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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却说芷子和芳儿离船出走。
子夜上的岸,行得百余来步,芷子便转身扑翻在地,三起三跪,冲着那船遥叩九个头。如此离开,心中满是愧疚,然而她再也无法等待,但怕再下去会发疯。
紧赶慢赶,太阳将要落山之时,终于看到了一座大城,那巍峨硕大的城墙两人都没见过。近了一看,原来这就是平江府了,城头上镌着那两个大字。谢天谢地,终于没走冤枉路,一口气猛然一松,整个人立马就委顿下去。
“小姐……”芳儿想来扶她,却也连带栽倒在地。
日头陨落,大多酉时,芷子虽然不常出门,这点知识还有。从昨夜子时到此刻酉时,差不多十个时辰,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全仗一股子心气提着。
“起来吧,到城里找点吃的……”芷子自觉肚子里有团火在升腾,仿佛要把整个人熔化似的,四肢却都在发冷,又像被冰冻住了一样越来越不听使唤,脑子里知道必须起来,可是身子却一点也动弹不了,好像都是稀泥糊的。
“小姐,只怕进城也白搭,咱俩分文不名……”芳儿从不关心大事,但是对于细节却很敏感。
“没事,把我的锁片拿去换点银子……”
尽管这是芷子在出门前就想好的,但是芳儿总有点不忍:“那是老夫人给您的……”
“可肚子它不肯争气啊……”
休息了一会,肚皮里的邪火恶燥总算平息了些,四肢百骸也有了点感觉。两个稍微运了运气,希望再支撑一段,这是修炼内功的好处,多少能够借点真力。
“走吧,晚了只怕食肆都打烊了……”
食肆两字挺有魔力,瘫倒在地的芳儿,终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到得城门口,忽见守城兵弁在挨个检查。因为速度不快,所以不少进城的人在排队。
芷子她们很少出门,更没进过此等大城,自然不懂规矩,不知人挨人站着在干嘛。加之一心想尽快找到地方喂肚子,故而绕开队伍,径往门洞里走。
“喂喂,站住!想干什么?”突然一杆大枪挡住去路,一个弁兵抢了上来。
“进城……”
“为啥不排队?”
“排队?!”
“去去,后面排队,等候检查……”
芷子这才明白过来,拉着芳儿只要去排队。
“过来过来,哎!你们两个……”没走几步,忽听后面又有人叫。转身一看,只见刚才的弁兵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像是个弁目,正斜着眼在瞄她俩。“嚯,还是两个假相公,你以为你换了衣衫,老子就好糊弄?认不出来了?”
“两位兵爷,还请明鉴,民女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为了出门方便……”自从拒捕劫囚之后,芷子的胆识早已见长,一般的场面已经镇不住她。
“好一张利嘴,还真是一副相公面孔!”那弁目显然是在揶揄她们装啥像啥,只见人家两只色迷迷的小眼上下不停地溜达。“女扮男装,还带凶器……”
“兵爷,只是防身佩剑……”这个不怕,文人佩剑乃是时尚,官府也是不禁。
“说!从哪儿来?”
“胥口……”芷子一想不能说龙山,只不知这平江府收没收到龙山的海捕文书。然而双眸的余光一扫,情知不妙,原来龙山县的海捕文书早在墙头。
“到哪儿去?”只是那弁目好像还没认出来,更多的依旧是色迷迷。
“建康……”
“去干什么?”
“游学……”
“游学?!”那弁目走近了,围着她俩转着圈子打量。“真是游学?”
“兵爷……”
“来人,拿下!”只听那个弁目突然后退了几步,连声断喝。
随即应声冲过来数十名弁兵,个个都执长枪,就连专责查人的那几个也都过来了,如临大敌,把她们两个围在中间,一溜闪亮的枪尖,成环状对着两人。
“兵爷,您这是何意?”
