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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楚国与罗国边境的月城,一身穿明黄色道袍,头顶绑着黄巾的中年男子缓步而行。
他一路风尘,但眉宇之间却不见丝毫的疲惫之态,面貌淳厚,姿态慵仪,有飘渺仙人之风。
尚未走到月城近前,那原本正在守城的几名士卒便已反应了过来。
“又是一个道士,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跟前一段时间的那道士一样被城主赶出来?”
在见到了中年男子之后,那两名士卒并没有上前阻拦他进城的意思,但是言语之间却是带有几分静待好戏之感。
前一段时间的月城也曾来过一名道士,当时的月城城主对道家还是颇为尊敬的,故而在见到了那道士之后,还亲自邀请那道士到府中做客。
只是那道士的嘴实在是有些阴损,以至于得罪了月城城主。
月城城主虽未曾将那道士处死,但却还是下令将这道士赶出了月城。
眼前的这个道士外貌姿态看上去倒是不比那一日的道士差上几分,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以黄巾遮额,一看便不是什么‘正道’中人。
月城城主早年曾得一道家真人指点,言说有二十年富贵,只是之后便有危机,若是行事不当,便易招惹杀身之祸。
月城主月荣倒是真如那真人所言经历了二十年富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很快的便忘记了当年那道家真人的嘱托,逐渐的忘了真人口中所说的杀身之祸。
但就在月前,他却是因为心中贪念派遣了自己的次子伏击罗国运粮队伍。
若只是伏击了罗国的一支粮草队伍也就罢了,毕竟最终他也未能成功,并且还损失惨重,罗国也不敢拿他怎么办。
也正如月荣所料,对于月城的所作所为,罗国还真是一声不吭。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罗国虽然一言不发,但却并不代表着罗国就此放下了这一段恩怨。
他因为自己儿子身死的缘故,想要给自己的次子报仇,故而命人前往罗国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儿子到底死在谁的手中。
结果一查可就不得了,竟然他知道了熊烈之事。
熊烈乃是楚国的王室贵族出身,虽只是旁系,却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月氏可以轻辱的。
在得知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冲撞了这一位之后,那月氏便已是极为的小心,丝毫不敢再有大意之心。
但还未等他收到更多的消息,便陆陆续续的收到了王都以及昭家的谴责信。
对于王室受辱这一件事情上面,楚国的熊氏宗亲们还是极为在意的。
而昭家虽然势大,却并不敢与王族为敌,所以在得知道了这一消息之后,便很快的将自己与月家之间的关系撇清,就连月氏的新靠山项氏也开始对月氏爱搭不理。
那罗国虽然未曾对楚国用兵,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确实不比用兵来得稀少几分。
他就在此时想起了当年真人口中所说的血光之灾,结果恰好遇到一名疯疯癫癫的道士路过月城,而后便好生客套的将那道士招进了府邸。
结果那道士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激之色,反倒是对他用来招待自己的斋饭颇为不满,更有甚者,那道士还对月荣一顿婆妈,扰得他好生烦躁。
月荣数次强忍着内心的恶意去求助,结果换来的却是那道士更多的谩骂,无奈之下,月荣便只好下令将那道士丢出了月城。
却不想就在他将那道士丢出月城之后不久,他的长子身上便开始长起了一些奇怪的血泡之类的东西。
这种病患虽然未曾传染,但是疮毒却在患者体内游走,让那患者痛苦不堪。
城中不论是巫师还是医家都无法治愈,这让月荣忧心忡忡,家中仅存的独子饱受折磨,他又那里还有心思去担忧其他什么东西。
故而就在月荣长子月麝病重之后,月荣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到了最后,城中实在没有医者或者巫医敢手接取月麝之后,那月荣也就只好张贴出了招募奇人异士的榜文。
榜文之中并没有标明酬金,但一个‘重谢’二字却是给够了诚意。
那中年男子方才进入城中之后,很快的便发现了那张贴在城墙上面的榜文。
“唉,你们看,那道士是不是想要摘榜呀?”
