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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闻樱第一次看到这个在外界眼里被传言成冷面罗刹的男人,眼底竟氤氲出淡泊的水汽,“我从来都不想做他的儿子。”
她把烟蒂丢进垃圾桶内,“倘若真的不在乎,就不会像今天这般拼命了,明铮,你时刻想斗垮MR,究竟要做给谁看?”
明铮目光睇过去望着罗闻樱,他朝她伸出手掌。
罗闻樱垂在裙边的手掌紧握,伸出手时掌心内满手的汗。
明铮轻用力将罗闻樱扯向他,高跟鞋绊过地砖,差点跌倒之际,她胸前的柔软撞入男人结实的胸膛,明铮喝了不少酒,酒气很重,他双手越收越紧。
罗闻樱吃痛,却并未喊出声。
明铮闭起眼帘,薄唇凑到她耳边,“Eve,谢谢你。”
只一个称呼,罗闻樱便苦涩地勾起嘴角,他还是把她推在了心门外。
傅染自那晚跟明成佑分别后,竟失去了他的联系,起先以为明成佑只是跟上次一样出了国,她打过手机,显示关机。
找到MR,连韩隽跟倪秘书也是急得团团转,傅染才知明成佑这次是真的失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在家耐心地等待几天,也找过况子,但显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明成佑的行踪,李韵苓急得差点晕倒,MR原本跟进的好几个合约也被堑堃中途拦截,也不知消息是怎么放出去的,外界把明成佑的失踪描写地绘声绘色,MR股价连夜间跌了好几个百分点。
二十天悄无声息过去,傅染整天魂不守舍,那样一个人以那样强势的姿态挤入她的生命中,傅染这才感觉到她再也不能如两年前一般轻易抽手了,不知不觉间,竟已泥足深陷。可明成佑却退出得太过容易,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走的干干净净,当真要把她丢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让她自生自灭去吗?
秦暮暮和宋织也都知道明成佑突然失踪的事,电话一个接着打给傅染。
宋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是不是被人绑架了,直问有没有报警,秦暮暮则左顾而言他,意思让傅染别太担心,说不定真的有急事才谁都没有告诉。
她犹犹豫豫其实是想说,明成佑会不会有可能去找了别的女人。
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傅染拿着包没精打采走出MR,工作室老师们也知道她这段日子心思都不在身上,林林跟几人刻意不去打扰她,傅染走到广场上准备取车,停在路口的一辆房车慢速滑至她跟前。
车门打开,走出个30来岁的女人,“傅小姐,三少让我们过来接您。”
傅染心惊,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成佑现在在哪?”
“您跟我们去后就知道了。”女人示意她上车。
有过上次的教训,林林她们哪里敢独自离开,“小染,没事吧?”
傅染冲她们回了下头,“没事,你们赶紧去吃饭吧。”
她捏紧手里的挎包,几乎未作太久地考虑,身子弯下后跟着女人坐进车内。
傅染坐在靠近窗口的位子,眼睛大致扫了眼车内,除去驾驶员和身边的女人外,倒未见其他人。
车子不复方才的速度,驶出闹市后,陡然飞奔在高速上,绵延不绝的广告牌刷地穿过眼角,快到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傅染紧张地握紧包带,心里的希翼战胜恐惧,若放在平时,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未必肯上车。
静寂无声的车内,女人眼神空洞望向窗外,电话铃声响起,傅染如临大敌般打起精神。
女人拿起后接通,听着对面人说了几句。
她把手机递向傅染,“是三少。”
傅染急忙接过手,颤抖地紧握住手机放到耳边,两人俱是沉默,她嘴角张了张,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流溢出来,“傅染。”
傅染鼻尖酸涩难止,纵然性情薄凉也有失控的时候,她能想象得到明成佑这会必定是浅漾嘴角,因为她听到了他几不可闻的笑声,“让你上车你就上了,万一来个绑架,岂不是卖了你还要替人数钱吗?”
傅染眼睛内温热,视线模糊地只看到旁边女人一个影子,鼻子酸的厉害,有液体自眼角淌出来,“我还管得了绑架不绑架吗?你去哪了,失踪很好玩是吗?你索性以后都别出现了,明成佑,你是三岁孩子吗?还说什么跟我重新开始,我……你,”傅染泣不成声,“我看你压根没有一点负责任的态度!”
旁边女人冷漠的脸露出讶异,这对明成佑大吼大叫的态度,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电话另一头半晌不见回音,明成佑被刺得耳膜阵阵生疼,他很少见到傅染发脾气,但她的脾气,似乎每次都是冲着他在发,“我又错了。”
傅染抿抿嘴角,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什么,“知道错每回不知道改。”
“让司机开快点,我想你了。”
傅染抬手擦拭眼角,没好气道,“你自己不会跟他说。”
“我说话他也听不见。”明成佑声音夹着些复杂的音线,傅染一颗心总算落定,她把脸靠向车窗,“你现在在哪?”