芷子迅速瞥了芳儿一眼,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偷瞄着周围的情势。同时提起一股真气,遍身运行一周,还算争气,除了非常饥渴,并无特别异样的感觉。
守城的弁兵不算太多,现都在她们四周,要对付这些人,芷子自信还是有把握。
只是该往哪儿逃跑,才是关键。城外都是旷野,差不多一望无际,有些庄稼,却是不密不高,连个藏身的地方也难找。往城外必须久跑才能脱困,自己饥渴难耐,估计也跑不动多远。倒是城里看去,街道拥挤,房子一间紧挨着一间,该容易找到藏身之地。只是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兵,或者兵多不多。
“进城!”
芷子的肘子轻轻触了一下芳儿,悄声说道。芳儿唔了一声,也在默运真气。
“看剑!”几乎同时,芷子也挥出了剑。
那些弁兵虽有防备,但也没料到人家说变就变,加上长枪本身转动困难,等到反应过来,人家已经踏着他们的枪杆,又在肩头蹬了一下,一个筋斗已经翻向城里。
这些兵弁欺负一般百姓行,在她们面前根本不济事,被踩到的还东倒西歪,趔趔趄趄,踉踉跄跄,乱成一片。等到众兵弁稳住了身子,转过神来,两个人影早已蹿上了对面的屋顶,宛如飞隼,一起一落,转眼就已不见了。
在她们来说一点不难,不过几个蹬踏动作而已,只是肚子空空,拚了全力。而在那些弁兵与过客眼里,确实惊世骇俗,只当鬼魅一般,个个大惊失色。
“快追!”还算弁目有点见识,可一看人家身法这么高明,就知道遇到高手了,所以也只能站在城门洞里赚吆喝,到最后一看就根本没人真的去追。
那一奔逃,也是全力竭拼,慌不择路,根本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直到确定后面根本没有追兵,方才蹲倒在地。展目一瞅,似乎逃进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后花园。
一堵围墙,一座假山,她们最后停身其间,假山有水环绕,仿佛池中一个小岛。有桥相通,强挣几步,终于挪到了假山后面,便再也使不出一点劲了。
假山往前,除了林木花丛,还有环廊与小亭。那个规模,较之在龙山梢的覃家不知要大上多少倍。花木尽头,才可见到鳞次栉比的屋宇,恍如远山。
也不知歇了多少辰光,直到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两人才醒过神来。
眼睛同时一亮,这不是饭菜之香又是什么?芳儿正想探头,却听一阵脚步声过来。
已是黄昏,花园里的光线不算太亮。两人慌忙往树丛里面缩缩,紧盯着响声处。
“咳——,这大热天也不让人消停……”
“守备衙门说有刺客进了城,人家比咱们还紧张……”
“刺谁啊?那位大人年纪轻轻,又是初出茅庐,哪来什么仇敌?”
“难说……”
“怎么难说?”
脚步声近得不能再近了,芷子透过树丛已经能够清晰看见。只见十来个弁兵,就跟守城的弁兵一模一样,都是长枪,前面也是两个配着短刀的弁目。
“继位之争,毕竟皇上春秋不再……”
说话的正是两弁目,很明显他们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遛圈,芷子本以为会上这假山岛上查看,哪知道只是沿着最宽阔的甬道走,连窄点的小径也不拐。
“这我倒是听说了,都说皇上已经十几年不去后宫了……”
“所以大人这次出任使持节,人家能没有想法吗?”
“不都已经定了东宫了吗?”
“既然是皇上定的,皇上就不能废吗?”
“不是说太子贤明?”
“可这个太子当得时间也太长了一点……”
“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
“照你说,那是东宫最该忌讳前面那位了?”
“跟你说我不清楚,你可别瞎传,我是啥也没跟你说……”
“放心,咱兄弟俩……”
“这我有数……”
“只不知道……”
停了片刻,那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弁目似乎还不肯罢手。
“这使持节,明说着要到南兖开府建牙,怎么到了这平江府就不再走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也不关咱们的事,只是他不走,咱们岂不多了不少活儿?你看这大热天的……”
却说一队巡兵就从芷子她们藏身的假山外走过,至于最后两人能否脱困,还听后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