就在此时,原本正拿张角之事谈论的一个城门守卫当即开口问道。
随着他的话音方才落下,那张角便已经径直将那榜文揭了下来。
眼看着他就要将榜文卷起,一名看守城门的小将却是急忙上前拉住了张角的胳膊。
“先生,大师,您若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治好公子,便直接去月府便是,城墙上的这些东西,大师您还是不要动它了。”
一个城门小卒径直拦在了张角的面前,而后冲着他堆笑说道。
听到了那小卒的言语,张角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口中道:“贫道既然来了,自然便有治好公子的把握,揭下了榜来,不过是因为后面已经用不着这些东西了而已。”
张角的言语之中尽是自信之色,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之时,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了一股飘渺高远之意。
他的形象在那小卒的身旁不停的拔高,转眼之间便已如同陆地真仙一般显得耀眼无比。
那原本以为他吹牛的许多旁观者纷纷面露出了几分信服之色。
张角先天便有90以上的魅力,再加上太平要术的神奇,以及他记忆之中出入王公大臣府邸的从容场面,此时身上的气势完全可以用飘渺如仙来形容,四周人的心神都为之所夺,如何再会有人去怀疑他的本事。
随后那守城的小卒便已反应过来了,急忙伸手拉住张角的一只胳膊,仿佛是生怕他跑了一般。
“仙长说得是,仙长出手,那大公子的病自然是手到擒来,来,小的护送先生前往城主府。”
他的反应极快,当他的话音落下之时,其他人方才从张角的魅力之中反应了过来。
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那张角已经与小卒一同离开了原地。
“刚才的那位先生,真是......”
“可恶,居然让石头这小子抢了先。”
早在那石头拉着张角的胳膊便走的那一刻,张角便已经顺势反手扣住了石头的胳膊。
外面看来依旧是以石头为主,但实际上,在那半截袖袍之下,却是张角一手捏着石头的手腕控制着他的行动。
石头丝毫未曾察觉自己已经与张角之间主弱异势,他的脑海之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将张角带回月氏治好月家大公子之后,他将获得多么丰厚的回报。
对此石头的内心是极为欢喜的,也就在片刻之后,他便已将张角带到了月府外面。
“启禀两位老爷,此人名为...名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石头有心替张角介绍一二,结果当他开口向着门房介绍张角之时,方才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未曾询问过张角的名字。
在听到了石头的发问之后,张角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丝单单的笑容。
“在下张角,乃是太平道的教主,略懂岐黄之术,听闻贵府令公子卧病在床,特来一尽薄力。”
张角需要在楚国寻找一个发展势力的机会,太大的城市人手不够,太小的城市没有发展前途。
国民富庶的地方没有蛊惑人心的机会,国民过于贫困的地方大多容易暴乱,故而楚国准备的军队也很多。
这些都是张角所了解到的东西,他想要迈出这个世界黄巾的第一步,那自然是要从达官贵族开始。
只有获得了这些人的默许,那张角方才有机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收拢民心,否则的话,不等黄巾太平道在楚国出现什么气侯,那楚国的楚王也就不会对一个新兴起的教派放任不管,巫师一脉察觉出几分不妙之后,也定然会寻那张角的晦气。
张角倒不是怕了别人,而是他实在难以多加树敌。
所以张角把目光放到了月荣长子的病情上面。
若是能够治理好月荣长子,那他理所当然的便能够成为月城的贵客,之后若是想要办成什么事情,那自然是轻松无比。
至于月氏乃是罗国敌人这一件事情上面,张角还是与熊逢等人持有一至态度的,他之所以愿意为月氏谋划,便已经在筹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此时的张角籍籍无名,他一开口便说自己能够治好月家大公子,自然是引起了月荣的注意力。
但这一段时间为了骗吃骗喝或者骗钱的家伙实在不少,那月荣也有些担忧。
尤其是在见到了张角居然连一个药箱子都没有带之后,便更是看轻于他。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在得知有人主动请缨之后,也是急忙赶了过来。
只是在见到了张角之后,却是眉头微微皱起,犹豫半响之后,方才开口问道:“道长与张叔弊道长之间是什么关系?”
听到了他的询问之后,张角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口中道:“在下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