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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浩天书记想要一箭双雕,而冷鸿雁却要一举两得,这事就让他们先交手一下,也未必不是好事。姚海东此时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思,当然他不会去说。机场也到了,他和刘立海该因京江去处理这件事,他带头推开了车门,刘立海也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冷鸿雁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也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下车后,三个人往机场走去。到了机场,刘立海去办理登机手续去了,冷鸿雁和姚海东站在一起,冷鸿雁说:“海东,这事你跟着这傻小子去一趟监狱,摸清楚龚道进的死因后,直接向郭宝鑫书记汇报,我会给他打电话的。如果是非正常死亡,你征求郭书记的意见,把这事私了吧,不要惊动媒体就行了。这人已经死了,争取赔偿高一点,对他老婆和女儿来说,剩下的日子也有保障了。这些情况,你不要对这个小傻子说,他很有些意气用事,当然了,他能对龚道进有这份孝心,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善良而且感恩的人。所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真心放手不了。这小子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于公于私,他都是我的成果,我不想看到他有任何受辱的日子。不过,我一旦嫁给纪老爷子之后,我会处理好一个度的问题,放心吧。我不是20岁的小姑娘,离了爱情活不了。再说了,这小子也不敢和我走近,他没这个胆。”
冷鸿雁正说着这些话时,见刘立海走了过来,赶紧打住了自己的话,装作和姚海东在闲聊一样,姚海东就是服冷鸿雁这一点,什么事都想得很周到,很仔细。
“部长,放心吧。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好好管着小刘的。”姚海东继续表着态,他不能在吴浩天书记面前表态,他当然就得对冷鸿雁表好态了。这人嘛,总是要背靠一股力量的。没这力量,他和刘立海这家毫无背景的人,想从官场腾步起来,是很难的一件事。这一点,姚海东比刘立海的体验要深刻得多。
“你们去吧。我相信你。”冷鸿雁说了一句,刘立海已经走了过来。
“部长,你也多保重。”姚海东对着冷鸿雁挥了挥手,接过刘立海手上的机票,往登机口走去。他是有意这样做的,冷鸿雁和刘立海很有可能还有离别的话吧,他夹在中间不适合。
果然,姚海东一走,刘立海赶紧说:“冷姐,我会记住你为我做的所有事。你保重吧。我走了。”
刘立海说完想走,冷鸿雁突然说:“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刘立海一愣,目光投向了冷鸿雁,冷鸿雁满眼全部是感情,刘立海尽管没心情去谈感情的事,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冷鸿雁,他不感动是假话,于是对着冷鸿雁说:“姐,我也舍不得你。”
“我们私奔吧。”冷鸿雁想也不想地说了一句。
“姐,”刘立海充满无奈地喊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敢。去吧,去吧。关于龚道进的事情,一切听海东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该记的道理,一定要牢记住。”冷鸿雁说完一转身,不再看刘立海,可刘立海却分明感受到冷鸿雁有泪含在眼里,她是不愿意自己看见她的哭泣。他很想走过去,很想把她再一次搂到自己的怀里,给这个对自己付出过全部爱意的女人一些安慰,可他不敢。这是帝都啊,这个女人已经是名义上的将军夫人了,这里说不定哪个角落里就有纪老爷子的眼睛。他如冷鸿雁所言,他不敢。他也不能领着这个爱着自己的女人私奔,能私奔到哪里去呢?哪里也不可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姐,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刘立海说了一句,也转过身往登机口走,他不能再缠绵悱恻下去,他和冷鸿雁之间该断了。一段缘已经尽了,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他不仅害了冷鸿雁,他会害了自己。
冷鸿雁的眼泪还是那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别,她就得把自己对这个小男生的爱关起来,锁住,而且得永远永远地压在内心最深处。她是真的舍不得他啊,她对这个小男生恨不起来。她的身体,她的感觉,一面对这个小男生就全部活了起来,这是一种她抗不住的诱惑力,她宁愿醉死于这个小男生的怀抱里。可是小男生愿意吗?他的人生才开始,他不愿意啊。
现实是如此地无奈,相爱的结局总是如此地速朽。这就是一个速朽的时代,她不怪刘立海,也不怪纪老爷子,怪就怪自己生错了时代,或者怪自己早生了那么十几岁,这条沟,她,刘立海都跨越不起。
刘立海和姚海东走向了登机口,他们没有再去看冷鸿雁,冷鸿雁也没有再去看他们,离别的伤感和龚道进的死让刘立海心情压抑得全部只有灰色,整个飞机旅途之中,他没有说话,姚海东也没有找他说话,这个时候,给刘立海清静空间,就是最好的安静。这是姚海东的理论。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成了江南的机场上,姚海东的司机已经等在机场里,刘立海和姚海东一出机场,去了停车场,找到他们的车子后,姚海东这才问刘立海:“先去哪里?”
