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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有句话说的不错,父母在不远游。何况你我并非远游。
长安江南往返如若不动用千里马寻常书信也得有月余的时候了。
遂此事我提娘亲不会心忧,如若你提娘亲定会伤怀。”佘笙道着。
顾延将药碗放到了一旁,单手环着她道着:“方才不是也说着让娘亲一道去江南吗?”
佘笙道着:“此乃娘亲的故土,她年纪也大了,到了一个言语不通之地又如何能有长安过的好,与娘亲结交甚好之夫人皆在长安,到了江南她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
娘亲乃是公主,这绍兴也并非其封地,她如若要离长安也得去其封地,去绍兴府并未有说法。
且长乐长公主不是一般的公主呐,那是世人皆晓得自小便受尽皇室宠爱的公主。
一旦她离了长安不定各地藩王会如何作想?
更何况爹爹与你还掌管着大印的兵权武官。”
“总会有法子的。”顾延道着,“该睡了,明日还要早些起来进宫呢。”
佘笙环着顾延的腰间道着:“我不知怎得,总觉得藏书阁被烧一事牵连甚广,我与顾意将可由海禁兵马去对付那些江湖人士,可如若海禁兵马一撤。
那倭寇许会来作祟,西梁战役未觉,若东瀛倭寇一来无海禁兵马守着,那沿海百姓岂不是尽数遭殃?听在山阴的老人讲数十年前这倭寇便来过一回抢夺了不少东西。”
顾延笑着将镯子给她戴上道着:“你尽管放心便好,白凤阁底下共有三十一个堂口,皆隐在东海南海处,其中有三个堂口在东瀛。”
“原是如此。”佘笙道着,“可东瀛虽说是大印属国可亡中原之心从未消下过,你怎得可保证白凤阁能管得了东瀛朝堂之事?”
顾延道着:“你可别太小瞧了白凤阁,娘亲许是觉得你用不着便没有给你讲其中的厉害,白凤阁给江湖人晓得是三十一个堂口。
实则有三百六十五堂,每一堂的堂主许是大户人家里扫地的长工,许是卖肉的屠夫,许也是如同爹爹一般的高官。
白凤阁应当是白家之物,可白家到了玄祖母那一代便成了绝户,遂只传给顾家女子,此物是姑奶奶当年去世时传给娘亲之物。”
“不对呀,既是传给顾家女子这不该是传给顾皇后或是梅夫人的吗?”佘笙问着。
顾延道着:“此事我也不知,我从未见过姑奶奶,当从娘亲那里晓得这顾家原本就是白凤阁里头的七星堂口之一的瑶光一堂,七星堂乃是白凤阁之中最为厉害的堂口。”
“如若这一堂之中皆是如此厉害,可这白凤阁为何要如此神秘?且江湖武林之中好似也不常说起来白凤阁。”佘笙道着。
顾延摸索着她的玉镯道着:“只因这白凤阁乃是盛世隐,乱世出的,盛世之中的白凤阁众人可当官可做奴隶只要不对外已白凤阁做事,可一旦战火起或百姓遭殃白凤阁便会来主持公道另立明君。”
“此物的确用不着,虽说当朝有两大奸相,可大体却是政治清明还未到乱世。”佘笙道着,“那如若你无子嗣,岂不是瑶光一堂口后继无人了?”
“这又并非皇位还要血脉的,瑶光堂主早就让旁人当去了。”顾延道着,“遂你放心便是,七星堂口之中的天枢,天璇,开阳三个堂口便在东瀛。”
“如此说来顾意管着的白凤阁三十一个堂口,许就是你们对外的一个幌子罢了?”佘笙问着。
顾延点头道着:“正是,那三十一个堂口乃是白凤阁之中最弱的。”
“这白凤阁如此厉害,如若让贪恋权位之人晓得,许会来抢夺这镯子呐!”佘笙摸着这镯子道,“不如就给了寻荇玩罢。”
“好。”顾延应着,“这会儿心安了可睡了?”
佘笙点头应着:“创立白凤阁的女子定当是一个奇女子。”
“你怎晓得是奇女子?”
“如若是一般人,拥立新帝登基平了乱世不说要封侯拜将,也会求个国公侯伯得福荫子孙,可她却不求荣华还定下这盛世隐乱世出的规矩。
且能保持千年不变,还立下阁主之位传给女子的规矩,想必就是看准了男子抵挡不了功名利禄的诱惑,如此高尚前辈实在令人叹服。”
顾延见着佘笙一脸钦佩的模样说着:“你可有无想过,当今世上也有如同她一般之人。”
“你可别给自个儿贴金了。”佘笙道着。
“为夫可未说是我,那人与你识得……”
“爹爹?”佘笙猜度着。
顾延轻轻环着她道着:“别想了,该睡了。”
“哦。”佘笙闭了眼,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她连连摇头不会是他的,定不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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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白露还尚且垂挂在绿叶上头,宫中便已忙碌了起来。
张大妞醒来之后将进来服侍的嬷嬷好生吓了一跳,这位张秀女昨日里瞧着还算是体态端庄窈窕的,今日一瞧怎得如此肥腴?
不过这位嬷嬷也倒也是懂事的,毕竟儿长公主大早上入宫之时就嘱咐了她,要好生给这位秀女上妆。
“沈姐姐,您乃是当朝沈大学士家的孙女,都早早起来候着了,这张娉荃不过是区区府尹女儿,也敢拿乔让我等等着!”
一女子不屑地言道。
“说来也是奇了,这张娉荃按理是知府之女,应当该早早进宫才是,可她却迟迟未进宫来暂住魏府之中,听闻紫玉郡主未来便是因失足落了水中,许那就是这张娉荃所为!”
“正是,这小小府尹女儿竟如此不懂规矩。”
沈佳雯对这些女子的巴结之言甚不在意,扬着头坐在了歩撵之上,听得有门开之声,她一望而去诧异得很。
这女子面生的很,同为浙江上来的秀女里头,她怎得未见过这美貌女子,细看之下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何处见过,只觉得她着装颇为怪异的很。
那所梳的发髻也与旁人是不同的,这发髻上边不知用了多少假发髻,上边还斜插着海棠绢花,花样似真的一般隐隐有些香味随着她的走动而浮动。
眉间上边描着画钿为她的气色显色不少。
张大妞颇有些不惯头顶如此重物,遂不得像以往那般粗鲁走动,且伤风未大愈的身子也只得柔弱而来。
“左相爷,左相夫人到。”门口传来太监尖细之音。
众秀女便往着宫殿门处望去,只见两抹暗红色身影相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