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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 鳞次栉比的高楼笼罩在午后的阳光里,整座城市都显得无比慵懒。
色调冷清的办公室里, 稀薄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斜洒进来, 将暗红色的檀木办公桌割成明暗两边。
姜晏就坐在办公桌后的阴暗里,拿手撑着额头。
她对过去的经历,很少去回忆,也尽量避免怨天尤人。不然, 她没办法对生活还存有期待。现在大概也会跟那些被关在病房的精神病人一样, 或者活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 就看看治愈心灵的心理书籍。
书上说, 逆境达到极点,就会向顺境转化。
大概她过去的遭遇,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可生活就是这样, 毫无逻辑毫无规则可言,也不会因为你可怜, 就会对你怜悯照顾。
熬了这几年,现在总算尝到了一丝命运眷顾她的甜头。
可是偏偏, 那些原本该在她生命中永远消失的人,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全都冒了出来。
隐隐之中, 让她有种灰暗日子再次卷土重来的感觉?
她用力的将那些人从她记忆力删除,可是刚刚见到那个晚报记者, 她还是第一眼就想起了她的名字。
罗晓薇。
伙同学校其她三个女生, 在宿舍撕扯她衣服, 拍照威胁的主谋。
当年,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根本没办法以一敌四。害怕那些照片流传出去,逼不得已,只能忍辱负重。她在学校没有朋友,孤立无援,去找沈樵他也不帮他。走投无路,只能选择跟简烨霖回简家,转学。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罗晓薇,姜晏完全没办法冷静。如果不是小助理拦着她,除了刚刚扇她的两巴掌,她甚至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
离开学校之后,她不清楚那卷相片最终去处。只想着离开了学校,就不会再受她们威胁。惶恐不安,她没敢再跟任何人说。她们的目的是为了逼她离沈樵远点,她离开了学校,那些照片也对她们无用。后来想想,才细思极恐。
她问罗晓薇那卷相机胶带的去处,却不料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你离开学校后的第二天,就被沈师兄拿走了。最后去了哪里,你得问他。”
......
静坐了几分钟。
姜晏掏出手机,给沈樵打了个电话。
以前去求他帮助,并没有来得及跟他讲具体情况,就被他拒绝了。
跟他重逢后,他也从来没有提过他还从她们手里抢走了胶卷的事情。
虽然心里猜测,应该早已被他毁了。
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女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体。
她总觉得那个东西是个□□,而且还在男人的手里。好像一定要问清楚,才算安心。
响音过后,电话那头才传来懒洋洋的调子:“喂?”
姜晏惴惴的,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只是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
“说话。”他催促。
姜晏深吸了口气,斥问:“你在哪儿?!”
隔了两秒,沈樵才慢悠悠的说:“怎么这么凶啊?”
姜晏脱口而出:“我还想骂人。”
沈樵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那等你冷静点了,我晚点再来找你。”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成了忙音。
“喂?”
“沈樵?”
“喂?!”
姜晏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定是他挂了电话,愣了两秒,实在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卧槽!”
正给她倒了杯水进来的小助理不明所以,小心审视着姜晏,试探着问了句:“晏姐怎么了?”
姜晏冷笑了声,啪地一声,把手机拍在桌上,抬头看向小助理:“我现在有急事,出去一下。”
小助理一头雾水。
......
沈樵正在跟行政部的经理开会。
办公桌对面的男人,拿着文件口若悬河,给沈樵详细讲解建立基金会的具体事项,气氛十分安静。
闵渝礼貌的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走进来,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沈樵窝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支着下巴,轻轻蹙着眉,眼神专注的听着对方的介绍。
闵渝走过去,稍稍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沈樵闻言渐渐舒展开蹙着的眉心,微微偏过头来,“在哪儿?”
闵渝:“就在外面。”
沈樵从椅子里坐起来,饶有兴致的翘了下嘴角。
他本来想等今天把成立基金会的事确定下来之后,下班再去找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沈樵干咳了一声:“让她进来。”
“好的。”
闵渝出去后,沈樵支开了行政经理:“你把最后的管理条例留下,等我看过后,再做决定。”
经理见他有其他客人造访,也很有眼见的出去了。
沈樵重新懒洋洋靠回椅子里,抬手整了整领带。
说来,两人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沈樵其实还是挺后悔的,或许不该用那种方式问她。虽然他没怎么用心的去接触过异性,但是女人嘛,都是要男人哄,要男人去包容的。他犹豫过,要不要找她,正儿八经的交流交流,像陆煊对他身边那些姑娘们一样,软声细语的哄哄。
斟酌再三,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这么做,因为那个人是姜晏。
她跟其她女人脑回路就是不一样,依照她那个性格,不可能会吃这一套。
他当初为什么会注意她?真因为她追求方式强烈?因为她经常借着投稿的理由来找他?
