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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如玉此话一如,当场皆惊,特别是那十三个动弹不得的侍卫,面色霎时一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亲耳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管这话是谁说的,他们的小命是保不住了,绝望、愤怒、无助,种种情绪在他们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不远处的华天南也是被她这话吓得眉头一皱,心中已经暗暗替闻如玉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此时站在这里的都是当朝太子,她居然敢当着当朝太子的面,说要他杨家江山,真不知道她的胆子有多大。
眸子里的目光微微放冷,华天南不动声色地小心观察着杨易脸上的神色,精神已是高度紧张的状态,杨易嗜血成性,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光因得罪了他而死在他手上的官员就不计其数,明里暗里被他打压的就更不必多说了。
闻如玉如此大胆,他真怕杨易杀心一起,随手就将她给杀了。
果然,就在闻如玉话音刚落的瞬间,杨易眸子一冷,唰的一声盯在闻如玉脸上,那幽幽深邃的眸子底渐渐浮起一丝暗红。
有杀气,感觉到那直扑而来的森寒目光,闻如玉眸子一闪,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正慢慢成形的杀意。
杨易森寒的目光将她牢牢锁定,步步紧逼间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心头一紧,她相信,若是此时杨易动手,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结局,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空气中,一森寒一警惕,两道目光碰撞出激烈火花,华天南拢在衣袖下的手里,悄然攥紧了一枚星形暗器,只等杨易出手的瞬间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暗器投射出去,有他在,任何人也别想伤她。
就在所有人的精神崩到快要断裂的时候,杨易沉默了,良久的沉默过后,突然,他唇角一勾,牵起一丝魅惑的笑来。
他的脸在闻如玉清澈的眸子里渐渐放大,嘴唇几就要贴在她的脸上,“你很好,江山美人,你倒是给孤出了一道难题!”
杨易一出生便被封太子,从小到大学的是为君之道,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若是将来他做不了皇帝会如何。
十八年来,几乎所有人都将他当作将来的皇帝来对侍,在他面前说话做事唯唯喏喏,曲意奉承,就连那些送进东宫里侍寝的官家小姐被他乱点鸳鸯谱一般的赐给了王公大臣,也有人奉承他乃帝王之风,不为女色而动。
然而今天,一名小小的农家女子,居然在他面前毫无惧色,没有人知道,当她说要他杨家江山时候,他的心内除了震惊之外,竟还参杂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已经多久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
说实话,别看闻如玉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刚才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呼……”
不顾形象的拍了拍胸口,闻如玉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太子爷要杀人灭口呢!”
华天南紧崩的神精被她逗得顿时一松,暗道好险,暗器差点就飞出去了。
收起袖子里的星形暗器,华天南心知此时的闻如玉算是安全了,虽然心里很想留下来护她回家,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若是他留下,只能给她增加麻烦,反正约了明日喝酒,暂时离开,也好。
想着,华天南身子一正,对杨易弓身一礼道:“太子殿下,南先行告退,闻……”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是孤的女人!”本来想随便跟闻如玉道个别的,没想到一个闻字才刚刚出口,就被杨易打断,握起的拳头微微紧了紧,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
许久过后,华天南才让手下的人带了那批被捉的侍卫到别处处置,自己先行一步离开,临走时,闻如玉顽皮的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喂,别忘了备好银子,明日一起喝酒啊,带上油纸伞哦!”
杨易的脸黑得像锅底,她这样当着他的面约另一个男人喝酒,真的好吗?对了,带伞,为什么要带伞?难道是为了方便偷偷亲热。
这里杨易越想越气,从来都将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的他,三翻两次表现出这种喜怒无常的神色,看得隐在暗处的血影差点没笑喷出来,这样的太子殿下,怎么越看越像深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娘娘们。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本手扎,将毛笔放到舌头上舔了舔,血影飞快将这一幕给画了下来。
图下记载:汉陵六十五年五月三十日,午时,太子殿下对一农家女心动莫名,露小男儿态。
远处那十几声刀剑割过喉咙的噗噗声传入耳膜,闻如玉心底微凉,古代啊,权力至上的年代,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她若是与眼前这人继续牵扯不清,那接下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权没势空有一身本事的她又该何去何从,难道再捣鼓出一个时光穿梭机来,穿回去?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或可盈盈一握的展现在杨易面前,被烈日晒得微微发红的脸颊上一双如精灵般灵动的双眼眨啊眨的,长长的睫羽下掩去了那丝刚刚泛起的,若有若无的媚意。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的道:“好啦,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容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杨易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眼前的小女子强行插上了危险人物的标签,而且是离他越远越好的那种。
闻如玉想走,杨易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没等她开溜成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触在鼻尖隐隐缭绕,杨易的脸近在咫尺,深沉而黯哑的声线显得异常邪魅。
“孤说你可以走了吗?”此时的杨易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邪邪的笑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环上闻如玉那纤若细柳的腰肢,仿佛是怕怀里的人儿一不小心就滑走了般,他手上用了力道,收紧,再收紧,直到闻如玉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前世今生,她还从未被人如此抱过,杨易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身子一僵,紧接着就瞪大了那双清如泉水的瞳孔,“你,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恋童癖,禽兽,败类,古代的太子都喜欢她这样的未成年少女吗,她可才十三岁啊!
