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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再见了,我的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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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尤应蕊眼泪淌出来,“我们?”

    明成佑目光斜睨过去,“我只是让你签了字,却没有让律师真正去办理,尤应蕊,这就是我给你的婚姻!”

    “不!”尤应蕊手指紧捏着协议书,“我不信!”

    “尤小姐,你们两个在法律上确实没有夫妻关系。”律师在旁提醒。

    尤应蕊哭着摇头,她小步子走到明成佑跟前,“你只是太忙忘记了是吧?你说过会跟我结婚,我方才说得都是气话,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表现再决定是不是要跟我结婚?成佑?”

    明成佑已经失去耐心,“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在外界眼里你是明太太,”他话说得太多,越发喘的厉害,“我怎么可能让傅染背负那样的名声?说到底,还是我不想结婚,连将就都做不到。”

    尤应蕊仰起脸,脸上一道道冰凉,“好,原来说到底,我竟然成了你手里的牺牲品?明成佑,那两年里,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好歹是我陪着你!”

    “我给过你机会,但却是你亲手将它一点点摧毁掉的。”

    “好,好,”尤应蕊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明成佑,你真自私。”

    他并不否认,“当初,你不说你是自愿的吗?”

    尤应蕊只觉无尽的窒息感压来,她拿着文件快速冲出病房,边跑边哭,几年来的感情,最终被逼到这一步。

    她对明成佑的爱,她从来都不怀疑。

    坐上车后,尤应蕊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个号码,“喂,你在哪?我要见你。”

    她开车很快来到一家位于偏僻地段的茶室。找到包厢进去,男人已经在里面等着。

    尤应蕊二话不说把文件砸到他跟前,“这是为什么?到底哪份才是真的?”

    男人拿起后翻看,忽然扬笑道,“原来连婚都没结,你说你混到这样的地步,该说你可怜呢还是可悲呢?”

    “你骗我!”尤应蕊怒不可遏,“你居然骗我?”

    男人递给她杯沏好的茶,“消消火,我不过是看你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在背后推了你一把而已。”

    尤应蕊眼里泪花未干,“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吗?你难道不怕我把什么事都说出来?”

    男人好整以暇喝口茶,似乎并不怕她的威胁,他慢条斯理从口袋内掏出样东西,掀开几层丝帕,“你应该感谢我,倘若这东西落到警方手里,你今天还能站在这吗?”

    尤应蕊脸部血色褪尽,掌心下意识护着腕部摩擦出来的伤口。

    那一幕触目惊心,她至今记得,男人给她看的东西是一截摔碎的带血玉镯,还是李韵苓给她的。

    原本是一对,其中一个在生日宴上傅染给摔了,而这一个,也未幸免。

    尤应蕊伸手,男人却先一步盖上帕子拿回去,“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你也别心急,迟早有天会还给你。”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当时把摔碎的镯子捡起来后回到家才发现缺了一块,为此还忐忑许久。

    男人的注意力落到那份协议上,他并未回答尤应蕊的话,反而岔开话题道,“既然文件都在你手里了,让他按个手印也不是难事,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哪怕立即离婚,你也能拿到不少财产,再说你可以耗着,成为他将来遗产的继承人。”

    “可他说,我在签署文件的时候已经签了放弃财产的协议书。”

    男人思忖片刻后,了然而笑,“不可能,既然你们没有结婚,哪里来的放弃财产一说。”

    尤应蕊顺着他的话细想,也是,明成佑应该是想试探她,可她偏偏沉不住气。

    傅染回到病房前,陈妈一路上始终低着头。

    傅染手握向门把,想要拧开的瞬间又收回去,“陈妈,你跟我来一趟。”

    “小姐,您快休息吧。”

    傅染不做声,径自向前走,陈妈只得跟她来到玻璃窗前。

    傅染隔了层透明的玻璃望向病房内,范娴昏迷至今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知道医生所说的奇迹到底能不能在她身上发生。

    陈妈眼眶通红,“夫人。”

    “陈妈,你跟着我妈多久了?”

    “二十几年了,从夫人嫁到傅家我就跟来了。”

    傅染手掌抚向那层玻璃,“你知道我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陈妈目光盯着病床上的范娴,摇了摇头。

    “是尤应蕊进入云水千山后把我推下楼梯,我妈摔成这样也是她害的。”

    陈妈潭底一闪而过的痛楚,眼泪也忍不住,“夫人!”

    “陈妈,”傅染侧过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你当时真的没看到尤应蕊进来吗?”

    “我,”陈妈犹豫后果断摇头,“我真的没看见。”

    傅染点点头,尔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赵澜得知范娴出事,在医院外面买了东西来探望。

    傅染在病房内保胎,毕竟打击太重再加上连着几天没好好吃上像样的东西,大人能够硬挺,可孩子受不了。

    赵澜神色憔悴,陪着傅染坐了会,没想到明铮会突然进来。

    傅染率先看到,但毕竟心有愧疚,她强撑起身,“哥哥。”

    明铮俊脸冷毅,大步走过去拽起坐在床边的赵澜的手臂,眼睛几乎没看傅染一眼,“走,回家。”

    “我不走,我想留在医院。”

    明铮听闻,脸越发铁青,“你白天晚上都不回家想做什么?妈,你是不是只想认他?”

