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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洺夺门而逃,把长公主的叱骂声抛在了身后, 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武安侯府。
证实了山贼的死跟长公主没关系, 他心里十分高兴, 如同眼前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了,前方道路一马平川,纵然还有淮王这些“小石子”硌脚,依然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他要和芙儿圆房!今晚就要!
傅毅洺的欢喜全都写在了脸上, 回去后见唐芙去书房整理东西了, 就先回自己房中梳洗沐浴了一番, 还史无前例的用了熏香。
从净房出来后他又翻箱倒柜地挑选衣服,最后选了一套自己觉得最好看的换上,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照着照着又忽然笑了, 也不知是刚才的洗澡水太热了还是因为别的,脸上有些泛红,心想反正最后都是要脱的, 何必这么麻烦呢?
他笑着走了出去,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唐芙房中,唐芙正在挑选衣裳料子, 见他进来后有些诧异:“阿珺这是又要出门吗?”
傅毅洺一怔:“没有啊, 你听谁说的?”
唐芙:“……那你穿的这么好看作甚?”
傅毅洺:“……”
他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 又有点高兴。
芙儿说他好看呢!
他心里有些飘飘然, 嘴里就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不是每天都很好看吗?不过还是没有芙儿好看, 芙儿才是最好看的!”
唐芙轻笑一声, 瞪了他一眼。
“贫嘴,快过来挑挑这些料子,看你喜欢哪一匹?”
傅毅洺走了过来,随手摆弄了几下桌上的几匹布。
“芙儿穿什么都好看,随便挑就行,我看哪个都挺好的。”
谁知唐芙却又瞪了他一眼,道:“傻子,我是让你挑你自己喜欢的。”
傅毅洺这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道:“芙儿你……是要给我做衣裳?”
唐芙点头:“之前在蜀中就想给你做身衣裳,但是……”
话没说完,忽然被傅毅洺抱起来转了一圈,落地后又被他接连在面颊上亲了好几下。
唐芙惊呼一声,待他停下后在他胸口捶了几下。
“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不轻不重的力气却像是给傅毅洺挠痒痒似的,反倒被他握住粉拳放到唇边又亲了几下,边亲边说:“芙儿真好。”
他听佩兰说过,她是最不喜欢做针线活的,连自己的嫁衣都没动几针,现在却又是给他绣荷包又是个他缝衣裳,让他如何能不开心?
唐芙羞赧的往旁边看了看,见佩兰已经识趣地退出去了,松了口气,道:“快挑吧,挑完我好赶紧给你做好,不然冬天都要过去了。”
傅毅洺这才去看那些料子,想说他都喜欢,最好一样来一件!但又怕累着唐芙,便只挑了最喜欢的一匹,道:“就这个吧,芙儿你慢慢做,不着急,冬天穿不上我就春天穿!”
唐芙失笑,心说春季穿冬衣,你倒不怕热。
她取过一旁的尺子,给傅毅洺量了身,越发觉得他身材十分匀称,平日里一定从来没有疏于锻炼。
傅毅洺却忽然想起长公主刚才说的话,紧张地问了一句:“芙儿,我是不是胖了?”
胖了?
唐芙看了一眼他的腰身,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记下来的尺码。
“没有啊,一点都不胖。”
傅毅洺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祖母说我胖了,我还以为真的胖了呢。”
唐芙:“你刚刚是去找祖母了?”
傅毅洺面色一僵,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自己犯蠢,竟然说漏嘴了!
他知道淮王是想做什么,也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要让唐芙知道才行,但……不是今天。
他想先跟她说清自己的事再说程墨的事,不然她若知道程墨是因她而死,心中必然充满愧疚,哪还有心思去考虑他们之间的事?说不定还会因为觉得愧对程墨而对他疏远起来。
傅毅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听唐芙继续问道:“是去跟祖母谈那件一直让你心烦的事吗?”
