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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来到大堂之上,看见一个非常英武的年轻人高坐在上首,兵马都监黄信坐在左首处,而文知寨刘高则坐在右手,气氛有些不对。花荣心中狐疑地上前来,朝陈枭抱拳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陈枭笑道:“花将军不必多礼。”
刘高突然喝道:“花荣,你知罪吗?”
花荣眉头一皱,怒声质问道:“刘高,你想干什么?”
刘高冷冷一笑,“花荣啊,花荣,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花荣冷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与宋江和周围的贼寇有关系?”刘高昂然道:“不错!”花荣看向陈枭,“大人相信吗?”
陈枭道:“这种事情关系重大,口说无凭,得看证据!”
花荣看向了刘高,冷声道:“刘高,你若有证据就拿出来,若没有,休要血口喷人!佛则休怪花某的弓箭饶不得你!”刘高面色白了白,一脸凶狠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随即,几十个刀斧手从大门和侧门涌进了大堂,围住了花荣。
花荣见状吃了一惊。
陈枭站了起来,走到花荣面前,对花荣道:“花荣将军,实不相瞒,我和黄信此来,并非是来调解你和刘高的文武之争,而是调查刘高告你的罪状。”
花荣怒声问道:“我有何罪?”
陈枭道:“刘高告你窝藏朝廷侵犯,并且勾结清风山等地的土匪意图不轨!”花荣瞪向刘高,怒骂道:“刘高,你血口喷人!”
刘高得瑟地一笑,“若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上报知府相公。你昨天在外面忙了一天是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找你的宋大哥啊?”花容一惊。刘高笑眯眯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那位宋大哥其实早已经落入我的手中了!”
花荣急声道:“他是我的亲戚,姓刘,你莫要含血喷人!”
刘高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宋江画押的那张供状,展示在花荣面前,“你不用否认了!你的宋大哥全都招认了!”花荣仔细看了看那张供状,大惊失色,原本愤怒强硬的神情变得慌乱起来。
“你是不是想要你的宋大哥当堂指认你?好,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来啊,去把宋江给我提上来!”刘高收回了供状得意洋洋地道,就好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一般。一个亲信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刘高和陈枭回到座位上坐下。刘高一脸得瑟地看着花荣,心里爽快到了极点,觉得这几年一直想要实现的心愿今天终于得以实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陈枭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而黄信则一脸惋惜的模样。被众刀斧手围在中间的花荣内心中翻江倒海慌乱非常,既难以相信人人敬仰的宋大哥居然会把他招供出来,又担心宋江和自己一家人的命运。
片刻之后,刘高派去提宋江的亲信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急声道:“不,不好了!宋江不见了!”
刘高霍然而起,“什么?!你说什么?”花荣也感到非常意外。
那亲信咽了口口水,“看守地牢的几个狱卒都被人打晕了扔在角落里,原本关着松江的牢房牢门大开,宋江已经不见踪影了!”
刘高面色煞白,半晌回不过神来。
花荣冷声喝道:“刘高,你分明就是故意做作,想在两位上官面前混淆视听!你的最终目的无非是想陷害我花荣!你不会得逞的!”
刘高流露出凶狠之色,“花荣,你别得意!就算宋江不在了,我还有人证!”随即对那个亲信道:“去把夫人请来!”亲信应了一声,又奔了下去。花荣急忙朝陈枭抱拳道:“大人,刘夫人是刘高的妻子,这一次事件明显是刘高陷害于我,他妻子的话如何能够取信?”陈枭微笑道:“姑且听一听吧。”
刘高连忙附和:“就是!大人自有大人的判断,何须你来多言!”
花荣气愤地质问陈枭:“大人莫不是与刘高沆瀣一气了?”
刘高大怒,“大胆!你这是公然污蔑上官!……”
陈枭阻止了还想要叫骂的刘高,微笑着对花荣道:“花将军稍安勿躁。此事是非曲直终究会真相大白的!”华容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神情。
刘高的亲信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大,大人,夫,夫人也不见了!”
