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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079):玉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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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前文,不多啰嗦。

    要说这仓房里面也是高大宽敞,一点不见惯常仓房的那种陈腐味。只见里面搭了不少货架,直如建康台城国学馆里的藏书阁。

    迎面一个大架子上,好几株已经配上基座的珊瑚,奇大且整,令人叹为观止。萧玉姚府中也有珊瑚摆设,皇宫之中也有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大,如此规整。她还注意到,皇上看似一直在观赏,其实脸上的肌肉也在不时颤动。

    “这是给皇上准备的寿礼,本想给皇上一个惊喜……”萧宏指着最大的一架红珊瑚说,萧玉姚很习惯落目底座上,细细一看,果然是镌了万寿无疆等字。看来萧宏所言不假,这等字样的东西,只有皇帝配享,应该是件寿礼。

    “呵呵,这该怨朕,忒性急了不是?”萧宏一解释,萧炎的脸上方才坦然不少。

    原来这一房全是珠玉珍玩,水里出产的为多,光鸽蛋大小的东珠就有不少。

    很多东西,萧玉姚还是第一次见。

    退出来后,萧玉姚特意瞟了一眼山墙上的那窗,记住此间的形状是三角形。

    接着随便进了几间,反正成堆的兵器甲胄没有看到,除了那些明显属于珍玩的宝剑宝刀,镶金嵌玉,只能把赏,不宜实战,看来那些密告已经不辩自解了。

    萧玉姚这才明白萧宏坦然无惧的缘故了,又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还弄清了那些状如记号的小窗,不同形状对应不同类别。原来带三角形小窗的库房里面都是珠玉珍玩,包括各种奇石异木,居然还有几株已经漆封的千年灵芝。凡是方形窗洞标识的都是金银,金锭银锭,另外还有一些金银制成的器物。圆形窗洞标识的仓房里面都是琴棋书画,文房四宝一类雅玩之物。镌有月形窗洞的仓房里尽是绫罗绸缎,各种绢帛棉麻。要说菱形仓房的最不值钱,五谷杂粮为主,间或有一点山珍海味之类的南北干货。但那五谷杂粮也非凡品,基本上都是各地的贡品以及稀罕物种,值钱无数。

    “呵呵呵呵……”看到最后,萧炎只会笑了,一时半会,也不知说什么好。

    富可敌国,名副其实。这里很多东西,若是搁到皇宫里也是稀罕之物。

    萧玉姚焉能不知,一个守成之君,宁可手下贪财贪色,也不愿人家贪功贪名。这就是传说中的王翦之智,人家就是凭个贪字解除秦王对自己的疑虑。如此一看,父皇自然就安心了,于是她就应景插道。“六叔,父皇这会是在后悔了。早知道六叔这么善于理财,当初为什么不干脆让您兼了大司农呢?”

    萧炎一听,笑得更欢了。“朕更加高兴传言不攻自破,免得人又说朕只是护着六弟……”

    “本朝以孝立国,兄友弟恭,无可厚非……”萧玉姚甫一出口,立刻一阵脸红耳臊。心说自己莫非也是变了,如此肉麻之言竟是信口而来?好在晌午本来燥热,一趟巡视下来,人人都是面红耳赤,汗水淋漓。“难说偏袒不是?”

    “姚儿所言极是,可惜别人不会这么想,大将军王,历朝历代都是最受谤议之位……”

    “还请三哥恩准,六弟只想做个田舍翁……”

    “你看你,聊个天也不会,又来了不是?”

    正说笑着,又有下人跑来,原来是那边的酒筵已经准备妥当。

    回头的路上,没走几步,萧炎突然又停脚,望住萧宏。同时招手,汪溥立刻掏出一折纨素递了上来。萧炎接过,扔给萧宏。“六弟,这上面的笔迹你总该认得吧?”

    “德儿,萧正德这逆子?”萧宏细细辨认,确定正是三儿子萧正德的笔迹。

    “你再念来听听……”萧炎的脸色端着,让人越发感到紧张。

    尤其萧玉姚,她也不知道那片纨素上到底是什么内容。没有皇上的特许,萧宏也不可能传给她看。心说若是篇谋反檄文,那今天这日子恐怕是过不去的了。

    “咏竹火笼:桢干屈曲尽,兰麝氛氲销,欲知怀炭日,正是履冰朝……”

    这一听,萧玉姚有点明白了:笔直的枝干,已经扭曲变形,兰麝的芬芳已经飘散殆尽,不管冬夏,这竹火笼都无法离手,只缘栖身于那冰冷的朝堂。

    原来这萧正德还在记恨先祧后归那一档子,看来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一个不幸的废太子了。这事实在有点滑稽,萧玉姚不免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态,注视着这对皇兄皇弟。如此看来,自己刚才的那番吹捧还正算及时不是?

