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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主子怎么样了,安怯弱一路梦游似的逃,可竟发现没处可去,一晃两晃就晃回王家去了。站在门口仰头看着牌匾发了一会儿愣,直到守在门外的小厮叫她了,才醒了神儿走了进去。
进去后便找到小五,吩咐他去接王本卿回来,自己便回房间躺着休息去了。真真的什么都不想做,满脑子都是那滩鲜红的血,和香儿惨白无血色的脸。
原来做奴婢的就是这种命运,原来给少爷们做贴身丫鬟的都是这种下场……可是又为什么人人都想到近身来伺候?连楚天阔都说是香儿自己愿意的。
如此想来,王本卿是个有良心的主子,没有逼迫她做过那种事情,而是一直在征求她的意见。原来做主子的并不需要这样,只要他愿意,立刻就会有大把的姑娘愿意贴上来,因为赚的多,活儿也轻松。
这么想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该庆幸没有遇上楚天阔那样的主子。
也不知躺了多久,就听到有人急匆匆的跑到门前,抬着手用力的拍着门。
“谁?”她皱着眉头不悦的问。
“快去看看吧,弱儿!”小五在门外焦急的喊:“少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被老爷训话,好像还要罚跪。”
“做少爷的也会罚跪?”安怯弱不以为然的轻笑,也起身下床,慢条斯理的走到镜前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一边问:“怎么突然要罚他?又查功课没过关吗?”
“不是!”小五的声音更焦急起来:“少爷也不知怎么的,跟人打架打的鼻青脸肿。回来的时候本想偷偷到后边来,却不想被老爷撞了个正着,一见就生了大气,拧着耳朵就给拖到前厅去了,这会子还跪着呢。”
安怯弱愣了一愣,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朦朦胧胧看见他们在打架什么的……好像不太妙啊……
她清清嗓子出去开门,见小五急的满头都是汗,不由轻笑:“多大点事儿,急成这个样子?”其实她心里也急惨了,怕被怪罪下来后丢了这么好的营生,那就不容易再想赎身的事情了。
只是过去的还是迟了,大老远就见老爷气鼓鼓的从前厅里出来,里边也不见王本卿的影子,四处看看更不见旁人,只有一个绿衣丫鬟端着碗茶要往里送。
安怯弱忙追了过去问:“姐姐,老爷方才是不是生了大气?他把少爷怎么样了?”
这绿衣的丫鬟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对她说:“老爷确实生了大气,咱家的少爷何曾被别人打过?刚把少爷赶进佛堂跪着,随后就催着管家给他找教拳脚的师父,还说练出个名堂来之前就别跟人动手。嘻嘻~”说着感觉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一说安怯弱就明白了,老爷也不单是气王本卿跟人打架,更气的是他居然被人还了手。不由感叹,原来王本卿那种不讲理的脾性也不是没来由就有了的,完全遗传自老爷。
安怯弱再看那茶水,便问:“这是要给少爷送去的吗?”
绿衣丫鬟点了点头,笑道:“是的!怎么?弱儿想亲自送进去吗?”
安怯弱也不笨,自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古怪,但是听得多了便也不在意了,无非就是觉得她跟王本卿有什么,所以有点阴阳怪气而已。也并没有带什么坏心眼,便索性不管她们了。
想着便接下了那碗茶,又问:“可有送药进去?”
绿衣丫鬟却摇摇头,笑道:“你进去看过就知道了,不要紧的!”
安怯弱听了便稍稍放下心来,笑着说:“那姐姐回吧,这边有弱儿呢!”
绿衣丫鬟点点头,便欢喜的回去休息了。
安怯弱转身向小五交待:“小五,你在这里守着,老爷或太太过来的时候就说一声。”待答应了,又低头看着那碗茶,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前厅,到最里边时,又向右拐进一扇门中,看见王本卿正背对着她在里边跪着。
她也不说话,只抿着嘴偷笑,轻手轻脚的往里走,还偷偷往他跟前看了一眼,立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本卿一听这声音太熟悉,立刻不敢置信似的转头来看,待看见真是她在笑,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怎么是你啊?”也不跪着了,盘膝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勾着嘴角对着她笑:“你没事了?”