刘高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尖着嗓子叫道:“你胡说什么?夫人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是,是不见了!夫人的婢子被人打晕了,放在床上。属下把她摇醒了询问,她却说不出任何情况来。”
刘高疾步冲到花荣面前,一把揪住花荣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花荣一把将刘高推倒在地,冷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含血喷人,真的当花某是好欺负的吗?”刘高想起宋江的供状,连忙坐起来,取出供状,挥舞着大声道:“我还有宋江的供状,照样能够定你的罪!”
花荣不屑地道:“这样的供状任何人都做得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出来陷害我的!”
陈枭站起来道:“刘知寨,你所声称的两个重要的证人均莫名其妙的失踪,单凭一纸所谓的供状只怕无法定罪。”
花荣道:“大人这话倒还算是公允之言。”
陈枭走到刘高身旁,蹲了下来,问刘高:“刘知寨,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刘高呆了半响,“没,没有了!”
陈枭皱眉道:“这样的情况,你说知府大人会如何想?”刘高面色一白,急声道:“下官,下官绝对没有诬陷他!”
花荣冷声道:“无凭无据,不是诬陷又是什么?”见众刀斧手还围着自己,愤怒地瞪眼道:“滚!”众刀斧手吓了一跳,纷纷抱头鼠窜,刘高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渣渣啊!
陈枭扶起刘高,刘高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陈枭叹了口气,拍了拍刘高的胳膊。转身走到花荣面前,抱拳道:“花荣将军,刚才真是得罪了。”
花荣瞥了一眼刘高,抱拳道:“大人言重了,我知道此事与大人无关。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末将便告退了。”说着便要离开。
陈枭握住花荣的手腕,微笑道:“不要着急。我还想摆一桌酒宴为两位和解呢!将军不会不给面子吧?”
花荣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面有不安之色的刘高,点了点头。陈枭大喜,便握着花荣的手腕往外面走去。黄信则请刘高一道离开了大堂。
陈枭在清风寨最好的酒馆的包间里摆下了一桌酒菜,黄信、花荣、刘高在座。陈枭满斟了四杯酒,端起酒杯来,微笑道:“文武之间素有龃龉,这也算是我朝的常态吧。两位看在我和知府大人的面子上,喝下这杯水酒,尽释前嫌如何?”
刘高连忙端起酒杯,一脸讨好地看着花荣。
花荣却没有端起酒杯,扭头对陈枭抱拳道:“按说,大人和知府大人的面子末将不能不给!只是这一次刘高欺人太甚,末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陈枭点了点头,“也难怪花将军如此气恼。”看向刘高,“刘知寨,你这一次是做得太过分了!文武之争没什么,可是拿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做文章就过头了!”刘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陈枭道:“刘知寨,我看你就向花将军赔个罪道个歉吧!毕竟这一次是你理亏在先啊!”
刘高无法,只得端着酒杯离座朝花荣深深地鞠了一躬,苦大仇深地道:“老弟啊,这一次是我错了,是我糊涂,是我混蛋!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枭微笑着对花荣道:“花将军,我看刘知寨也算吸取教训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花荣犹豫了一下,拿起酒杯来,把酒一口干了。
陈枭哈哈笑道:“好了!两位言归于好,知府大人一定非常高兴!”
……
花荣气鼓鼓地回到家里。花母和花小妹见状,很是不解,花母问道:“儿啊,你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花荣心中烦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花母见状,更加忧心了,准备继续询问。就在这时,老管家奔进来,禀报道:“外面来了一个人,就是之前来过的那个阳谷县县令,想要求见将军。”
花荣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随即问母亲:“娘,他曾经来过我们家?”
花母点了点头,“那是差不多十来天前的事情了,说是仰慕你,特来拜望你。”花荣感到有些意外。
花母对老管家道:“快把客人请进来。”老管家应了一声,奔了出去。花母站了起来,对花荣道:“儿啊,你招待贵客,我和你妹妹到后面去了。”花荣连忙抱拳拜道:“母亲慢走。”花母在花小妹的搀扶下,从侧门离去了。
老管家领着陈枭来到大厅之上。陈枭笑着抱拳道:“花将军,冒昧到访,还请恕罪啊!”
花荣请道:“大人请坐。”
陈枭在左首处坐了下来,花荣则在右首处落座。侍女送上茶水,然后退了下去。花荣问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莫不是还怀疑末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