“……嗯。”
唐芙轻笑,将他挑好的布单独放了出来:“那看来是谈的很顺利,难怪你那么开心。”
傅毅洺见她脸上并无异色,凑过去低声问道:“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又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唐芙转头笑道:“就算是夫妻,也没有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跟对方交代清楚的道理,不然岂不是你每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甚至如了几趟厕我都要知道?那岂不累死了?就算你想说,我也不想听啊。”
“再说了,你想告诉我的事自然会主动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就算追问也不一定得到的就是真话,既然如此……”
“我不会骗你的!”傅毅洺赶忙说道,“我……我只是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
“那就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唐芙笑着再次低头去看那匹摊开的布料,按照傅毅洺的尺寸在上面熟练地画了几条道子,方便裁剪。
傅毅洺见她真的没放在心上,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不愿放手。
唐芙却嫌他碍事,硬是将他推开了,专心去裁剪衣裳,直到下人将晚饭准备好才停了下来。
…………………………
如今天黑的越来越早,两人吃完晚饭,天色便已经黑沉沉的了。
傅毅洺有心要跟唐芙坦白,便先出去对下人低声吩咐了什么,这才又回到房中,跟唐芙说有个惊喜要给她,但是要先熄了房中的灯才行。
唐芙不明所以,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过了一会,红缨便提着一盏琉璃灯走了进来。
房中昏暗,这一盏灯便显得格外明亮,待红缨走近之后,唐芙与佩兰同时低呼一声。
“这是……”
傅毅洺浅笑,走过去亲自将那盏灯接了过来,递到唐芙面前。
唐芙接过看了一眼,伸手去摸灯杆上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那是祖父亲手为她刻上去的一朵芙蓉花。
她喉头一哽,眼中顷刻涌出泪光:“怎么会……”
这盏灯不是被二婶拿走了吗?怎么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傅毅洺温声笑道:“我听说原来唐老太爷送了你一盏琉璃灯,你很是喜欢,但是后来被唐二夫人昧去了,我便让人去唐家打听,看这盏灯还在不在。”
“好在唐二夫人没舍得把这盏灯扔了,而是给了她自己的女儿,然后……”
他说着冲唐芙眨了眨眼,小声道:“然后我就让人偷偷把它偷出来了,芙儿可千万不要去告发我,不然我怕是要被抓到衙门里去。”
唐芙看着他狡黠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看着眼前这盏灯又有些想哭,一时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这盏灯对傅毅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为了她却……
唐芙眼中的泪越蓄越多,眼看就要滴落下来,赶忙抬了抬头,对佩兰道:“去,把我埋在树下的那坛梅子酒取出来。”
佩莱诶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没一会就抱了一坛酒回来。
傅毅洺喝过唐芙酿的梅子酒,很是喜欢,难得她今日想喝,他也正好有话想跟她说,便想着借酒壮胆,与她对饮起来。
可唐芙看到这盏灯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喝酒一边跟他说她小时候的趣事,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在昨日。
傅毅洺难得听她自己说这些事,没舍得打断,边听边一杯接一杯的酒喝着,打算等她说完再说。
他喝着喝着就觉得自己头开始有点晕了,若是往常,肯定再也不会多喝了。
但唐芙不知道,见他酒杯空了,就给他又倒了一杯。
傅毅洺见她一个女儿家都在继续喝,哪好意思露怯,便硬着头皮接着喝,同时脑子里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喝醉!
唐芙依然没有让人点灯,房中只有一盏琉璃灯而已,除了这盏灯周围之外,其他地方依旧昏暗不清,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傅毅洺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一坛酒喝完,她才察觉自己竟然已经说了这么久了,笑着对佩兰道:“把酒坛收下去吧。”
说着又转头看向傅毅洺:“今日晚了,改日我再跟阿珺接着说,谢谢阿珺帮我把我的琉璃灯找了回来!”
傅毅洺头晕脑胀地摇头:“没……没事!应该的,我特别清醒,一点都没醉!”
唐芙:“……”
她这才察觉傅毅洺竟然喝多了,抿唇轻笑,道:“那阿珺就先回去睡吧,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祖母。”
傅毅洺点头:“对,睡……睡觉!”
说完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却是直奔唐芙的床榻,而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佩兰低呼一声,赶忙上前拦住:“侯爷,您走错了!这是夫人的屋子!”
“没……没错!”
傅毅洺一把推开她,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我……就睡这,就睡这儿!”
佩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转头看向唐芙。
唐芙看了看那盏琉璃灯,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醉的人事不知的男人:“就让他睡这儿吧,没关系。”
正好傅毅洺喝多了,她晚上还可以照看他一下。
佩兰见她这么说,便没再多言,准备服侍她去洗漱。
谁知就在两人准备去净房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被子,压着嗓子低声喃喃:“芙儿,芙儿……”
边说边在那团被子上胡乱亲吻,两腿夹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