    赵澜缩着肩膀,“明铮,现在成佑病情很不好,我要留在这。”

    “他不好?”明铮眼里泛出血色,“我被人指着骂是私生子的时候你让我忍,他们母子对我处处赶尽杀绝,你也让我忍,妈,现在明成佑才是你的孩子,你也让他忍吗?”

    赵澜哑口无言,捂着脸失声痛哭。

    傅染忙掀开被子下床,“哥哥,你别这样。”

    明铮抬起眼望向傅染,潭底的冷漠和陌生令人心悸,“这个秘密是他临死前告诉你的,可你却瞒到今天,说到底,你心里还是向着明成佑对吗?要不是他病危你才打电话给我们,你是不是真得打算要瞒我一辈子?小染,你对我哪怕有对他的十分之一好,你都不会狠得了这个心!”

    面对明铮的指责,傅染无言以对,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对,明云峰让她一再要保守秘密,可说不说还是取决于她,傅染为自己找不到任何能够辩解的理由。

    明铮拽着赵澜大步往外走,赵澜想着病重的明成佑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傅染担心出事,赶紧穿上鞋子追出去。

    两人已经来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明铮抬腿才要走进去,在看清楚里面的人后,又退了回来。

    李韵苓伸手挡住即将关闭的门,她走出电梯,目光近乎贪婪地盯着明铮。

    男人却冷冷撇开眼,“妈,我们走。”

    “等等,明铮,”李韵苓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我相信傅染说的话,你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儿子,明铮,对——”

    话未说完,明铮一甩用力收回自己的手,“可是我不相信,你也别白费心思,我从没想过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不经常让我别喊你妈吗?说我不配,我告诉你,我也不屑。”

    “明铮,妈知道错了,我没想过你可能是我儿子,”李韵苓悔不当初,精神看上去一点不比赵澜好,她手里捏着才出来的单子,“这是我和成佑的DNA鉴定书,他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说到这,李韵苓心痛的几乎弯下腰,27年来的感情不是一句私生子就能抹灭的,她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明成佑身上,甚至为了他,不择手段算计明铮,曾一度将他狠狠踩在屈辱卑微的脚底下。

    她错了,大错特错。

    明铮眼睛盯向她手里的报告书,冷冽的嘴角忽然拉开,语调扬高,讥诮说道,“这张废纸能说明什么?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全记在这,”明铮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想让我认你?下辈子吧!”

    “明铮,”赵澜赶紧出声,“你别这样。”

    明铮冷冷打断赵澜的话,“你是怕我说话得罪她,阻碍了你认回亲生儿子的路是吗?”

    原本紧攥着赵澜的手慢慢松开,明铮高大的身子走到电梯口,“妈,我不会再来医院找你,在你们心里,看来我永远算不得什么。”

    他走进电梯,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目光逐一扫过在场三人。

    眼里的沉痛和寥落,看得人心口泛起酸涩。

    赵澜扑过去,双手捶打电梯门,“明铮,明铮。”

    李韵苓背靠墙壁,人直接一歪坐倒在椅子上,手里的DNA鉴定书飘到傅染脚边,她弯腰捡起,把它递还给她。

    李韵苓接过后,也没说话,只是动作僵硬地撕碎了报告书。

    在她眼里,一切全部成了空。

    李韵苓握紧撕碎的纸张,手掌捂住脸,傅染见惯她强势霸道的一面,也还记得明成佑给她起的慈禧太后的称号,可如今,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被丈夫残忍欺骗几十年的妻子而已。

    眼泪顺指缝潮湿了手背,李韵苓抬头看到站在旁边的赵澜,她一句话没再说,捏着属于自己的鉴定书起身走向电梯。

    赵澜两手扳住电梯的门,语气近乎哀求,她习惯性的在李韵苓面前抬不起头,“你让我看看成佑吧,他要是好好的我肯定不敢打扰他,你给我个最后的机会吧好吗?我求求你了。”

    李韵苓抬起的手顿了顿,她神情疲倦别过眼,只是将站在门口的身子往旁边挪了下。

    赵澜见状,赶紧跟进去。

    尤应蕊从病房内出去后不久,明成佑又陷入了昏迷。

    傅染守在范娴的病床前,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几乎不大,除非世上真的有奇迹。

    而尤应蕊如今逍遥法外,唯一能指证她的,就是范娴赶紧醒来。

    凌晨。

    医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偶尔窗外有急救车的声音传来,揪得每个人的心胆颤不已,家里有病人的很怕听到这种声音,好像是来夺魂催命的一般。

    李韵苓连着几晚都在输液,有家里的佣人陪着,她不放心明成佑,所以晚上都让萧管家守在病房内。

    门忽然被打开,萧管家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来。

    她疾步往走廊另一头而去。

    一双白色的平地软跟鞋踩着走廊内泛出亮光的地砖逐渐往前走,来人穿了条米色长裤,她张望四侧见没人,便打开门快速隐进去。

    病房内只留了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