这样的女生,别说其它班了,自己班上的女生都让他烦不胜烦。
如果他真对她没有一点好奇,她强吻他的那一刻,应该本能的将她推开。哪能让她轻易得逞!
他能对她注意,不正是因为她身上有那么一股异于常人的感觉。
可能大多数男人都会对有神秘感的女人有种特别的兴趣。
那时候的姜晏,就让人有这种感觉。
无论是从她异于同龄人坚定而沉着的眼神,还是每个微小表情的变化,都透露着那么一丝无法言语的特别。说不清楚是哪一点,可是她往你面前一站,这种隐形气场更为强烈。
所以每次她接近他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多观察她一眼。是探究,也是好奇。久而久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形成了一种习惯,变得微妙起来。
即便是过去了这些年,容貌可以改变,可她身上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依然存在。
直到现在,沈樵总算清楚,她身上那种特别到底基于什么原因了。
经历。
经历不同的人,气质真的有千差万别。
她的脸上几乎从来不会透露任何异常情绪,喜怒不行于色,才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但他记得,她以前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是区别于她冷淡的外表,流露出来的难得的温暖。
她说,她跟她母亲的经历不可思议。
她说,那些人麻木不仁冷眼旁观。
她给过他特别的眼神,也同样把‘冷眼旁观’这个词用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没想过跟她好好沟通,但每次她都跟他半心半意打太极,从来没个正经形,让他根本没办法劝自己和她正儿八经的讲话。
虽然他没有明确而正式的跟她坦白过,但他暗示的不算少。网站捐款,换演员,送脚链。她不至于一点点感应都没有。
他每次想靠近她一点,再靠近一点,刚踏出第一步,她总有办法向你竖起生疏的壁垒。
因为挑明了杂志社的事情,她就能恼羞成怒跟你闹成那样儿,像一只傲娇的刺猬。
事实证明,一旦她心里对你有了戒备,再想顺其道而行,多半徒劳无功。
那天她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想再心平气和的谈,是不太可能了。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势,并不是几句轻言细语,就能把她拿定。
总之,今天她来,任她如何张牙舞爪,他只管大方包容就是。
姜晏进来时,还算冷静。
沈樵看向她,她也看着他,眼神却不太友善。
沈樵掏了支烟衔进嘴里。
姜晏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刻意制造出些声响,才坐下。
今天迫于无奈主动来找他,让她的自尊心又受了点小伤害,有些不平衡。
沈樵也不管,慢悠悠的偏头点烟:“姜小姐稀客。”
姜晏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盯了他看了几秒,在心里犹豫要怎么开口问。
沈樵呼出一口烟,见她只是定定的盯着自己,却一直不开口说话,又问:“姜小姐怎么了?”
姜晏微微张了张嘴,开口前,又有些惴惴不安的暗吸了口气:“请问沈总,手里有没有留过什么不该留的东西?”
沈樵轻轻蹙了下眉,微微偏头打量她一眼。
怎么,跟他预料之中不一样?
“姜小姐什么意思?”
姜晏索性豁出去:“你有没有看过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脸色越来越难看,顿了顿,又道:“关于我的。照片。”
沈樵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而反问她:“你不是因为咱俩事来得?”
姜晏冷着脸看他,不知他所云。
她离家出走后,简家人都断定她是来了他这儿。
毕竟她那天当众宣布,要做沈太太。
所以,沈樵上午接到她暴跳如雷的电话,还以为是她知道了简烨霖前几天去过沈家找过她,不知道任何情况的两家父母,以为两人已经同居,开始热火朝天的商量简沈两家的婚事儿了。
前两天,老太太忽然打电话给他,要他周末带她回家吃晚饭。他正苦思冥想怎么去搞定她跟他回家呢。
但是听她刚刚的语气,难道?
“你不知道?”
姜晏云里雾里,以为他又在故意跟她绕圈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知道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看过那些照片?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样子被他看得个精光,就想起身过去掐死他!
沈樵见她这样,怕又像上次一样。他也算是参透了如何与这个女人相处的一些技巧了,那就是绝对不要与她理论。你要跟她理论,只会被她牙尖嘴利怼得遍体鳞伤。
于是他只好选择妥协,改用怀柔计策。
“姜小姐太凶了,我决定暂停喜欢你一分钟。”
姜晏:“.......”
算了,还是她自己去死一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