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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去哪里?”
玉子仲问道:“你不想回槐村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跟你走。哥,你不会丢下我吧?”
丁若兰虽然内心早已涌起思乡之情,可是她实在害怕回去,害怕家人们追问自己消失的这些年的下落。
玉子仲有点迷茫的说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你跟着我会很危险的。你也看见了,我跟妖界有些瓜葛,江湖上也说不定有很多人在找我。这一路,可能杀机四伏,实在太危险。”
“我不怕,你都不怕。”丁若兰折断手里的树枝。她觉得从逃出来后,她就跟玉子仲之间有某种不能割断的联系了。
“你会去找池碧禾她们吗?”
“池碧禾?不,我不去找她。”
“那就好,我跟你走!”她又坚定的说了一遍。
玉子仲心里盘算着,最后他看着北边,说道:“我们去京城。”
“为什么?”
“因为京城好玩啦。”玉子仲笑道。
“嗯,我跟着你。”
两人就整理一番后,继续上路。
玉子仲心里一直惦记着羽荭,而要找羽荭就必须找到称元或是灵武,而回永城找称元不太可能了,且太危险。往京城去,说不定能找到灵武。
京城在东胜国的北方,也曾是玉子仲从小向往的地方。小时候他就听人说,修仙者都应该到京城看看,因为,那里的人最喜欢修仙者,而且京城也更容易遇到神仙。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白天躲过大路,在荒郊野外休憩,晚上就骑乘玉穷奇,一路飞奔,不到几天就赶到了京城。
玉子仲看到京城第一眼,就惊叹不已,这座城的确跟自己在槐村听过的传闻一样。
那城墙高达数十丈,几乎是永城的一倍。城内是阡陌纵横的房屋,比永城更壮观。
而最气派的,是城中高耸入云端的那座祭祀台。
听说这祭祀台是修筑在东胜国皇宫里面,而修筑祭祀台所用的材料,全都是用的桑树的枝叶。
这里面也是有讲究,说是东胜国大王奇慎为了升仙,而修造数十年而得。它的名字倒是很怪,叫什么寻春台。
进了城后,玉子仲看着热闹,才发现这些京城人的确不一样。一个个都十分的聪慧,什么都敢说,又都很会说话。外乡人一跟他们说话就露怯,就会被人很快看出你是个外乡人。
而且更奇特的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族群,都自称自己属于皇族。因为是在天子脚下,世代如此,不是皇族是什么。
玉子仲记得称元和灵武提过,那两人好像跟京城的束楚夫人熟悉。所以,进城后他就打听束楚夫人的府邸。
可是在城里问了好些人,没人知道有个叫束楚夫人的。
玉子仲顿时沮丧起来,只好与丁若兰找地方先安顿下来,然后再慢慢继续打听。
还好,靠丁若兰带的盘缠,两人就在一家同荣客栈住了下来。
用晚膳时,两人就在客栈的大堂一个角落里坐下。这家客栈,这天生意出奇的好,用膳的人也是满座。
两人要了些酒菜,就一边吃,一边听来往客商说些天南海北的见闻。
丁若兰频频给玉子仲夹菜,玉子仲看在眼里,就想起两人在春晖园里,整天就是在房里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也确实挺难为丁若兰。他虽然说不出更多的谢意,也频频给丁若兰斟酒。
两人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对少年夫妻,琴瑟共鸣,十分的般配。
到了二更天时分,众人散得差不多了,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道士。
此人年约三十来岁,身穿一身干净的补丁道袍,背了一个包袱,风尘仆仆。一看面相清矍庄重,举止彬彬有礼。
他坐下后,只简单要了一碗清汤挂面,然后举箸就埋头吃了起来。
也许是饿了,一阵风卷残云,那道人就吃了个汤水不剩。
他走到柜前,准备摸钱结账。可翻了半天,也没见他摸出一文半文的,还直弄得满头大汗。
丁若兰见状,就摸出一锭银两,走到柜前轻搁在柜台上,说道:“师父,这锭银子拿去应急。”
那道人正懵在当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受人馈赠,心里万分感激。
道人当场就给丁若兰深施一礼,连声称谢。
他把掌柜找补的银两又要还给丁若兰,丁若兰:“师父一看就是出门云游的人,一路上少了花费也是寸步难行。这点银两,权作师父一时应急。”
道人羞惭得红了脸,说道:“实在不敢受!姑娘不知,我也是一时疏忽,不知在什么地方把盘缠遗失了,让姑娘见笑了。”
玉子仲看他人还老实,就拿起银两递到他手里,说道:“师父你就收下了,谁出门在外都有窘迫的时候。几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恩大德,你收了就是。”
道人看两人执意要送他银两,就不再推辞,说道:“那好,我就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只是,日后也容我一定归还到府上,不知两位……”
“我们都是夏族人,这里离家也十分遥远了。所以,师父不必挂记。”
道人不肯,一定要玉子仲说出家乡地址。玉子仲只好告诉他,他们俩的家乡在槐村。
“槐村?就是那个‘逝地’?”
玉子仲没想到家乡的名头这么大,这事传得如此的远,就点点头。
道人一下子来了兴致,拉着两人坐下要说说话。道人自称叫陈锋,早年间曾经在龟灵宫学道。
他问清楚两位并非回家乡,陈锋问道:“我听闻槐村现在除妖的道人众多,也好讨生活,不知是不是真的?”
玉子仲看出他的想法:“师父是想问槐村好不好讨生活吧?”
陈锋尴尬的笑道:“不瞒两位,论除妖的本事,我的确没学到什么。只是,早过了而立之年,还一事无成,就想着找个地方,能够混口饭吃。”
丁若兰:“天地那么大,为何单单要选槐村呢?”
“两位可能想不到,我其实也是槐村人……”
“你是槐村人?那你是……”
“这个说来话长了……”陈锋有些脸红。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道:“我的身上还刺有两个字,实在有些不方便给二位看。”
玉子仲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身上有槐村两个字?”
“对对!我是个弃儿,是被龟灵宫附近的一对老夫妇捡到的。他们在抚养我到七八岁的时候,就送我去了龟灵宫。养父母给我讲过,说我的背上有我的身世。所以我才猜想,我可能是一个槐村人。此去槐村,我也是想去寻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