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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急忙道:“相爷,您怎得能让小姐去寻死呢?”
“她不会去死的。”顾延盯着佘笙的眸子道,“既然不愿去死就好好地活着,哪怕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至少别再让担忧你的人伤心了。”
“天下之大会担忧的我的还余下谁?倒是巴不得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佘笙眸子之中透着轻讽,做人做到她这份上倒是失败得很。
“至少老尼是担忧佘坊主的,若是佘坊主没了去,怕是除了皇商茶局未有其他人会专做这上等的好茶。到时候顶尖好茶也皆归王公贵族牛饮,平民商户品不了如此好茶了。”净慧师太阖眼而道,手下的木鱼发着咚咚声不变。
佘笙言着:“师太位分高,无了我这些好茶您也尝的到。”
“可如同坊主这精益求精的好茶并非人人会弄,那些王公贵族之中真爱茶者甚少,多的是附庸风雅罢了,好茶在这帮子不懂茶的人手里,品种也只会是越来越差而已,到时怕会哄抬了茶价,茶商利益增高可好茶是难寻了。”净慧师太言着。
佘笙言道:“正因如此,遂有不少人巴不得我死了去。”
“那你便要去如了他们的愿吗?”顾延没好气地说道,“不止师太,我亦会担忧你,还有令妹与你相依为命十年有余,你便是替她着想也得活下去。”
佘笙垂眸,当年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头也就是佘锦了吧。
她无能力去对付将她赶出门外的苏家,可有本事去对付将佘锦赶出家门的佘家。
如今佘锦若要回佘家本家只会被佘开行好生相待,哪里还会将其再赶出家门。
若是佘锦真能嫁到南王府,有这王府做后台,尽管她去了,这茶坊也不会轻易散了去。
顾延见佘笙不语,便道:“山上风光不错,出去转转吧?”
“好。”佘笙轻应着一个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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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堂一处靠近竹林的厢房之中,两个女子正在里头红木圆桌更前商量着些见不得人之事。
“姐姐,当真要给佘坊主下这个药?这在菩萨之地之中如此做不好吧?”苏小小抓着苏珍仪给她的药物,手指抖着道。
苏珍仪言着:“这药物乃是宫中得来的,女子男子喝了必会神智不灵清行周公之礼,这药物你且下到佘笙的药罐子之中便好,无人会察觉是你所做的。”
“可在菩萨跟前做这等子害人之事终归是不好的。”苏小小言着。
苏珍仪用茶盖拨弄着浮在清水之上的茶末道:“此事也是为了佘坊主好,若是她与明光坊主在一道便算是门当户对,她应当也会多谢你的。且你若帮珍珠得了顾相这个良婿,要回苏家也不是无可能之事。”
苏小小见着苏珍仪的面色,将药粉握紧在了手中。如今她只能是对不住佘笙了,救命之恩终究是比不过她要报仇之大计的。
反正她也明白佘笙的心思,她对顾相爷是无心的,这次如此既能促成她的好事,亦能让她脱了顾相爷的纠缠。
如此想着,苏小小便出了门直朝着小梨所在的院子里而去,趁着小梨在配药之时将药粉尽数地灌入了药罐沸腾的水之中,余下了一半的药物她还要想个法子给明光喂下去。
殊不知她这番动作尽数都在顾剑与顾萦儿的眼皮子底下。
顾萦儿言道:“那是什么药物?”
“好药。”顾剑言道,“想不到公主交待给我的任务倒是有人替我做了。”
虎跑泉口南翔与明光立着对毛峰茶相谈甚欢,也等着小尼从泉中汲取上来甘甜之水品尝着。
苏小小见着正是这个机会,便将药物撒在了茶壶之中,动作甚为娴熟地沏了一壶茶,端着一杯滚茶行到明光跟前道:“明庄主是茶中行家,小小这边有茶还请明光庄主指点则个。”
明光接过茶,不疑有他地浅尝了点道:“这茶苦的很。”
南翔笑道:“明庄主太不解风情了些,这茶经由小小姑娘之手泡出来的怎会是苦的呢?不知本世子有没有福分也尝尝?”
“要喝本王三妹沏得茶水可不是如此简单的。”景抬上前来拿着茶壶而道。
苏小小见景抬要饮忙装作柔弱地行到他身边,装作站不稳当的弱女子模样一倒便将他手中的茶壶撞落在了地上,她连声惊道:“请世子与九皇子恕罪。”
“你身子不好且先去歇息吧。”景抬言着。
苏小小哪里还敢多待,莲步快移地回屋而去。
走的匆忙得很,连路上遇到佘笙与顾延都未曾行个礼只顾着低头而行。
“主子,长公主可有给顾剑何任务不成?方才着苏小小给佘坊主的药罐子里放了些许药粉,顾剑便道那是好药好似长公主也托顾剑放过。”顾萦儿自屋瓦处而下落在了顾延跟前禀道。
佘笙不过是目光一凉,苏小小要报仇与她有何干?竟在她的药罐子里下药粉?
顾剑忙跟着来言道:“长公主给我的药粉我早听主子的话给扔了,这药粉乃是苏小小放的,我见过外头的油纸如同我扔掉的药粉是一模一样。”
“那药是做何用的?”佘笙低声问道。
顾剑脸上一红言道:“那药是迷惑人心智用的,宫中妃子为了夺得陛下宠爱都会用那等子药粉。”
“你本是打算用在本坊主身上?”佘笙冷声问着。
顾剑连声说着:“本是如此打算的,长公主有令只要是主子看中的女子皆可下此药。”
“顾延,还亏得你是大印相爷呢,旁的事我都忍了,用药逼迫姑娘之事便是在花月楼之中都是令人不耻的,你倒自个儿真是不要脸皮子呐。”佘笙咬牙道着,在长公主眼中她便是如此轻贱?
“你可不适宜动气,我早已让他将药粉扔个干净了。再言若是正要对你不轨,依你这身子不用药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必用药呢?”顾延忙言道,脸色见带着不少委屈之意。
顾剑也连连帮衬着言道:“女主子,我可替我家主子作证,他得知此事后,便言药粉会对你的身子有害,让我扔了,主子从未存了要强迫你之心。”
佘笙一愣,复了本来的淡凉道:“如此是我错怪相爷了。”
顾延终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你放心,只你会做出伤我心之事,我是绝不会做出伤你心的事来的。”顾延轻声言道。
顾萦儿抱着腰一哆嗦,对顾剑言着:“主子说情话太酸了些,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延闻言怒瞪着顾萦儿道:“萦儿,你去山下寻个好点陶土做的药罐子上来。”
萦儿瘪嘴说道:“您不是也有一个药罐子带了上来,用您的药罐子不就成了?看来果真如戏本子里说相爷您这是被迷得三魂丢了两魂了。”
佘笙听着顾萦儿这话,展开了甚少有的笑容,能对主子如此说话的侍卫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