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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多啰嗦。
却说一队云心判断为太监的骑手擦身而过,说是冲着他来的,赵瑜想不惊奇也不成了。
“公子不是一直想问师尊为什么非要把贫僧塞给你吗?”
“您不是有难处……”
“依照公子的才思,又何必为难贫僧呢?”
“是你师父……圣僧他老人家不让您说的?”
“非要为难贫僧吗?”
“好好!”赵瑜但怕他缄口不言,那还不闷死。“那太监……太监不是都听皇上的吗?”
“可以这么说……”
“皇上派太监来盯梢?晚生究竟算哪一根葱?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赵瑜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心说又不是乱党,我不还算多少帮了皇上一点忙的吗?识趣得连奖赏也没敢要,难道这还不行吗?莫非皇帝还想以怨报德?
“公子,江湖上盯梢有种规矩叫认桩,假如贫僧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刚才的举动就是认桩。所谓认桩,就是在长途跟踪之前,先确定一下跟踪目标……”
“所以就多盯了我两眼?”回想刚才倏忽闪过的眼神,这会儿倒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这到龙山才刚刚起步,假如真是尾巴,那么还会跟他们照面,而且不止一次……”
“是吗?”赵瑜将信将疑,忽然又问:“哪有什么办法来验证您的猜测吗?”
“公子,”云心勒住马头,略加思索后说:“你真的想验证一下码?”
“有何不妥?”赵瑜看他有点凝重,反倒有点紧张。
“应该说没啥,有些事情,毕竟只是猜度,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
“那待如何才能验证?”
“其实也很简单,你不是想让令尊去丹阳拐一下吗?”
“是的。”赵瑜摸了摸怀里的那根银簪,点点头。“不是跟您说过去找一位朋友……”
“令尊不是答应得很勉强吗?”
“家父是想这一来一回要多走一百多里,怕耽误了脚程!”赵瑜知道老爹有算小的毛病,只是不好明说。这趟出来因为自己的原因,赵家算是大放光彩,所以现在自己提点要求,老爹也不再那么固执了,他已然觉得不错了。再说为了这一拐,自己也牺牲不少,原想趁机去建康看看,现在也不提了。
“如果公子真有心的话,咱们不妨修改一下行程……”
“怎么改?”赵瑜虽然读过不少方志,但对具体的脚程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令尊径往毗陵去,也就是不拐弯,直接往家走,大车是慢,确实也容易耽误……”
“我们去丹阳郡?”赵瑜一听就懂,两眼顿时发亮。
“不错……”
“可是他们两挂大车,没人护卫……”
“你们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可刚才那帮人……”
“放心!恐怕我们一拐弯,他们就会撵上来。”云心笑笑,又说:“否则何以验证?”
“其实那天商量行程的时候,您不也在吗?”
“不错……”
“其实您也可以直接提……”赵瑜这一会儿的警惕性又上来了,心道人家会不会趁机把自己拐走?
“阿弥陀佛,那可不成,你们是主家,贫僧充其量只能算下人,不能乱了分寸……”
“可晚生总是不放心……”
“要不这就去跟令尊商量一下?”
“我是说两挂大车,就他们两个人……”
“这个容易,且不说令尊还有管家都有武功傍身,贫僧估计凭他们的功夫,一般毛贼足可应付。公子要是实在不放心,贫僧还可以找人来护送他们……”
“找人?!”尽管知道整个旷野就他们这几个,赵瑜还是忍不住四下张望一遍。
“贫僧惟公子马首是瞻,只要公子有意,一切都由贫僧安排……”
“真的?!”人家一力怂恿,赵瑜反倒更加疑惑了,只怕云心会不会别有所图。云心自承是赵家下人,可实际上谁又能,谁又敢把他真当成下人呢?只怕老爹都怯他几分,至于自己,更是嫩了一点。莫非刚才那几个所谓的太监都是他们一伙,早有阴谋预埋。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人家真要对自家不利,哪个时候不好动手?何必来来往往,大费周章?
就说现在吧,视野所及,连个鬼影也没有,若是云心的武功修为真有老爹所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收拾这几个简直就像捏死几只蚂蚁,怎费吹灰之力?
该不是这几天意外太多,自己已经变得有点疑神疑鬼?
其实在他的心底里还有一个念头在怂恿着他:到丹阳郡最好不要跟老爹同行,实在不想在太多的人面前出糗——尤其是把自己当成命根子的老爹面前,不是糗事当然最好,只怕又是一次出糗,老爹见了那肯定会伤心不已。
一想到那个刁蛮的俏丫头,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是又一次热脸去贴冷屁股。
再则他也有点做贼心虚。尽管他与覃家小姐只是草草相约,八字还没一撇,然而若再念着盼儿,似有不专之嫌。可又是欲罢不能,再说这根银簪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老爹最好别去,尤其是赵贵,如果他们见了只认自己是个多情种子还算不错,若是暗中笑人见异思迁,今后那该怎么做人?
哼!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赵贵肯定会这么说。至于云心,那就没有必要那么多顾虑了,加上景口县这一案,人家参的就是欢喜禅,拜的就是和合佛。
从前不具备条件单独去丹阳,说什么,老爹也不会肯,现在好了,毕竟有了云心大师相伴,况且还有他的一力怂恿,老爹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一念及此,那一根银簪在他手心里握得都有点发烫了。“哪您要怎么安排?”
“你定了吗?”其实赵瑜哪会知道,一听说丹阳公子和盼儿,云心比他更想早点见到。
“只怕家父不会同意……”
“令尊那儿,贫僧可以帮你……”
“那就好吧,悉听师父安排……”
“那走吧!”
“上哪?”
“去见令尊啊!”
赵无求一见他们过来,忙喝住了头马。“是不是骑马累了?来!上车坐会儿吧……”
赵无求本不愿赵瑜老是骑马,只是有云心在一旁鼓励,拗不过。但他也知道长途骑马是啥滋味,尤其对于从没骑过马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一见儿子撵了上来,便先想当然,就把车上的包袱顺了顺,给他预备一张舒适的座位。
“不是,爹爹,瑜儿有个打算,师父也觉得不错。”赵瑜摇摇头,连马也不下。“您跟贵哥就不用再拐弯了,我跟云心师父这就拐一下,去丹阳郡,然后我们在毗陵郡城碰头,还是来的时候,我们住过的那一家大客栈吧?”
“东来客栈……”赵贵见前面停下来,也刹车跑了上来。
“对头!东来客栈。”赵瑜看到一圈人围着听自己吩咐,心里愈发兴奋,一撇眼,甚至注意后面那挂车上的前帘也微微撩起,似乎那女人也在谛听。“不管谁先到,谁就在东来客栈把房开下,反正就在那儿碰头,不见不散……”
“慢着,瑜儿,你是说要在这儿跟我分道扬镳?”怕听岔了,赵无求连忙打断儿子的话头。
至于这赵老爹到底同意不同意儿子单独出行,还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