    萧宏轻轻吟诵了两遍,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逆子,皇上您难道对他还不够好吗?”

    “你对他好是你觉得对他好,朕对他好是朕觉得对他好,不等于他就觉得朕是对他好,你是对他好,懂了吗?要是人还没有觉出你对他好来又生点变故呢?”

    “皇上……”这话倾向性也太过了,连作为萧正德之父的萧宏也觉得不是味儿。

    萧玉姚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倒要看看这种尴尬事上自己的父皇还有什么手段。

    “你说你过的这何尝不是神仙的日子,怎么就不知对两个孩子稍微宽容点?”

    一听这话,萧玉姚立刻恍然大悟。同时私底里想不感动也不行,心说也许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不定父皇他本来就没有想兴师问罪。

    定是有人密告六叔储备军资,再加上两子适时外逃,里通外国,准备谋反,不用说了。所以父皇才借六月十九观音娘娘出家庙会这个由头,突赴临川,就是想亲自看看六叔一家到底在干什么。看到近百间仓库尽是金银财宝,只合了萧宏贪敛之名,压根儿不见半点谋反迹象,皇上显然有所放心。

    就这一下,萧玉姚不仅为萧宏捏了一把汗,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若是稍微有一点蛛丝马迹被人抓住,被父皇他老人家发现,真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怕连这一会儿不该出现在临川王府的自己,也会难逃一场无妄之灾。

    这会儿主动提及萧宏上表自劾,并请褫夺两个儿子爵位一事,说明皇上已经释然。

    “皇上,别人可以装聋作哑,臣弟不敢。”萧宏颤声说着,又在萧炎面前跪下。“您看他们丧心病狂,都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只怕天下臣民都会埋怨皇上……”

    “朕就怕你再来一个上表自劾,这不先跟你打个招呼来了吗?快给朕起来!”

    汪溥急忙跑过去,硬把萧宏拉起来。

    “皇上,这是祸及满门的死罪啊!”萧宏还在挣扎,只是他挣不过一身武功的汪溥,虽然不敢站直,但也跪不下去。

    “起来说话!莫非要朕下旨不成?”

    “皇上……”萧宏看到萧炎有点嗔怒,也就不再挣扎。“皇上若再徇情包容……”

    “谁徇情?谁包容?你还让朕说话不说?”萧炎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一点不快。

    “这不是就想跑过来跟你商量吗?再说正德这孩子,咱们本来就有亏欠他的,不就少年心性,哪个少年不曾荒唐?你不如此逼他,他需要往外跑吗?”

    “皇上!”

    “先不忙给人定罪,你也别急着上表,你一上表,朝野轰动,还不是把朕架在火上烤?”

    “皇上!臣弟死罪……”

    “听着,不是圣旨,但你得照朕的意思去办。”

    “但凭旨意……”

    “啧啧,不是旨意……”

    “但听皇上吩咐……”

    “你不能先找个得力的人,争取劝他们自己回来……”

    “皇上……”

    “早回早了,越拖越麻烦,听明白了没有?”

    “皇上,臣弟遵旨……”

    “得得,刚才已经明确告诉你,不是圣旨……”

    “臣弟……照办!”

    “好了好了,这事就算聊过了,不提了……”萧炎掉头顾自前行,没走几步却又停下。“喂喂,六弟,听说臭干子趁热吃才香不是?朕这耽搁久了吧?”

    “皇上……三哥……”

    “走吧走吧,别再耽误了……”

    这一幕又是出乎萧玉姚的意料,心说父皇对六叔可谓包容至极,哪怕六叔换成自己还能反吗?如此一想,早先鼓鼓而来的一肚皮气,也不知不觉泄了。

    好在还有一点让她觉得侥幸,看情势,似乎父皇还不知道有关芷子现世的事情。

    要说这萧玉姚真的是否如她所想那么幸运,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