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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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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的时候,外婆经常来我家玩,每次都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也帮我做家务,给我零花钱。那时候,父母工作很忙,暑假无人照料我的时候,也会将我送到乡下的外婆家里,外婆每次都很高兴,带我去家门前的小树林里坐自制秋千,也给我钱去很远的乡村代销店买糖果,还会拦住叫卖的货郎给我给买冰棍,我和她的感情一直很深。

    在我十一岁那年,外婆去世了,平生第一次,我站在长凳上观看棺材里已经去世的人,也是因为外婆走的非常平静,睡梦中离世,所以容颜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让人感到害怕。

    看着薛婆婆在我家做法事的模样,难免让我想起了外婆,心中有些感伤。

    没心没肺的沈伊只是坐在沙发上吃薯片,顺便观看薛婆婆带着她的外孙,上次那个大男孩洛尘辉满屋子念咒语,洒符水,贴符纸,她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我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滑稽,但曾经接连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不能等丢了性命才后悔早干嘛去了吧?所以,我只是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做法事,家里的门是敞开的,以至于黄昏渐至,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我家里时,我眼角一跳,下意识站了起来。

    住在对面的凌凯今日可能没有去公司,穿着一套黑白条纹的休闲家居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厚重,多了几分亲切。但他五官在那,身材在那,即便是家居服,竟也能穿得格外修长笔挺,堪比男模,这才引得沈伊又犯花痴,扑过去主动招呼,“哟,帅哥你怎么悄无声息就进来了?真是吓死人了啊。”

    凌凯不动声色挪动脚步,错开沈伊的“狼扑”后,沉静的目光扫过客厅白色墙砖上贴的几张黄色符纸,落到我身上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愣,感觉他这句话问的好生奇怪。

    这是我的家,无论做什么与他又有何干?况且薛婆婆虽神神道道,但并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也不会扰民,他突然跑来是做什么呢?

    我从阳台上慢步走回客厅,淡然答,“没什么,只是家里不干净,请人来清洁一下。”

    他微微蹙眉,半晌未语。

    恰好薛婆婆和洛尘辉从我的房间里出来,凌凯的目光如炬般扫了过去,惊得那对祖孙同时一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薛婆婆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她的外孙洛尘辉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好奇的看着凌凯,似在打量此人的身份。

    我上前几步,正好站在薛婆婆祖孙与凌凯中间,直视他的目光问,“我应该没有吵到你吧,凌总?”

    他的视线慢慢拉回,定在我身上足足十秒钟,墨般的双眸中流动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了,顺便关上我的家门,阻隔了所有视线。

    七点多的时候,薛婆婆才做完法事,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我将一千块钱递给洛尘辉,他低下头麻利的数钱时,薛婆婆有意无意的问我,“刚才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算不上,”我耸了耸肩,目光掠过对面1208室紧闭的防盗门,“只是邻居而已。”

    她“哦”了一声,微低下头,似若有所思。

    “外婆,我们走吧。”核对完钱之后,洛尘辉扶着薛婆婆进了电梯,送走他们之后我才返回家里,却见沈伊正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半截身子都快探到栏杆外面,吓得我心里一跳,急忙跑过去将她拉回来,斥道,“你干嘛?寻死回你自己家去,别在我这儿折腾。”

    沈伊也不看我,仍探头朝右边的阳台里面张望,一边低声问,“喂,你对面住着这么一位帅哥,你怎么也不直接扑倒啊?我要是你,定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搞定再说。”

    “神经。”我对她如此花痴嗤之以鼻,看也懒得去看1208室一眼,强行将她拖回客厅,顺手锁上阳台的落地门。

    沈伊很不情愿的撅了撅嘴,无精打彩倒在沙发上直叫唤,“你这人真没情趣,隔壁住着这么大个帅哥也不去扑,真真浪费。”话刚说完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来了精神跳起来问,“不如这样啊,你不是说有邪物缠身吗?那你一个人住在家里挺危险的,我来陪你住几天,怎么样?看我多够意思?”

    我坐在对面,一边翻看杂志一边拆穿她的打算,“够意思?你是有异性没人性吧?”

    “色也,人之性也,何况佛家也说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她信口胡诌了几句,讨好的跑过来将我抱紧,“好不好嘛,我的好菇凉,否则我肯定今夜要失眠的啊。”

    我很无奈,因为我不答应她的话,她肯定会死赖到底,所以最终,她还是留下来了。

    也不知是薛婆婆做的法事有用,还是因为沈伊陪着我,接连一周,我都没再遇到奇怪的事情,公司也因为同中天的合同顺利续约,安静没再安排大量公司,我也不用加班,总之是万事皆顺,平安了好几日。

    但我并不知道,暴风雨前的天色总是格外宁静,从一开始某些东西就已经注定,无论我怎么做,都无可避免!

    当看到新闻上报导“伤心酒吧”里发现二十多具少男少女的尸体时,我的神经突然崩紧,犹如被人拼命拉扯,随时都会断掉。

    刹那的失神后,我颤抖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阅,图片上的景象惨不忍睹,全是割破喉咙,鲜血溅的墙壁、桌上、超清大屏幕上都是,红色地毯也被浸染成乌黑的颜色,由此可见,昨晚那间酒吧经历了怎样可怕的经历,才留下这样可怕的画面。

    然而,我敏感的发觉,这些死者脸上都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仿佛被割破喉咙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被人放血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

    想起那晚我被郭琳掳到伤心酒吧的经历,那些少男少女们妖异泛红的双眸,我几乎能够肯定此事定是郭琳所为,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引人注目?突然造成这么大的杀人案,她就不怕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