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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五月天,天气晴朗得很温柔,就连升入中空的阳光也在温柔地笑着,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温和而又不冷寂,热闹但不喧嚣,天空沉静,草木欣荣,和风微醺,碧波涟涟,一切都柔和得恰到好处。
周景城拿着单反在湖边柳树下取景,这个单反是他的生日礼物,他的生日是秋末冬初,还没有到,是他求着林敏之提前给他买的。
林敏之一直嫌贵,主要是她的零花钱都用来买游戏装备了,后来实在抵不住周景城的央求,见他可怜就给他提前买了。
岸堤旁柳树摇曳,倒影映在湖水上,清风徐来,漾起了一层层密密的涟漪。
周景城拍下了水光美景这一幕后,举着单反玩,当看到相机聚焦下的唐暮正站在他跟前,心慌乱得几乎不能呼吸了,怔怔地看着相机上的唐暮,犹豫了半响,周景城摁下了快门,放下了单反,对着唐暮微微一笑。
唐暮望着他的笑容,心中又闷又烦,一步步走上他跟前,“感冒好利索了吗?”
“嗯!”
周景城说完后,两人并肩而站,沉默不语着,氛围安静得有些不适,以前他们这样不说话从来不会觉得尴尬,现在两人心怀鬼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陌生人还陌生。
他们之间……还是走到了尽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奇妙,在一起不过短短两个月,有限却无法细数的欢乐和感动导致现在无法割舍的牵绊。
“周景城?”
周景城偏头静静地看向唐暮。
唐暮望向他,盯着他的眼睛看,在平静的眼眸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慌乱和狼狈,这个人掩饰自己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看到这样的眼神时,有那么一刻,他的内心稍纵即逝一阵心疼。
“对不起!”唐暮一脸愧疚地看着周景城。
周景城闻言,垂下了脑袋,心微微一沉,心情压抑而又沮丧,当再次抬头望向唐暮时,已换上淡淡的笑容,“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喜欢过我!”
唐暮点点头。
“那有没有那么一刻,我不是他的替身!”
唐暮闻言,嘴唇动了动,几次张口欲言,望着周景城的眼里充满了悲伤,心在隐隐作痛,“你……从来就不是他的替身!”
这句话是真话!从他遇到周景城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周景城不是朴信的替身,他会喜欢上他,仅仅因为他是周景城。
周景城听后,又高兴又难过,不是替身,也曾喜欢过他,这说明了他在唐暮的世界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可他最终还是会选择朴信,这足以说明在他的心里,他远远没有朴信重要。
朴信才是他心里重要到无可替代的让人,也是,唐暮与他认识连一年也没有,而与朴信是七年。
一年与七年,他输给了时间!
“周景城……”唐暮欲拉过他的手,急于解释道:“如果……”
周景城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如炬地看向唐暮,语气强调道:“没有如果!这世上,唐暮只有一个,周景城只有一个!”
既然唐暮选择了朴信,就没办法和周景城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周景城委屈得想哭。
听到这里时,唐暮想起何嘉的话,既然你选择了朴信,就不要给周景城任何希望,于是便放下了僵在半空中的手。
周景城微微笑了笑,尝试着转移话题,“呆呆笨笨你还要养吗?”
“已经送给你了!”唐暮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景城的脸看,为什么要笑呢?为什么要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呢?
“我现在不想养了!”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他留着只会徒增烦恼。
唐暮盯着他没有说话。
“我可以送给其他人养吗?”周景城看着唐暮询问道。
“你……喜欢!”
周景城轻轻地点点头,“谢谢!”说完,氛围又尴尬了起来。
周景城垂目想了想,试图找话题缓和氛围:已经到时间吃午饭了,我该走了!”说完,对他点点头,欲跑开。
“等一下!”唐暮忙不迭喊道。
周景城驻足看向唐暮。
“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唐暮眼神几近乞求地望向周景城。
周景城忽略掉隐隐作痛的心和几近夺眶而出的眼泪,点点头,向唐暮大大方方地张开了手臂,第一次。
唐暮上前拥抱了他,紧紧的,最后一次。
宫崎骏的《千与千寻》有这样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唐暮只是陪周景城走向终点的过客,不是最终陪他走到终点的人,所以,不要挽留、不要哭泣!
短短几秒钟的拥抱,周景城推开了唐暮,从他的怀里出来,郑重其事地道了声再见。
“再见!”说完,唐暮转身,大步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果断。
无论对朴信还是对周景城,他都是深怀愧疚的。当年如果他愿意听朴信的解释,他或许就不会误会他,他又或许不会喜欢上周景城。
周景城呆呆地望着唐暮渐行渐远的背影,目送着他离开,喃喃自语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会好好地再看你一眼。
如果这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想我会原谅你对我的辜负,然后让自己释然,或许在那之后我还是会想起你,可那无关紧要,那时有关于你的记忆一定是美好的,因为错过,因为遗憾!
在这个树影斑驳、阳光微醺的午后,安静的校园倾诉着何等的寂寞,一首不知名的歌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果唐突表露爱意会让你迷茫,
那我就悄悄的把感情掩藏,
什么时候才能打开你的心房,
请让我能看到爱的方向,
想着你的嘴角就会止不住上扬,
心中的烦恼全都遗忘,
……
就这样一点点地靠近,
装作一副无所谓模样,
实际上,心潮已经泛起海浪,
还有那随风飘飘的衣裳……”
欢快的调子让周景城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唐暮的情形,以及无数次擦肩而过后小心翼翼回眸望他一眼的慌乱。
对于擦肩而过的人,周景城会驻足停留一小会儿,然后挥手告别,再然后一直向前走,千万别向后看,前面有属于他的远方和精彩。
在唐暮转身离去没多久,周景城也转身离去。唐暮已经走了,那他也该走了,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停在原地等待。
恋恋不舍的唐暮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周景城,他已经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了,目送着他渐行渐远,心隐隐作痛着,眼眶莫名地红了几许。
对于错过的东西,这世上有几人愿意停在原地等待?
