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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接人的!”俞暄然语气淡道,说完,用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了何嘉一眼,视若无睹般地从她旁边大步流星走过。
擦肩而过时,何嘉心跳如擂鼓,满满的不安,鼻子酸涩不已,委屈得想哭。
泉儿在一边旁观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天啊,他们真的闹翻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这是要相爱相杀的节奏吗?
若是何嘉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俞暄然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原谅她,然后和她好好聊聊。
可他想太多了,她一点也不伤心,甚至惋惜,看到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俞暄然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郁闷和难过。
“老弟,你来了?”俞墨泽表情有些吃惊,“我以前中子弹了也不见……”
俞墨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俞暄然极其臭的脸色,心莫名怵得慌,他说错什么话得罪他了?
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撇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心知肚明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之间也。
俞墨泽内心很是受伤,他家老弟恋爱起来就是重色轻友的混蛋。
“这不是何嘉小朋友吗?你怎么也来医院了?”俞墨泽主动上前打招呼。
何嘉对俞墨泽轻轻颔首,算是打招呼了,“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哦,这样啊。”俞墨泽盯着泉儿手上的行李,主动请缨道,“那要不要一起回去啊,俞暄然开车来的。”
“好啊,那再好不过了。”泉儿赶在何嘉拒绝前抢道。她觉得她有必要为何嘉和俞暄然创造一个的机会,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的,既然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她可不想看到两个爱入心底的人相爱相杀,这太残忍了。
何嘉一抬头,对上俞暄然冷淡的眼神,慌神道:“不……不要了,不顺道。”
俞暄然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冷了几分,冷冰冰道:“随你!”说完,长腿一迈,大步离去。
俞墨泽愣了半响,额……这是什么情况?
俞暄然向来待何嘉视若珍宝、掌上明珠,何曾这样冷言寡语地给她甩脸色?
他们这是吵架了?
何嘉听后,心漏跳半拍,心情沉重而又沮丧地望着俞暄然的背影。
“别放在心上,就他这暴脾气,他可能更年期提前了!”俞墨泽乐呵呵道,“改天来我家坐坐,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是你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又满腹经纶、文舞双全的女博士。”
俞暄然闻言,见俞墨泽还没有跟上来,微微侧过身子怒瞪了他一眼,“再不走,自己打车回去!”
说得好像你是来专门接我似的!俞墨泽无辜极了。偏头看向何嘉,对她笑了笑,“回见!”
何嘉和泉儿囧了,他们确定是两兄弟吗?为什么气质和性格差那么多?
*****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俞墨泽悄悄地打量着余暄然。
余暄然蹙了一下眉,不悦道:“看什么?”
“老弟,你和你家小朋友吵架了?”俞墨泽很喜欢在俞暄然面前叫何嘉为小朋友。
原因大概是何嘉是俞暄然的学生吧!
余暄然没有搭腔,脸上不耐的表情毕现无疑。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夫妻吵架正常啊,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人家毕竟是小姑娘家家的,不管做得对与不对,你也得给她一个台阶下。”
余暄然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他一眼,苦涩道:“我和她从始至终就没在一起过。”
“不是吧!”俞墨泽眼睛亮了,“你喜欢小朋友好几年了,连人家的小手也没牵过?”
“嗯!”余暄然不耐地应道。
“那你亲人家了吗?”
“嗯!”余暄然本就肃穆的脸上愈发沉闷了。
“那你们……”
俞墨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暄然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射在他身上,自是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准不是好话!
“咳咳咳……”俞墨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嘴里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去,突然话锋一转,苛责道:“你这个臭流氓的,你连小朋友的小手小嘴都亲了,还说没在一起?是个男人就给我负起责来!”
“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哥,你一个走在奔四道路上的老男人了,在管我的事情之前,先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搞定!”余暄然被没好气道。
“……”奔四的老男人?这血淋淋的话好伤人啊。
“32!32!老弟我才比你大四岁而已,别把我说得这么老了!”俞墨泽愤愤不平地纠正道,“你倒是先给自己的人生大事搞定啊,这样爸妈就不会催我了!”
“你就会拿我当挡箭牌!”俞暄然没好气道。
“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职业的特殊性,我要是娶妻生子了,我就不能在前线工作了!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照顾孤儿寡母的他们!我爱我现在这份职业,你让我坐办公室?呵呵……还是算了吧!”
余暄然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额头上被枪擦伤的痕迹,不再说话了。他想起了何嘉,想起了她那张憔悴苍白的脸,这一个星期在医院应该受苦了吧,真想好好地抱抱她。可看到她没心没肺不把他放在心上,心没有来由地怨恨这何嘉的不是。
如果不是听陈殊说起何嘉,他压根就不知道何嘉病倒的消息。她平时那么会照顾人的人,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俞暄然不禁苦笑着,为她操碎了心,可她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何嘉啊何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是不是不会像此刻这边患得患失的痛苦。
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不是你想要的得到过又失去,而是你以为差一点就能得到却发现自己在自欺欺人。
*****
回到宿舍,泉儿很周到地为何嘉做了青菜粥,青菜粥真的只有青菜和粥,连一丁点肉沫也没有。
反观泉儿和尹逸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盘子里的手撕鸡和红烧排骨。
“泉儿,这次你的排骨放咸了,不过很下饭,厨艺突飞猛进了不少。”
“下次注意!手撕鸡挺好吃的,你多吃点!”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何嘉死盯着前面两盘肉,咽了咽口水,伸筷子要夹,被泉儿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了,“医生的话当耳边风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何嘉咬牙切齿道,说完,仰头一口气喝完青菜粥,嘭的一声把碗筷放在桌面上,瞪了两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泉儿和尹逸口中含着筷子看向神色微愠的何嘉,默默对视了一眼。
“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日后我们还能不能吃上她做的饭菜了?”尹逸忧心忡忡道。
“╮(╯▽╰)╭,过分也没办法,不是我们不让她吃,是医生嘱咐这半个月要以清淡的食物为主,我们是为了她好。你可不知道她在医院疼得要死却闷不吭声的样子,反正我是心疼了。”
说完,泉儿叹了一口气,这死丫头真是倔得要死,见到余暄然明明是那样高兴,却非要装成没心没肺故意惹人恨的样子。
*****
一月,已是期末考试周,为了不让自己挂科,学生们变得极其勤奋,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复习期末考试。
中外法制史是随堂开卷考,没有学生愿意浪费时间复习这门课,林敏之更是不例外,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多睡几个小时。
何嘉和唐暮又是监考老师。
学生们依次按学号坐好,试卷发下去了,何嘉眼神盯着周景城道:“请把自己的姓名和学号先写上再答题!”