“在一个挺不错的地方,你赶紧过来。”
傅染软下声音,“轮子又没长在我腿上。”
“想没想我?”
“这会是你错,看我见面怎么收拾你。”
明成佑话语内淬了笑意,“我知道是我的错,随便你惩罚。”
车子一路载了傅染去到码头,坐上游艇,约莫两小时后才靠岸。
她焦急心切,幸好没有觉得头晕,跟着女人走出游艇,傅染这才发现目的地竟是个小岛,树木葱郁,微风拂过海面带来的咸腥味令人精神大振,女人搀着傅染,让她跨步。
待站稳后,傅染随口问道,“这岛有名字吗?”
“佑染岛。”
“啊?”
女人面对傅染的满脸难以置信冷哼声,“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岛上并不像傅染想象中的那般荒无人烟,其实倒像一座极小的城市,安静而宁谧,三轮观光车载了她们一路向前,柏油马路、咖啡屋、酒店宾馆应有尽有。
“这是三少之前买下的,现在发展成旅游胜地,特别是周末和节假日不少人会过来,自助烧烤、结伴出海都是不错的选择。”女人抬手指着百米处高耸起的建筑,“那是教堂,也有人会过来拍摄婚纱照,甚至在这举行婚礼。”
傅染仔细聆听,两旁有长势正好的花束穿出篱笆墙外,观光车停在一幢联体别墅前,女人带着傅染下车。
“三少在里面,您进去吧。”
傅染看着紧锁的铁门,“但我要怎么进去?”
女人摊开两手,自顾上了观光车离开。
傅染杵在门口,拿出手机给明成佑打过去,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在铁门外张望片刻,视线注意到信箱上似乎有东西在随风飘动,她走近后细看,原来是张便利贴。
上面黑色签字笔写出来的字体刚劲有力:要想进门,先喊三声傅染是傻子。
呸。
傅染一把扯掉便利贴,听到叮咚一声,钥匙滚落到她脚边。
她捡起后走向铁门,打开了进去。
一片宽阔的草地在眼前延伸开来,绿意盎然,爆发出鲜活而有力的生命气息,傅染顺着中间劈开的小道来到别墅正门口,沉重的木门掩得紧实,傅染手掌在脸颊旁轻扇,细汗渗出鼻尖。
“明成佑!你再不出来我走了!”她朝着楼上吼一嗓子。
似乎还能听到回声,她原地徘徊、踱步,想到明成佑肯定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无不无聊,我真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也不过三步,心里到底有了羁绊,又急着想要见面,傅染不得不跺跺脚走到门口。
罗马柱旁的盆景上发现张便利贴,上头同样的字体:要想进门,先喊三声亲爱的。
“明成佑,我看你是皮痒了。”傅染弯腰找了圈,手掌拨开枝叶,看到一串钥匙挂在树枝上,她拿起,尔后打开大门进去。
玄关处,一双女式拖鞋整整齐齐码在那,傅染心里一热,换好拖鞋进入客厅。
楼梯上贴着便利贴,示意她上楼。
傅染顺着环形楼梯往上走,墙壁一侧张挂几幅世界名画,她越走脚步越是落得欢快,经过长廊,亮红色实木地板衬出一道被拔长的身影,傅染经过一扇扇房间门,在转角处看到有间门上贴着同样的便利贴。
她抡起手掌敲门,“成佑。”
里头不见动静,傅染细看便利贴上的内容,脸微微酡红,“你不开门我真得走了。”
她已经转了身,打算让他自己玩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她手臂被一股子力道拽住,傅染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强行拖进房间,她脚步趔趄下,男人双手按住傅染肩膀将她背部压向墙面,她眼里一闪,还未看清楚男人的五官轮廓,唇已被死死封住。他扣紧傅染的手强行同她十指紧扣。
傅染想将他甩开,他越握越紧,指关节几乎要被他折断。
傅染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明成佑几乎将她全部呼吸给剥夺,他舌尖退出她嘴中,薄唇一下下在傅染嘴角轻吻,手指刷地撕过贴在门上的便利贴送到傅染眼前,“让你叫声老公这么为难?”
傅染喘息着说不出话,待呼吸平稳后,她伸手抽过明成佑手里的便利贴。
眼里平静地同他对视,明成佑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才要开口,却被傅染抡起的拳头在胸口砸了好几拳。
他脸色微变,撑着墙壁的另一只手只得松开。
傅染噙泪,握紧双拳站在他跟前,那样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明成佑扬起抹苦笑,挺起身道,“我就知道你会发脾气。”
傅染环顾四侧,目光最终又落定在明成佑脸上,“你这二十天都在岛上?”
“不是,”明成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在外面的公司出了点状况,我过去处理的时候遇到些麻烦,电话打不出去也接不到,我回国后就立马找你了。”
傅染满面犹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哪敢呢,”明成佑轻揉胸口,“你再重些力道,我心都要被你给敲碎掉。”
“什么地方会连信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