安怯弱不说话,只抿嘴笑着摇了摇头,便也在他旁边席地坐了下来。见他果然受伤不重,只是嘴角泛了点乌青,没掉牙也不再流血,便放下心来。也不急着把茶递过去,倒是放到了一边,先从腰带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递到了王本卿面前。
“这是做什么?”王本卿不解其意,却还是把手帕拿了过来,翻来覆去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安怯弱示意他的膝下,那袍子底下露出了一截红蜡烛,已经有几滴蜡油沾到了袍子上。
王本卿会意了一般的往上面擦了擦,可是没起什么作用,又觉得不太对,便说:“这不该是你来做的吗?”
安怯弱摇摇头:“不是让你擦衣服的!”说着还把他藏起来的那截蜡烛拿了出来,笑道:“少爷好胆量,敢在佛堂里玩红蜡。”
“这有什么?”王本卿却不以为然,还一瞥那遮着红布的神龛,说:“反正里面又没佛像。”
“那里面是什么?”安怯弱不禁好奇不已,还真想过去掀开看看,就怕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事情就麻烦了。
反正现在主要目的就是存钱赎身,其余事宜一概不要沾染,否则一个不小心被扯进什么事情里,可就麻烦大了。反正又不是什么侦破文,凑和着过去也就算了。
“少爷您在捏什么?”安怯弱摇晃着手中变了形的红蜡烛,怎么都看不出是个什么雏形。
“……”王本卿少有的欲言又止,看着安怯弱的眼神也闪躲起来。
安怯弱也不急着问,便去旁边拿了火折子点了蜡烛又拿回来说:“弱儿帮您一起捏。”还真的把白嫩的小手伸到烧软了的蜡烛上去捏,一捏之下一行蜡泪流了下来,不偏不倚滴到了她的手指上。
“哎呀!”她皱着眉头,使劲的把手猛甩,想要把那蜡泪甩下来一般。
“别动!别动!”王本卿上去一把抓了她烫到的手,捧在两手之中,鼓着腮帮子往上吹气,直到那蜡泪冷却凝结。
这疼痛去的很快,安怯弱愣愣的看着王本卿焦急的脸,心中不久之前的猜忌和迷茫居然开始消散,茫然不知所措。
王本卿还无知无觉,看着她指上的蜡泪笑道:“还好只是这种东西,若是滚油,本少爷就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还轻轻把那凝结了的蜡泪拿去,才抬头看她,一时之间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安怯弱嘴唇动了动,低声问:“少爷,别人家的少爷也会这样吗?”
王本卿不禁露了笑颜,道:“管他们做什么?”
安怯弱一时之间眼眶泛红,嘴唇抖了抖,声音更低的说:“少爷,弱儿不想像香儿那样……”说着胸中闷的难受,低下头去,眼泪滴滴落在地面。
看到她这样,王本卿一下子急的不知所措,要把爪子松开也不是,要抱过去也不是,就差没给她磕头了。告饶似的求道:“不想就不想,本少爷又不会强迫你!不要再哭了!”
“嗯!”安怯弱哽咽着点头,可是那眼泪就是止不住,流的满脸都是。
王本卿把手按在她头顶上,让她把头抬起来,怕吓着她一声的轻声问:“你怎么了,弱儿?”
泪眼朦胧中,安怯弱看着他焦急的脸,还有那嘴角的乌青,刹那想突然记起了他为何会与人挥拳相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想着就这么从了也挺好,至少这是个有良心的。
身子稍往前倾了一倾,腰间的铃铛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居然把她唤了回来,轻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王本卿“咦”了一声,看着她笑骂:“还以为你要过来亲本少爷一下。”
“呃……”安怯弱的脸一下子通红,可不能告诉他原本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这铃铛……
“少爷,再讲一下铃铛的故事吧!”安怯弱捏起了那串铃铛,摇出了好听的乐声。
王本卿轻叹了一口气:“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她。”
“啊?”安怯弱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说难道铃铛没死?可是四处看看,哪里有人?
王本卿起身,也拉着安怯弱起来,一起走到了神龛前,连犹豫都没有,伸手便把那遮着的红布掀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牌位。
安怯弱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佛堂里不仅没有佛,反而供着一个牌位。原来,太太天天对着诵经的,只是一个牌位。
这如果是祖宗的牌位也便罢了,可这偏偏不是,这只是一个妾室的牌位而已。
“铃铛?”安怯弱看着牌位上的名字,脸色从惨白变成疑惑。
“姨娘,我带她来见您了!”王本卿对着那个牌位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