“去我干妈家吧。”刘立海很沉重地说了一句,说完,刘立海掏出手机拨通了龚玥的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刘立海说:“小玥,是我。”
“刘哥哥,”龚玥在手机里快乐地叫了一句,这么一叫,刘立海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
“刘哥哥,是不是要和小木姐办酒席,请我们去喝酒呢。小木姐的电话老是打不通,怎么回事啊。”龚玥在手机另一头快言快语地说着。
“小玥,这样吧,你请个假回家去,我马上也回家去,接你和妈去看看爸。”刘立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不要被龚玥听出什么来。
“真的啊?太好了。我可以去看看潮子吧?”龚玥的声音满是快乐。
“小玥,看潮子的事情,下次安排好吗?你快去请假吧。我们的车很快就会到家的。”刘立海说完,便挂了电话,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说漏了嘴。
“你等会到家后,还是要把事情给他们暗示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姚海东在刘立海打完电话后,说了一句。
“好的。”刘立海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在想,他怎么样去说这件事。
不是上下班的高峰,省城的路倒也好走,很快车子便到了龚玥的家,这个地方是刘立海和孙小木选中的,小区很安静,交通也挺便利的,离龚玥上班的地方也不远,算是很理想到一个居家之地吧。当然还是要感激孙小木的帮助,无论是买房还是工作,她都出了大力。
车子停在小区里,刘立海对姚海东说:“秘书长,委屈你一下,不能请你到家里坐会了。我回家对她们讲一下,我们马上就走好吗?”
“去吧。现在也不需要讲什么客气了。记着我的话,委婉一些。”姚海东在刘立海下车时,再一次叮嘱他。
“我知道了。谢谢秘书长。”刘立海回应了一句,因为有司机在,他也不可能和姚海东做得过份亲密。
刘立海下车后,往小区里走去,可是一上电梯,刘立海的心就变得格外沉重,也格外紧张,他该如何告诉方叶紫呢?这个女人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啊,满以为等着丈夫出来后,好好过几天人的日子,可是才半年的时候,丈夫就和她阴阳两隔了。
刘立海是真的觉得方叶紫最可怜,龚道进一死什么都不知道,可活着的人却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电梯到了,刘立海的脚步沉重得如拖着千斤铁链一般。他一步一步移向了方叶紫的家,从电梯到家门口很近,可对于刘立海来说却很远,很远一般,他走得极慢,走得极痛心。
家门口还是到了,刘立海不得不伸手敲门,刚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方叶紫一身亮丽的新装已经换好了,龚玥在一旁笑着夸自己的妈妈说:“妈,这一身衣服绝对会让我爸看傻眼的,这可是我亲自挑的,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呢。”
龚玥是一边夸着方叶紫的新衣服,一边开的门。一见刘立海便问他:“刘哥哥,快看看,我妈的衣服好看吧?”
刘立海这个时候是真心想哭啊,可他不能哭,他也哭不出来。他还得强装着坚强,还得去保护她们。
刘立海的脸色大约不看好,龚玥愣了一下,小心地问了一句:“刘哥哥,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工作累了?”
龚玥这么一说,方叶紫赶紧去拉刘立海的手,一边拉一边说:“立海,你可要好好爱惜身体,工作再累,也别不顾身体。对了,立海,小木呢?她怎么样了?”
“是啊,小木姐呢?怎么不让她也一块去啊,反正车子也坐得下啊。我给她再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电话老是关机。”龚玥说着就去拿手机。
“小玥,别打了。我和她分手了。”刘立海阻止龚玥,此时他也只能借分手掩饰自己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