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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就“啊”了一声,秦一恒解释到这份儿上,想必也不用问是什么梦了,显然是胎梦啊。
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接下来他就告诉我,这恶鬼可以惊梦,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夜半时分会突然惊醒,满身大汗,却又记不住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这种情况多半就是被途经的污秽惊了梦。严格解释起来,算是人体很玄妙的一种类似警示的反应。不过,也是因人而异。倘若是八字很轻的人,通常就会很难醒来,相反会越睡越沉,无论头晚睡得多早,第二天保准会起晚,而且同样还是记不住究竟梦见了什么。究其原因,其实也算是警示反应的一种,只不过这种反应是为了防止八字轻的人醒来误撞到污秽,吓丢了魂,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自我保护。
而这个诱饵,虽然在人间的理解上来说,是个大活人,但毕竟里面装的是一个饿死鬼,所以,把它带到任何一个卧室里,都有惊梦的作用。想必养它的人一早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们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去扰那个宅子里的胎梦。
说着,秦一恒要我用打火机照这个人的后背,指着告诉我,这种表格根本就不是象棋盘,只是看着很接近而已。这个东西,也是用来记录胎梦的。
别看现在这诱饵“咿咿呀呀”的,跟动物没什么两样,其实用一些方术手段辅助,完全可以跟它交流。
恶鬼,是能洞晓梦的,养他的人一定是准备将洞晓的梦也同样记录下来!
这么做恐怕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这些人也并不知道那些胎梦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要记录,所以他们只能用这个手段去查!
秦一恒的话听得我一阵发冷,虽然他说的听着很复杂,可想一下还是不难理解的。
这之前我其实早就尿急了,刚才是因为转移了注意力,所以一时间给忽略了。这会儿一是他的话刺激;二也是安生下来了,我这才感觉到已经憋得不行了。
我就让他等会儿,我先去下厕所。
这宅子本来就大,我又不熟,加上黑咕隆咚,所以找厕所还挺费劲。
等好不容找到了,我都已经快尿裤子了。
解决完回到客厅里,却发现秦一恒跟那个诱饵都不见了。
我以为他找了一个地方歇着去了,毕竟那个姿势挺累人的。
然而,我喊了两声才发现不是。妈的,他俩是真的消失了。
我去动了动大门,关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出去后又给带上了。
我干脆开门追了出去,在小区的主干道上左右看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别墅区可能也是因为比较老旧,住的人并不多,毕竟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肯定不止这么一套房,所以外面显得很空旷,感觉很没有人气。
我只好又回了老头儿的别墅里,先四下去找手机。找到了我才发现,屏幕已经被摔碎了,根本开不了机。
我摸索着去了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实在不行,我还能把炉灶点起来。
之前实在是没工夫细想,这会儿我才开始揣摩现在是什么情况。
首先,老头儿不见了,把房子留给了我和一个只会吃饭的诱饵。这显然说不过去,先不说他担不担心我把宅子给折腾毁的事,单说那个诱饵,如果按照秦一恒的分析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一个“东西”。而且我刚才看了它后背的表格,还是空的,应该还没正式派上用场。我心说,难道是个替补?走的时候太仓促,就给留下了?那粥是怕这诱饵跟上去,用来拖延时间的?
其次,秦一恒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我下了飞机就直接奔到这儿来了,中间一直也没跟他联系上。我心说,他一直跟踪着暗地里保护我?这次是看我要出事了,才现身拯救我的?这也不靠谱啊,他没必要隐藏起来吧?
我点着了炉灶,用火引了根烟,抽了几口,慢慢地,我似乎明白过来了。
事实上我并不是后知后觉,只是一直本能地并不愿意朝这个方向联想。
因为现在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推测,就只有秦一恒跟这个老头儿在暗地里通气儿了。
这样说的话,我心说,老头儿在门外问的那一句“他不是真的?”,不会也是问给秦一恒的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思考得我有些想吐。
我干脆坐到了地上,老头儿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只好喝了几口自来水。
我回忆了一下,从入行到现在,似乎很多事都是秦一恒带着我去做,我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初衷,甚至都没朝这个方向去想过。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对朋友从来就不会有戒心,对秦一恒也是一样,我认为只有相互信任,才能算搭档。
我总是在听着他告诉我这个,告诉我那个,很多事都是他解释给我听的。
可是,如果他解释给我听的,并不是真相呢?
我不敢想了。我并不懂方术,事实上这种生意做了这么久,我连皮毛都不会,所以,我永远不能去考究秦一恒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对他有了疑心,其实,细想起来,他并无什么破绽。
但我隐隐约约还是有一种感觉,秦一恒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神秘了,他还是对我有所隐瞒的。
可我细想一下,他也实在没有害我的必要啊。
我抽了好几根烟,觉得这地方不用继续待下去了。那个老头儿不用想,是肯定不会回来了。
我回到之前的房间,拿了那两双慢跑鞋,就出了别墅区,打车回家。
回到家我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希望第二天睁开眼,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现实还是要继续。
第二天,我先去商场买了部新手机,然后没抱幻想地给秦一恒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不通。
回到家,我开始试着总结我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甭说,这么一细琢磨,疑点还不少。
于是,我试着自己去探寻这些疑点。
无非就是托关系。这几年来我倒也积累了一些人脉,不过,多半都是在酒桌上认识的。托这些人办事,倒是有一点好处:钱给足了就行,不需要搭什么人情。
然后,我同样试着用关系叫人引荐给我几个玄学行内的人,毕竟,多数疑问都需要这种人给我些参考。
事情倒也办得挺顺利,不过,得到的答案却让我非常意外。
首先,我从最好查的一个目标入手,那就是万锦荣。万锦荣这个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身份、背景跟秦一恒当初告诉我的都一样。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个万锦荣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说实话,得到这个答案,我说不上来地难过。
其次,我也试着见了几个所谓的大师。不过,可能是我的眼光带着成见,因为我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除了秦一恒之外,别人都是招摇撞骗的,所以我也没打听出什么来,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不便透露我所经历的一切。
再之后的好几天,我都没出家门。说我在等秦一恒也好,说我在静养也行,反正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
我却等来了一个快件。
这个快件让我不得不出门,因为这个快件是宏达集团寄来的,内容很简单,上面写明了邀请江先生和秦先生参加一个招标会。招标会的内容并没有具体透露,我也无从去猜。