被人称作流氓,杨易却一点也不生气,他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玩味的看着她挣得小脸通红,那微微张开的娇艳红唇就像樱枝上晶莹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咬在嘴里好好的品偿。
“你……你想干什么,没人性,变态狂!”闻如玉风中凌乱,再也顾不得他是什么狗屁太子,想也不想的又是一通乱骂。
隐在暗处的血影噗呲一笑,急忙抬手捂了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偷望去。
这一望直让他亡魂大冒,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小姑娘居然在主子的嘴就要碰上她鲜艳嘴唇的时候,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完了完了,他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小姑娘被主子无情捏断脖子扔在一边的残忍景象。
听到身旁传来此许动静,血影冷了脸,压低声音对他身边的暗卫道:“你们是想让主子挖掉双眼还是拔掉舌头?”
草丛中顿时一静,所有人均是垂了眼悄然转过身,再也不敢偷看。
远处的两人贴在一起,闻如玉的唇上沾了点点殷红,让她本就娇艳的红唇更加妖艳,只是嘴里微微腥甜的气味让她有些反感,她呸了两口冷了眼,“再敢碰我,就咬断你的喉咙!”
威胁好也,挣扎也罢,杨易都没有丝毫反应,屏气感受着嘴唇上微微疼痛的真实感,他手一松,不由得笑了。
黯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走吧,孤送你回去!”他总算是偿到了被人百般拒绝的滋味,原来,他的心竟也会难过,也会感觉受伤。
看着杨易眼底那道一闪而过的忧伤,暗处的血影无声的摇了摇头,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看来主子怕是动了真心了。
自古以来,为君者最忌动情,主子迟早是要继位皇权的,到时候江山在握却被一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突兀的,闻如玉刚刚恢复自由,只觉得背心一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她眯起眸子小心防范,耳边却响起了杨易略显不悦的声音,“血影,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血影心下一横,刚刚凝起的杀意暮然暴发,噌地一声,他一把抽出腰间软剑,在烈日的折射之下闪烁出幽幽寒芒,向闻如玉直刺而去。
算上前世,闻如玉最多也就用过短匕,哪里见过这般如灵蛇飞舞的六尺长剑,心下大骇间一个鹞子翻身闪了过去。
一击不中,血影手腕一抖,那软剑像是长了眼睛般随她而上,闻如玉暗骂一声,“阴魂不散!”眼底却发了狠,从怀里掏出一株白绿相间的草来。
此草名为‘十香幽兰’未开花时若是茎叶被破,会令人产生短暂的幻像,效果十分显著,她刚刚将这株十香幽兰挖出来时就完全没有弄破它的茎叶,此时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在此草虽然诡异,却与养育它的土壤相生相克,慌乱中,她随手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土塞进嘴里,入口微涩,指尖轻轻一掐,十香幽兰应声而断。
愤怒的杨易刚刚出手救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香,紧接着脑袋微微一晕,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古怪服装的女子,那女子面貌与他有六分相似,如梦如幻中向他招手,“易儿,娘亲回来接你了,娘亲没有食言,我的易儿!”
与此同时,闻如玉也觉得脑袋一晕,紧接着又一麻,嘴里的土腥味儿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眸子里倒映出杨易那张满脸泪痕的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堂堂太子殿下产生幻觉之后居然哭了,看到他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她的心暮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刺痛。
她捂了心口,强行甩掉那种感觉,将血影掉落在地的软剑捡起,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