周景城闻言,心虚地垂着脑袋,耳根子莫名地红了。
毕竟是可以抄书的考试,几乎没有学生想要抄别人的答案,可凡事都有例外,而林敏之就是那个例外。
原以为她觉得能抄书的考试只要把答案填上去,就一定不会挂科,可实际情况却是……她找不到答案!
选择题20道,40分,她一道题一道题地翻书,40分钟过去了,她就找到了三道题的答案。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一个在if里,我在else里,而是你在做论述分析题,而我还在找选择题的答案。
眼看其他学生都做到简述分析题了,她还在找选择题的答案o(╥﹏╥)o,林敏之抱头欲崩溃。
原来可以翻书的考试一点儿也不轻松,还不如闭卷考试划个重点范围背一背好呢!
林敏之不打算浪费时间自己翻书了,趁老师不注意时,左顾右望了一通,发现两老师都没有注意到她,看着坐在前面的周景城,得意一笑,想故伎重演踹他一脚,让他告诉她答案的页码。
正欲抬脚踹周景城时,唐暮突然站在周景城旁边,冷静的眼神淡淡地注视着林敏之。
林敏之想收脚,可她踹出去的脚已经收不回了,嘭的一声响。
林敏之闷啊了一声,痛得瞪大了眼睛,憋红了整张脸。
唐暮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问,“你又怎么了?”
“没……没事!”林敏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勉强地挤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强装没事。
妈的,脚趾头踹到凳脚了。
“好好答题,别老想抄别人的!”说完,唐暮看了一眼周景城,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温柔。
“呵呵……好……好的!”说完,林敏之偷瞄了一眼唐暮,发现他眼神充满温柔的笑意,心一顿,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对她家的周景城心怀不轨呢?是她想太多了吗?还是她眼花了?
林敏之晃了晃脑袋,趴在桌上看简答题,嘴里碎碎念着,“重其所重,轻其所轻”、“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我靠,这都是什么鬼啊?18个字都是中文她看得懂,可组成两句话她就看不懂了,这是什么情况?
林敏之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哎~考试为什么这么难?
突然觉得这样活着好累啊?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何嘉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思绪神游至四海八荒的林敏之,又难过又笑的,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何嘉试探性地叫她:“林敏之?”
“诶……诶,老师?”一听到何嘉的声音,林敏之的思绪从四海八荒落回地球上了,笑容可掬地看向何嘉,在她跟前乖得跟孙子似的。
何嘉看了一眼她的试卷,大题一道也没做,好心提醒道:“你要是再不做完,你这门可就挂了!”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提醒,我马上做!”林敏之频频点头道。
何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林敏之头疼死了,望着周景城的背影,殷殷期待着他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她此刻的为难,能帮她一把,可等了几秒,周景城无动于衷着。
算了,还是自己抄书实际!随便翻一页,但凡有一点沾边的,全抄上去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做完的同学可以提前交卷了!”何嘉的话刚出,不少同学唰唰唰地站起身上台交卷。
林敏之目瞪口呆着,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她才刚开始答题呢?不免心里有些着急。
周景城也站起身交卷,林敏之求助的眼神看向他:快帮我啊!
周景城本想不理她的,可看到她的试卷一大半空白,无力扶额:这人真是的,给她抄书也不会。
哎,算了,帮她一把吧。心软的周景城重新坐回座位,过了一会,将自己的书递给林敏之,自己上台交卷了。
林敏之诧异地看着桌面上的书,卧槽,你给我书干嘛?我要的是答案啊!
哎,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还是靠自己吧!林敏之认命了,赌气地拿过书,正好拿过的是周景城的那本书,一翻开,书的扉页写着选择题的答案和每道大题答案的页码。
林敏之看到后,简直要感动哭了。不过她也来不及感动了,除了她外,全班人都已经提前交卷了。
她奋笔疾书地抄书,短短二十五分中,本来行云流水的行书成了被狗啃得歪七扭八的潦草书。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林敏之放下笔,手颤抖得不行,无力地趴在桌面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终于能体会周景城两个小时手写下三千字的痛苦了。
周景城对她绝对是真爱啊!如果没有他,她这次肯定会挂科的!
如果给周景城评一个天下之最,她一定会颁发‘全天下最帅最善良’的男人。
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没死,嗯,她最想嫁的一定是周景城。
哎~可惜了,他长歪了,这辈子都直不起来了!
想想就觉得好郁闷啊!林敏之捶胸顿足道:为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不长歪,偏偏就他长歪了呢?
何嘉上来收试卷,看了一下她的试卷,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