲忍不住朝他的肚子狠狠揍了一拳。
周云站起身,对孙国忠说道:“死者的咽喉是被极为锋利的刀片切断,这一刀切断了她的气管和大动脉,直接导致死亡。”
凶手听闻,对着孙国忠得意地挑了挑眉头,从指甲缝中亮出一把刀片,狂妄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混蛋!”曹冲暴躁地骂出口,伸出手用力掐住了凶手的脖子,那愤怒的表情彰显着此刻他要将凶手活活掐死。
“曹冲,带他回警局。”孙国忠制止了他冲动的举动,冷静地说道。
凶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临行前,他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眼蹲在地上的陈沫。
这样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孙国忠的眼睛,他凝视着陈沫,心中慢慢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如果真是挖心案的凶手,那么,他看中的目标,果然就是陈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