周景城,原来,爱你和放弃你,一样的不容易!
*****
学校旁的栀子花园,周景城收拾完自己的情绪后,继续背着单反取景,他想在离开前,多拍些留给太他美好回忆的校园景色。
“周景城?”
听到许静儿的声音,周景城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花圃边沿上的许静儿晃了晃手中的单词本,“背六级单词!”
周景城笑了笑,拿着单反拍许静儿。
许静儿见状,面对镜头,笑若灿霞。
坐在栀子花旁的许静儿比盛放的栀子花还美丽几分。
拍完后,周景城坐到许静儿旁边,“真厉害,六级你一定能过的!”
“这学期你不准备六级了吗?”许静儿偏头看向额头沁出汗的周景城,这家伙自从有了单反后,一有空就跑到校园取景。
周景城轻轻地摇摇头,低头调单反。
许静儿合上了单词本,看着前面的花圃,“咱们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跟我说实话吧!”
“什么?”周景城把落在单反的注意力放在许静儿身上。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许静儿微眯着眼睛看着周景城,“你要去哪?”
周景城闻言,笑了笑,“你怎么猜到的?”
“直觉!是这里留给你太多糟心的回忆吗?”
周景城摇摇头,轻轻地笑了笑,“这里很好,认识了很多很美好的人!”
尤其是遇到了一个极好的老师,认识了许静儿这群好朋友,还谈了一段自认为有些狗血却刻骨铭心的恋爱。
“既然这里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周景城望着蓝天下悠悠白云道,“因为我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许静儿看到周景城充满期待的眼神,里面带着光彩。
“我一直想找机会去日本看看,我一直在等最好的时机去那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我想早一点出发!”
许静儿盯着周景城半响,在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你是在逃避吗?”逃避感情的失败、逃避流言蜚语对他的伤害。
周景城摇摇头,语气真诚道:“我不生气了!真的!”
许静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你走了,以后谁给我买珍珠奶茶啊?”
周景城笑了笑,看向站在花圃旁的路仁,他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了,手上提着珍珠奶茶,似乎在等他们谈完。
“静儿,我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剩下的路,让他陪你走吧!”
许静儿对路仁微微一笑,路仁对她指了指手腕处的手表,表示已经到时间吃午饭了,然后站在一旁继续等。
许静儿偏头看向周景城,一脸肃穆道:“周景城,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
周景城诧异地看着她,许静儿在他耳边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说完,周景城笑了。
“换你了!”许静儿笑靥如花地看着周景城。
周景城想了想,在她耳边低语,说完,这次换许静儿笑了。
许静儿望了一眼蓝天白云,抱着书站起身,笑靥如花地走向路仁,然后转过身看向周景城,微微笑道:“好朋友不说再见,记得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周景城酸着鼻子点点头,在阳光的沐浴下,笑得格外明朗,对许静儿挥了挥手,目送着两人离去,周景城用相机拍下了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静儿,请记得一定要幸福啊!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喜欢路仁了,我不想看到路仁出事,我也不甘心我弟弟就那样离去,所以路仁的那颗心脏是我的弟弟的,我让路仁的生命得以延续,我让我弟弟以另一种方式活着,我让我最在意的两个人都活在我身边,是不是一举两得啊……不过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他的,永远!”
“如果我能性取女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你追到手!现在,我将会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的铠甲,永远!”
这是一个告别在季节,这也是一个出发的季节。他已被那柔柔的风唤醒,带着心境里永不泯灭的诗意和内在生命燃之不尽的激情重新出发,下一次,他们一定能更好的重逢。
*****
最近有一段视屏火爆网络,一夜之间,这段视屏疯狂地被转载。
S大的师生们看到这段视屏后,对俞暄然的认识又刷新了新高度——妻奴。
泉儿将那段视屏看了不下十遍,对着屏幕啧啧啧道个不停,抓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问旁边也在啧啧啧称赞的尹逸,“你说何嘉看到这段视屏后,会作何感想啊!”
“我赌一百万,会哭笑不得!”尹逸信誓旦旦笑道。
“我赌两百万,她会杀到美国去,你敢赌吗?”泉儿得意洋洋道。
尹逸闻言,摸了摸鼻子,一把揽过泉儿的肩膀,“就我们两个赌多没意思啊?要是有能耐,咱们让何嘉和我们赌啊?”
泉儿闻言,露出奸诈的笑容,“啧啧啧,要不说最毒妇人心呢?果然嫁出去的妇女心是最毒的!”
尹逸怒瞪了她一眼。
泉儿不以为意地继续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何嘉这人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最近她小说版权都授权出去了,就请我们吃大排档,你说她小不小气!”
“小气!”尹逸点头附和道。
“你说她气不气人!”
“简直了!”
“所以,咱们往死里宰她一顿,不过分吧!”泉儿龇牙咧嘴道。
“不过分!”
“过分!”
尹逸和何嘉异口同声。
何嘉看向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微微蹙了眉,没好气道:“你们又想打我什么歪主意?我跟你们实话实说吧,劫财没有,劫色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